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妥协
贝拉皱紧了眉，莫里斯帅脸带来的好印象在刚刚一瞬间全部烟消云
散，果真如帝国军官们所言那般的死板，此刻贝拉真的想一拳打在“麻烦的”莫里斯脸上，然后骑上去撕烂莫里斯那张叽叽歪歪的嘴。
不过
“为了帝国。”贝拉小声对自己说，她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以便自己平静下来。
为了帝国，至少现在还不能揍他。
“yes，sir。”贝拉重新弯起嘴角努力让自己笑的比较灿烂些。
莫里斯也笑着点点头，然后把眼镜重新戴上，小猫也跳了下去重新占领了膝盖位置趴下，蜷缩成一团小毛球，不一会就打起了轻轻的鼾。
“是这样的，先生。”贝拉长舒一口气，如果莫里斯再挑毛病她真的不介意把拳头打出去。
“我们希望您能回去继续任职将军职位，作为上将领导统领我们帝国三军中的主力陆军。”
“喔？我交出军权的时候元老院那群老家伙不是很高兴么？现在倒想让我回去职掌军权，老家伙们真是越老越精明了”莫里斯向后躺倒倚住了椅子背轻声说，不管是表情还是语言无不透露着尖锐的嘲讽。“接走了我手中一个宝石之后又丢了一个石胚给我，长老院那群家伙是真的觉得五年能把我变成一个傻子，是么？”莫里斯嘴角冷了下来。
“那群老不死的！”他面无表情的说，毫不客气的咒骂，突如其来的呼呵惊醒了膝盖上的猫，它仰起头歪着头极其不满看了一眼“铲屎官”一眼，好像在责怪他打扰了自己的清梦。
贝拉没有说话，因为莫里斯所言不假，五年前“长老院”给莫里斯一个“机械化部队统领”这个空头名衔，那时候帝国连一个装甲车的车轮子都见不着，车载机枪都算是重装武器但莫里斯什么都没说，从0开始发展，成型，到现在也是帝国引以为豪最强的战力，一度拥有超过十万辆装甲车和数量更多的士兵驾驶员而且各个单兵作战能力和群组配合掩护能力极强，号称“所向披靡的钢铁洪流”。
虽说装甲部队也属于陆军范畴，然而那群陆军可谓是帝国军中的败类。莫里斯见过，一个个战斗力低下，士气低落，军中无论是谁每天都是纵酒寻欢作乐。指挥官贪婪无能，士兵们自私自立，不夸张的说，就连帝国周围山上的土匪都比帝国陆军士兵更有纪律性。
贝拉抿了抿嘴唇又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开口：“sir，我知道你心中会有不满，但是现在还不是抱怨时候，帝国的确”她说的很迟疑，犹豫，有什么难以言语的东西卡在她的嘴边，说不出来，却也咽不下去。
“因为‘泛联合’么？”莫里斯轻笑一声问道，‘泛联合’，应该就是他们。
贝拉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来先生什么都清楚。”她点了点头承认，声音很低。
“您知道，帝国除了您，没人能将那支军队的战斗力百分百的发挥。与泛联合战况逐日下跌，这并不是质疑您靡下军团的战斗力，莫里斯先生，您的装甲军团目前依旧高歌凯旋”
“只是没有雷霆手段将其镇压使“泛联合”的名声越来越大。就在先生您辞任之后的第二年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了‘泛联合’，帝国近几年迅速扩张震慑了太多的国家，他们知道不久后帝国或许就对他们下手。所以他们以此希望与帝国抗衡，他们也成功了，成功的吧帝国拖入了战争的泥潭。”
顿了顿贝拉又说：“这一次我的到来也是长老院的意思，帝国与‘泛联合’间的战争已经焦灼了两年，到了现在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帝国和‘泛联合’都孤注一掷，可帝国军官中没有人有把握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贝拉摇了摇头。
“‘曼陀罗’勋章的拥有者、‘蓝宝石将军’、战无不胜的莫里斯先生，请您指引我们，指引出走向胜利的道路。”贝拉“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鞠躬右手握拳压住心脏的位置继续说：“就算是为了苦难的帝国，为了还在奋斗的战士，为了沐浴在帝国呵护下的所有的人民”
“无论如何，请先生务必答应。”她说，声音异常的低沉。
“务必答应？”没等贝拉回答他有开了口。“言下之意，如果我不答应，就是对不起帝国，对不起人民，甚至可以当作是叛国喽？”
