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阵线
如芬得利所言，泛联合行进的很快。
他们是在夜里被发觉，在发觉的时候距离瓦特拉的第一线战壕不足500米，还在一点点的向阵地逼近，这个距离对于士兵来说就是一个冲锋，好在泛联合并不知道他们在此埋伏阻击。
于是哨兵做了最明智的决定，他吹响了哨子，两短一长，是敌袭的节奏。
战壕苏醒，所有的士兵都翻身架枪，他们之间就抱着枪睡在战壕里。大练兵之后士兵们的素质极高，没有人有多余的动作，在几秒钟之间第一战壕1000多名士兵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是哨子声音同时也暴露了伏击位置，在士兵们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同时，泛联合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士兵们停止脚步就地趴下摆好防御架势，炮兵们立刻架设火炮阵地。前线指挥官吩咐传令兵立刻到通讯班，他要向最高指挥官请示。
“团长！”传令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团长！有紧急情况！”
“什么事。”团部参谋拉住传令兵问道。“团战在里面刚刚睡下，有什么事和我说。”
“是泛联合！”传令兵喘着粗气，一看就是刚刚从前线跑了过来。“泛联合开始进攻了！”
“什么！”内屋传来芬得利的声音，虽说参谋很贴心的让传令兵不要打扰团长，但是芬得利还是清醒了。
他打开门，跑了出来，身上穿着军服，就是有些凌乱。
“泛联合行军速度非常快！现在已经和第一战线交上火了！”传令兵慌张的说。
其实不用他说，远处亮白色的天空已经说明了一切：泛联合发射大量的照明弹，生生把夜幕撕开了一个口子，炮声隆隆，在士兵们进入枪械的有效射程的前，双方的炮兵已经开始战斗。
但是炮战明显是帝国这边更有优势，帝国有坚固的永备工事，士兵们有深深的战壕，有至高点的更远射程。在泛联合前线部队趴在地上思考自己是信佛还是耶稣的时候，帝国士兵优哉游哉躲在工事和战壕里看烟火，可谓是占尽优势。
但同时缺点也很明显，帝国在这里只驻扎了两个团的兵力和加强团所有的炮兵，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几万泛联合精良的士兵，炮火不可能把几万步兵拉散的阵线全部覆盖，但是泛联合却能。
“啪！”不知道是谁开出的第一枪，lc步枪的声音很低，在黑夜中如同压碎一颗豆子，但是这直接引起了浪潮般的枪声，平原处的丘陵亮起千百的火光，接着冲锋着的泛联合士兵一排排的倒下，有的是被击倒，有的是趴下还击。
“啾！”迫击炮出膛的声响如同燕子展动双翅，好听，也很致命。“卧倒！”瓦特拉不知道谁凄厉的大喊一句，接着他眼前亮了，迫击炮弹落在他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爆炸开来。
气浪把他掀翻在地，还好没有被弹片波及，只不过枪坏了，整个枪身微微弯曲，瓦特拉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使用，反正他不敢尝试。“妈的。”他就地战术翻滚，从地面散落的枪支里随手捡起另外一只，反正这时候人人自危，谁也不会在意。
可在这时候瓦特拉看到一个身影，在气浪中跌跌撞撞，却还一直在往前走。
这是一个绝不该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战场的身影。
他一把拉过那个人，把她压在身下。
“你来这干什么？！”他冲艾芙洛塔娜大吼道，在这种时候他只能大吼，不然谁都听不见。“现在在打仗！”
“我知道！”艾芙洛塔娜捂住了脑袋，明显被气浪震的脑子不太灵光。“可是你在这！我不能不管你。”
“你他吗的疯了！”说完瓦特拉一把把她抱住用身体把她死死压住。一发榴弹正好落在战壕边缘，爆炸震动着战壕让艾芙洛塔娜原本就浑浑噩噩的脑袋再度眩晕，耳鸣愈发严重，现在她耳边只有一道尖锐刺耳的‘嗡’，拉的很长很长。
榴弹的威力比起迫击炮不言而喻，爆炸的气浪把瓦特拉震飞出去，撞在战壕边缘，泥土被掀在空中，片刻后落了下来，淋的战壕里的士兵灰头土脸。
艾芙洛塔娜看到瓦特拉的样子要去搀扶他。
“你给我滚回去！”瓦特拉大吼。“卡萨尔呢！卡萨尔！给我把这个疯子拉回去！拉回去！快！”
刚刚的撞击让他全身都如同散架一般的疼，肺部受到重击呼吸困难，眼前发花。但他重击艾芙洛塔娜的后颈让她眩晕，他护的住艾芙洛塔娜一时，但不见得每一次榴弹都会这么幸运的避开一点点。
“卡萨尔你个煞笔在哪？！”
“这！”卡萨尔趴在战壕里惊恐的回答，刚刚的炮击把他吓的不清，要不是艾芙洛塔娜硬要来他根本不会陪同。文职人员毕竟是文职人员，就应该做些文职的工作，他们的战场不是在前线而是在医院，跨界的话根本束手无策。
“把这个疯子带走！别让她在出现在我视线内！”瓦特拉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我不想把话说第二遍！”
“明明白。”
炮击戛然而止，紧接着一束子弹擦着头皮划过，破空声音如同鸟儿悲鸣那般的尖锐，是重机枪的弹痕声。
曳光弹在空中划出几道弹痕，留下片刻的宁静，这是机枪手看着弹痕校准弹道，随后重机枪再度咆哮起来！
瓦特拉用手一把把卡萨尔的头压低，然后抓起步枪倚着战壕。“滚！”他踹了卡萨尔一脚，原本被气浪弄脏的白大褂又多出来一个脏兮兮的鞋印。“低着头跑！”
卡萨尔点了点头，不用瓦特拉说，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瓦特拉抬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趴下。
不出他的意料，立刻有子弹击打在他这边，击打在战壕边和墙壁上，打落几缕泥土。
“机枪准备！”不知道是谁大喊，“卡啦。”紧接着就听到了机枪上膛的声音。
是机枪连，瓦特拉意识到了这一点。“狙击手！注意敌方有狙击手！”他冲天空咆哮，也不知道有谁听到。
一颗榴弹忽然落地，那么的突然，突然到瓦特拉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颗榴弹理他只有三米，就在他的不远处，而他没有任何的掩体。
榴弹炸裂，在恍惚之间，瓦特拉好像看到了一阵白色的炫光，那么的美，无论见过什么样的烟花，怎样绚丽的花火，这一刻都不如这一抹单调的白。
如花蕾那般，慢慢的在他眼前展开，整个世界都在花蕾绽开的过程中慢慢碎裂成一片片。
那一刻，瓦特拉只感觉，天地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