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朴素迷离
方之润打马赶回柳河巷时，小颜跟明若正在柳河边散步。
必中递给小颜的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么多钱，小颜甚是开心，然后觉得这是明师姐的功劳。她拉着明若买了不少小吃，边走边逛，就这样到了柳河畔。
“那人不是刚刚买花的公子吗？”小颜嘴里咬着个糖葫芦含糊不清道。
明若自然看到了方之润，但没觉得有什么。
她从第一眼就不怎么喜欢对方。
因为这个人太张扬了。
不过从心底说，明若并未将方之润归化到纨绔这个行列。
“师姐，有剑气。”
咽下糖葫芦的小颜忽然看着河面说道。
……
方之润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过来，自己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他想，这次应该是死定了。
太大意了，早知道多带些护卫。
鬼知道这京师中居然还有血衣楼的杀手出没。
铁衣卫跟六扇门都是睁眼瞎吗？
忽然，院门脱离了门框。
两扇门猛地朝红衣杀手飞去。
红衣人下意识的出剑阻拦。
下一刻，院中木屑四飞。
方之润被人扶起来的时候，红衣人朝后退了七步。
木门上的力道太强了。
他只能退。
“没事吧。”明若问方之润。
“太感动了。”方之润拉着明若的手紧紧不放。
小颜则站到了红衣人的身前。
她的剑插在腰间，很是随意。
“血衣楼？”
明若眼光扫过院中，随即说道。
“依山。”红衣人目光如炬，已经看到了小颜剑桥上的青松。
“你们怎么到处杀人？”小颜说话间将腰间的篮子扔到地上。里面全是吃的。
“畜生当然只会干畜生的事，小师妹，弄死他。”方之润说完小声问明若：“她行吗？”
明若没说话，但点了下头。
下一刻，红衣人出剑了。
他的剑自然极快。方之润感觉看不到剑影。
小颜能看见。
同时，她拔出了剑。
接着，她的剑尖沾到了血。
红衣人倒地的时候，难以置信的看着小颜。
似乎，这个小女孩就是个魔鬼。
处于诧异中的还有齐伯。
他虽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但还是被小颜的剑法震惊到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年轻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如此可怕的剑法。
居然达到了‘气敛’的境界。
也许，这就是依山吧。
……
小颜收剑走到红衣人身前，确认对方已经死了后朝明若点了下头。
方之润则快步走到齐伯身边，苏宴的事虽重要，但救人也很重要。
只是齐伯已经不行了。
明若的纤纤细指搭在齐伯的脉搏上，便知道对方生机全无。
血衣楼杀手的剑气已经摧毁了他的丹田。
至于外伤，更加的多不胜数。
“方公子，还请帮忙照顾我家少爷。”齐伯对于死亡并不畏惧，他唯一放不下的是刘平。
“他是我兄弟，我清河方家必定护他一生。”方之润第一次给这种承诺。
他说的甚是郑重，也无比认真。
明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齐伯闭眼之后，方之润脸色有些阴沉。
“怎么回事？”小颜问道。
院子里还有个青衣人的尸体，让她有些不解。
“我兄弟被人诬陷，这书箱里有证明他清白的东西。”方之润将书箱负在背上。
“所以对方请了人过来。”明若猜测道。
“这事没完。”
方之润恨恨道。
“你现在要去哪里？”明若问。
“太学。”方之润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道：“能陪我走一趟吗？”
“我怕路上有人动手。”
“小颜，剑借我用下。”明若的剑一直放在客栈中。她陪小颜出来卖花，从不带剑。至于小颜，她的剑除了杀人还有其他不少用处。
“我也去。”小颜有些兴奋。
“你先回客栈。”明若一副严肃的模样。
方之润则巴不得小颜跟着一起去。有这个剑法通神的依山小师妹跟着，估计就是血衣楼的杀手全来，那也是送死的节奏。
“哦。”小颜将剑递给明若，同时道：“那我回客栈等你。”
明若跟方之润走出巷口后，方之润拦下过路的一骑，递给那人一张银票，立马就将马买了下来。然后，他跟明若快马朝太学赶去。
……
太学，圣人殿。
顺天府的曾通判已经到了。
他自然是过来判案的。
被请过来的还有申应节，他是申熠可的父亲。
苏宴站在原地，不曾说话。
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不过当他看到方之润的身影时，他释然了。
……
一枚印章从书箱中取出，递到了曾通判的手中。
接着，一名户部官员走上前。
“的确是张侍郎的印鉴。”那户部官员道：“只是我不曾听说张侍郎将此印鉴交给申应时。”
“还有证据吗？”
郭祭酒看着苏宴手中的书箱。
苏宴犹豫了下，取出一个卷轴跟一封信。
郭祭酒打开卷轴后看了看，脸上有些怪异。然后，他拆开了那封信。
“登州郡守杨远正杨大人似乎正在京中。”郭祭酒朝一名太学博士道：“拿我的牌子，去请他过来。”
外地进京叙职的官员都被礼部安排在归文馆。
“杨大人不是圣女的父亲吗？”方之润小声问明若。明若低声回道：“是的。”但她猜不透为何郭祭酒要杨远正过来。
“户部还有人识得申应时的笔迹吗？”这时，郭祭酒问道。
“时间太久，申应时的同僚大多不在了，如果细找，应该能找到。”
“不过字迹也可以模仿。”回话的户部官员又道。
“齐云寺出事后，便有人拿着假书信诈取申大人，这也太巧了。”曾通判说完，方之润道：“我刚回去取证物，便遇到血衣楼的杀手，是不是也很巧。”
“这些事都是你一面之词吧。”申熠可冷冷道。
“这些事我亲眼所见。”明若声音不大，但极其清脆。
“你不是举子，凭什么进圣人殿？”申熠可说完，曾通判道：“无关人员，还请出去。”
“这是太学的事。”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这位明姑娘乃是依山弟子，若不是她，我现在已经死了，怎么，看不起依山？”方之润声音赫然变大。
“江湖是江湖，朝野是朝野。”曾通判明显有些不喜。
“那就去请英武侯来。”方之润口中的英武侯正是依山弟子徐振乾。
“英武侯远在边疆，怎么请？”这时，郭祭酒开口了：“等杨远正杨大人过来，一切都明白了。”
“杨大人不会出事吧？”方之润忽然说了句。
明若脸色一变，然后问郭祭酒：“杨大人在哪？”
“当在归文馆。”郭祭酒说完，明若快步出了圣人殿。
方之润则冷笑几声：“杨大人要是出了事，这京都估计要死很多人。”
“杨远正到底什么人？”苏宴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