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竞标
尤小勇的大言不惭惊动四座，特别是沈瑶的准男友，更是握起了拳头，一副剑拔弩张之相。
马肆拍了拍“准男友”的拳头，让它放松了下，低声说：“这嫚不过是辆小公交，犯不着为她耽误了大事。”
准男友强压了怒火，用绿油油的目光看着尤小勇搂住了沈瑶的纤腰，吮掉她塞在嘴边的一杯美酒。
又解气又吃了豆腐的尤小勇乍然欢喜了几分钟后，一丝悔意涌上心头。这下麻烦了，已经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了，如果对方再问起投标方案的事，自己再守口如瓶，恐怕要挨一顿暴揍了！
果然，马肆又提起了方案的事，尤小勇只好吐了口酒气，嗫嚅着说：“其实我们只是采用了一个新材料。”
“什么材料？”马肆目光中闪动着惊喜。
“喷绘。”尤小勇低声吐出两个字后，自我安慰地想，离投标只四五天时间，就算消息透露，竞争对手也来不及联系货源了。
“好，是个好兄弟！”马肆摆了下手，让完成任务的俩美女回座原位。“行了，尤小勇同学，看来你也酒足饭饱了，我就不挽留你了。”
尤小勇被驱走之后，包间里爆发出哈哈的大声。不一会儿，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正是刘星……
五天后，投标的日子终于到来。
除张永林炼功岔气在宿舍休养外，10月2日清晨，张扬开车载着毕爽、颜彬、尤小勇、刘博一起奔赴城建委，他们东拼西凑了同学的衣服，打扮得西装革履，表情肃穆凝重，俨然久经沙场的商场老手。
招标会场内人头攒动，主席台上就座了五名评委，分别为商业局长刘洪刚、城建委主任董其盛及其两位下属、文化局局长。
特别要指出的是，商业局长刘洪刚是刘星的二叔，他居评委席主座位置，对投标结果有举足轻重的决策权。
主席台下有三家单位竞标，分别为供销社装潢公司、刘星及米刚团队、毕爽团队。
首先是资质审查阶段。刘星递交是一家叫做洪泰广告公司的三级资质文件；毕爽则使用了“世纪之巅”公司的一级广告资质；供销社装潢公司的资质文件为二级。
很快，资质审查工作结束，三家公司均具备投标资格。毕爽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幸好，这时候对于挂靠公司来进行投标还没有严格的限制，否则，他的投标资格将会被取消。
商业局刘局长做了竞标前讲话后，由城建委的一位黑西装工作人员阐述招标项目概况。
“铁西沿路广告牌制作及画面绘制项目中，广告牌尺寸为，宽度8米，高度6米。工期50天，要求达到省级优良广告工程验收标准，保证招标单位的使用期限不少于两年……本项目竞标价格接每平米单价核算，在同等质量的情况下，并参考画面设计水准，竞价最低者取胜。”
接下来，开始进入第一轮竞价阶段。黑西装举手示意县社装潢公司首先报价。一位中年男子起身，报出了280元每平米的价格。
在工艺说明中，毕爽听到，他们所用的材料为传统的油漆和油画颜料。这让他放了心，自己如果用喷绘材料，即便用和对方相同的价格，也就是少了几十元的利润，己方将会呈现压倒性的优势。
县社滶潢公司结束唱标后，黑西装示意世纪之巅公司做竞标阐述。尤小勇起立，报出了一个明显要弃标的价格：300元。
评委席发出了浅浅的嘘声，县社装潢公司团队暗自欣喜，这下可少了一个对手。刘星与米刚也窃笑低语，估摸着今晚就可以庆贺胜利，逼迫毕爽等六人喝下一碗辛辣的芥末汁了。
接着，在工艺说明方面，颜彬抛出了一个另人听起来陌生的名词：喷绘！
商业局刘洪刚局长听得直皱眉，发表意见说，他不想招商引资的窗口成为一个新材料实验室，一切要求稳，怕弄巧成拙影响招商大计！
城建委张能勇局长则笑笑说：“之前我到深城去学习参观，似乎见到地类似的材料，比手绘效果要好许多，刘局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专程去考察一下。”
刘洪刚摆摆手说：“既然张局见过这种材料，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价位高了些，一平方多出30元，这4800平方就是14、5万啊！”
毕爽给尤小勇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起身，想把价格到280元一平。但刘洪刚没等他出口，就摆手制止，然后说：“下一家！”
尤小勇、颜彬等人叹了口气，眼见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财富的梦想被冷水泼醒，面对的将是刘星、米刚得意的笑容和一碗断肠芥末汁。
刘星腾地站起身来，和二叔相视一笑，侃侃唱标。他报出的价格是275元，这且不算，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采用的方案竟然和毕爽相同，画面制作材料也是喷绘，而且连分辨率也不差分毫，同样是300像素。
毕爽团队一听傻了眼，特别是尤小勇痛悔难当，深深地低下头去！是自己背叛了组织，让刘星等人通过体育系威逼利诱套走了情报，使自己的竞标团队陷入窘境。
刘洪刚对刘星团队的竞标方案及价位极为赞赏，不失时机地宣布暂停会议，休息十分钟后，进入第二轮议价阶段。
毕爽与同学们坐在会场外的长椅上，他拍了拍身边垂头丧气的伙伴的肩膀，说：“大家不要介意，打起精神来，即使这次竞标失败，也算积累了一次宝贵的经验！”
柴剑长叹了口气，说：“看来，这次娶媳妇的愿望又泡了汤了。”那个时候，学生入学年龄参差不齐，拿他来说，已经是二十好己，在家乡，早已到了聚妻生子的年纪。
颜彬黑了他一句，貌似安慰，却说：“兄弟，这下踏实了，面包不会有的，媳妇也不会有的。”
刘博则愣着神，一副痴呆的样子。
毕爽好奇地问他：“刘博，你在想什么？”
小木匠出身的刘博，打起一丝精神说：“虽然竞标是泡汤了，可我做的广告牌抗风方案中，还是有一处梳理不明白。”
颜彬接过话题，与刘博讨论起这似乎没有机会得到实施的方案来。
由此，毕爽能感觉到他们的惋惜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挣扎，毕竟，对他们而言，这或许是人生能见度之内的唯一一次致富脱贫的机会。
在将要再次进入会场时，毕爽大力地吸了口气，攥紧双拳横了横心。然后在尤小勇耳边轻声叮嘱了什么。对方听到后，眼睛瞬时瞪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说：“你疯了！？如果这样的话，后期损失不算，我们的竞标保证金不都打水漂了？”
毕爽沉声说：“我决定了，就这样干。后果我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