返回

溯流黄金时代

报错
关灯
护眼
第十九章 不是所有的人都叫张扬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在张扬回来时,见自己所坐的位置上洒满了酒渍。毕爽便用纸巾擦拭着,便说:“不好意思,把酒瓶碰倒了,这么贵的慕尼黑,真是可惜了。”

  张扬大度地说,不就一瓶酒吗?不够再来一捆!说着,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姑娘身边。

  周海媚也不便赶开他。就挪了挪身子,离他稍远了些。

  毕爽挑起了一个敏感的话题,说:“凭心而论,吴海山人虽然不错,但是……”顿了一下,他观察了下周海媚的表情,是一副既有防备又悉心聆听的样子,就接着说,“爱,不是一根绳子,并不是把别人捆住就能得到对方的。一些四肢发达的人误以为,对女生许之以利,对追求她的男生施之以暴,就能得到芳心,实际上这是一种米国式的霸权行为!”

  说着,毕爽还嘭地一声砸了下桌面。

  这种公开贬低情敌的行为,让张扬听了觉得扎耳,认为太过直接、燥气,会让周海媚有强烈的抵触心理。

  但她的反应出乎张扬意料,紧跟着毕爽的话头说:“对啊!我深受其害。自从吴海山追了我以后,别的男生都不敢靠近我了,这等于把我逼至个死胡同,剥夺了我的选择权。而且今天在食堂时,他还当众捏张扬的屁股危胁他,更显得粗暴无脑了。”

  毕爽摇了摇头说:“我看还是及早抽身好。你看,像张扬这种暖男,你骂他两句他就赔着笑脸、耷拉舌头。而那些四肢发达的,说不定拳打脚踢,来场家暴!”

  周海媚觉得他句句直入心坎,就变得轻松调皮了起来,摇了摇黑油油的短发,绽开笑脸对毕爽悄声说:“我试试行不?骂他啥呢?”

  “随意,越难听越好,考验他一下。”结爽仰倒在沙发上,专心看好戏。

  对面的张扬紧蹙眉头瞪着毕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怨声。

  周海媚四顾了下,见没人注意,就短促冲着张扬骂出:“小兔崽子。嘻嘻嘻……”

  张扬爱美心切,耷拉了一下舌头。同时,偷偷在桌子下面蹬了毕爽一脚。

  见时机已到,毕爽借口去吧台欣赏下名酒,暂且离开了一会儿。周海媚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毕爽的背影,在张扬的轻唤下才转回头来。

  “诶,说正经的,毕爽有女朋友没?”

  张扬最怕的就是这句话,脸上现出一副悲悯的神情,凄然地说:“我这哥们虽然长得帅又有才,可惜……唉,别说了,咱正吃着东西呢。”

  “可惜什么?你说啊!”周海媚一脸好奇和担忧地追问。

  “他、他身上有毛病。生理卫生那方面的。”

  周海媚听了,脸上一片羞红,用极为痛心的语调说:“唉!可惜了。这么优秀的男生。”

  ……

  送周海媚回到学校时,已过了熄灯时间。如果通过大门口入内的话,会被门卫记录并通报给校方。因为近期时有女生在回校路上被骚扰,校纪处三令五申,女生十点以后再回学校,会遭到严重外分。

  所以,三人合计了下,就想了个挺费体力的办法,在周海媚所在宿舍的附近翻墙而入。

  院墙有近两米多高,张扬和毕爽墙外墙内相互接应,一个负责托举,一个负责抱下。终于,张扬得以搂着心仪的姑娘,缓缓地把她放到地面上的草丛上,还帮她拍了下身上的积尘。

  目送着周海媚的倩影消失在女生宿舍楼宇门昏黄的灯光下,张扬眯着眼睛,深深在吸了口气,肺腑中萦绕着姑娘的体香。

  第二天一早,张扬回了秦县,临走时,他对毕爽抱怨他父亲的不是,说他有次对自己撒酒疯说:“臭小子,别看你整天和我顶嘴不服气,要没你爹,你算个球!”

  这番话要搁在往常不会入张扬的心,但此刻他却自尊心膨胀,吵着要弄一笔钱出来自立,干出点事业让粗暴专横的父亲知道,他儿子不是随意可以辱骂的,逼急了,打下个江山给他看看!

  毕爽知道他创业的心八成是由于周海媚,再一成是大哥膜给他的信心和第一桶金,自立呢,也能占一成因素。

  就问他:“想干什么,有谱了吗?”

  张扬说,他前几年,有个转了十八道圈,表得不能再表的表哥攀上了老爹,认了亲戚。随后赊欠了一批价值两万元的摩托,然后就无影无踪了。最近才知道,这小子就在倚州市勃海路开了家酒店,最近不知欠了谁的债,正要把酒店转让跑路呢。

  毕爽问:“转让费多少钱?”

  张扬说:“两万。”

  毕爽说:“那不正好抵账吗?”

  张扬说皱着眉头说:“那小子是个泼皮,绝对不会就范的。”

  毕爽大手一挥,说:“没事,我给你弄回来!”

  周海媚深夜才归的负作用很快显露出来。一天下午,吴海山叫住毕爽,说找个僻静处说两句话。

  两人在教学楼背面的台阶上坐下,互相都防备着,最后确认这是一场文斗而不用武力时,才开始了艰难的谈话。

  吴海山脸憋得跟紫茄子一样,嗫嚅了几番,终于问:“那晚上,周海媚跟你们去干嘛了?”

  毕爽双手一摊,清白爽朗地说:“我不知道呀。”

  “瞎扯,你也坐车上,我看了。”吴海山咬着嘴唇望着天,云海里翻滚着绿帽子和仇恨。

  毕爽说:“接着我就下车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呀。”

  吴海山呜咽了一声,一拳砸在水磨石台阶上,低声说:“那就是办了?”

  顾名思议,办了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行施了鱼水之欢的意思。

  毕爽声调略显紧张地说:“我说吴海山,这话你可别乱喷哦,这牵扯着人家姑娘的名声问题!”他说这话不全为往死里挫伤吴海山,更是为了唯护周海媚的名誉。在那个年代,提前失身的女子,会活在众人极度鄙视的目光中。

  “妈贝的!我弄死他!”吴海山脚下一跺,腾地弹起身大声咆哮着。

  毕爽并没有动怒,逼近到吴海山面前,面对他扭曲的脸,淡然一笑说:“山子,劝你对自己好一点儿。不是所有的人都叫张扬,记着这句话,对你的安全有好处!”

  听到这陌生的措辞,吴海山愣了一下。那时的倚州,吹牛逼吹到大处,不过就是声称自己是灰涩会老大吴铁流的兄弟,而毕爽这种创新吹法让他一时难以消化,如坠五里雾中。

  吴海山正冥思苦想其中的内涵时,毕爽已潇洒、霸气地离开,步伐轻快,毫无压力。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