他伸出右手在太阳穴上比出手枪的形状点了几点，“然后‘piu！piu！’”另一只一只手温柔的抚摸膝盖上的猫，猫儿则一直看着贝拉，瞳孔慢慢收拢为了缝，目光锋利的宛如实质。
“然后我的下场就像‘西蒙’、‘史密斯芬’、‘斯德尔金’几位将军一样，因为我们都要去地狱的门口前排队，杀人者不配在天堂与神作伴。”莫里斯又说，面无表情。
这一回贝拉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沉默着低着头，是在乞求，也好似在乞求。
淡紫色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这片单间随之暗了下去，片刻后又重新亮起，亮度不变，贝拉的动作也没有改变，她一直保持着鞠躬擂胸这个动作，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灯光又暗了下去，接着又再度亮起，然后又暗了下去，再度亮起。
灯光一直重复着“开”、“关”、“开”、“关”的程序，不知道是灯泡出了问题还是总控制开关出了问题，莫里斯没管，贝拉也没有动，两个人默契的保持沉默，把气氛压了下去，一直往下压，往下压，伴随着闪烁的灯光一起，愈来愈低，愈来愈低，愈来愈低。
“喵呜！”猫咪们忽然集体惨叫一声一哄而散，一直卧在莫里斯膝盖上那只也跳了下去追随伙伴们的脚步，逃得飞快。
帝国的动物学家们说过，越低能的动物总是有越强的危险感知，也不知道猫们这么凄惨的叫声到底是感知到了什么。
不过这一声也打破了僵局，刚刚压抑到窒息的沉默气氛就好像这个空间被玻璃罩子扣死，而猫儿们的叫声如同榔头锤击，将罩子击的粉碎，一切都重新拨云见日，好像连耳朵的听觉变得更加敏感了些。
“好吧”莫里斯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开了窗帘。“回去告诉那群老家伙，就说我同意了。”
灯光正好在这一刻亮起，淡紫色的光线重新充斥着整个房间，不再闪烁。
贝拉闻声也直起身，笑了出来，笑的很甜很甜，似高兴，又好似在嘲讽着什么，“我就知道将军阁下您会答应的。”
是你们逼我答应的啊。“条件。”莫里斯忽然说。
“条件？”
“五年前他们逼我交出指挥权，如今又逼我重新掌控马鞭，宝石和石坯的交换元老院那群老家伙虽然老了，但是我不觉得他们是一群白痴。”莫里斯转过身冲贝拉说，脸色如同刚才一样的冰冷。
“您是说他们给先生您的好处么？”贝拉没有怯场同样微笑着直视回去，回答。
不过贝拉并不说话。
“是你？”
贝拉点了点头以驱散莫里斯的疑问，她摘下了贝雷帽解开了束发带，柔顺的淡金色的长发瀑布似的倾泻下来，这灿烂的淡金和贝拉奶白色的肌肤简直是绝配，何况贝拉原本就很漂亮，在阳光给其淡淡的妆容后就算是维纳斯下凡都将黯然无靡。
莫里斯这才注意到掩藏在作战服下的贝拉其实很美，美的那么动人，美的那么全面。当阳光柔软了她脸庞的轮廓，她便美的如同舞女腰肢那般的纤细；当风儿缭乱了她耳边的发丝，她便也美的如同士兵列队那般的英姿飒爽。
贝拉的确很漂亮，摆在身边作为一个内卫或者贴身事务官也确实赏心悦目，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有个大美女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莫里斯也不例外。
然而莫里斯心里并不领情。
不过贝拉并不同，她是元老院的人，作为元老院的使者和礼物来到莫里斯身边，与其说是一种慷慨的赐予，不如说，这是送来监视他的。
还是自己并不能拒绝的那种。
“我知道了。”莫里斯淡淡的说道，虽说心里并不接受，但是作为一个军界的老油子，喜怒不行于色是日常。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贝拉白皙的胸口和黑丝袜包裹住的双腿，让自己看起来色眯眯的。“回去和长老院说一声，我明天就回去任职，至于你”他说，然后走向了贝拉，微弯起嘴角作出一副绅士的笑容；不过手却不老实的伸向了贝拉的头发，插进了她淡金色的发丝里，上下揉搓。“至于你，你就去我办公室，随时待命吧。”
贝拉也不动声色的微笑，“我知道了将军阁下。”
我当然会‘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