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睡在办公室的女学生
下晚自习了，八班的女班长钟麟来办公室交汇报表。
“老师，若木还没醒啊？”
老齐抚额，“你帮我叫叫她，我叫不醒。”
“这样吧老师，我和黎俊生送她回去，我知道她家。”
“那行，你们注意安全，”老齐顿了顿，“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走吧。”
“行，我去叫上黎俊生。”
梦若木被班主任和两个班长送回了家，班主任见她妈妈在干脆就地跟她聊了起来。
“她睡了一天！”曾馨听了很惊讶。
“是啊，从中午开始到晚上，期间起来吃过饭。”
“她以前再怎么睡也不会睡到这种程度，我现在就带她去看医生，万一是生病呢。”说着，曾馨就要开始收拾出门。
老齐拦着她，“我叫医生来看过了，没事，她就是睡着了，别太担心。”
知道医生来看过，曾馨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那我明天再带她去检查，明天也星期五了，就先跟齐老师请个假，下个星期再来上课。”
老齐摆摆手，“不急，我建议你这一次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极有可能是心理上的疾病引起的，上课这个嘛先不急，先把病因确定下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才能有精力学习。”
“好，谢谢齐老师，我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电话联系我，我先回去了。”
“老师慢走。”
曾馨看着睡得死沉死沉的女儿心都焦烂了。
曾馨拨通电话，“喂，娟儿，帮我预约上次你介绍的那个心理医生。”
古院里
梦若木一遍又一遍地画着那些人物，连手指上传来的疼痛都被她抛诸脑后，她只知道，她一定要把这些全部背下来。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小小的人儿在她笔下很快成形，当她还在这一个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起了下一个的样子。
还有几页她就要默完了，她兴奋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
曾馨听见声音长长地舒出口气，“小祖宗，你终于醒了！”
梦若木被自己的笑声震醒，她揉了揉眼睛翻身起来，她大惊，“妈，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在上课吗？”
曾馨瞪了她一眼，“还上课呢，你说说，你给我说说今天星期几？”
“星期四啊，我在上晚自习呢。”
“星期四个屁，今天都星期五了，星期五都快到中午了！”
梦若木愣在了那里，她猛地下床去拿起书桌上的手机一瞧，“星期五，上午十一点！”
她的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妈，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曾馨一拳锤在她胸口，“做什么梦！快吃饭，吃完妈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今天不去上学了？”
“不上了，给你请假了，快吃饭，吃了出门。”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快点。”
梦若木嘀咕，“我竟然这么能睡，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困呢？”
曾馨带着梦若木来到一家医院，这家医院梦若木以前从未来过，她惊道，“妈，你又要带我看医生！”
曾馨把她往医院拉去，“放心，这次不要你检查那些东西。”
梦若木被拉着去了一栋单独立在一旁的院楼，一走进去她才惊觉，“心理科！妈，你要带我看心理医生？”
“我心理没病，我很健康！”
梦若木挣扎无效，曾馨拽着她走了进去，“这是个好医生，名牌大学毕业的，还留过学，妈千辛万苦才约到她的。”
梦若木泄了气，“妈，我真的没病。”
“我不管，你先去看看再说，进去。”曾馨一把就将她推了进去。
梦若木看见面前的那个女人微笑着站了起来，“来了，坐。”她接了两杯水递给了梦若木和曾馨。
这个女人是个中年，但是看起来很年轻，很会保养。
她冲曾馨笑道，“这就是若木吧，长得真漂亮，完全遗传了你的模样。”
曾馨笑笑，“你看她那一脸苍白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青少年的模样。”
“现在很多年轻孩子都是这样，精神不佳，主要还是缺乏锻炼以及开朗的性情，多引导引导就好了。”
她说着忽然看着梦若木笑笑，梦若木也尴尬地回了她一个微笑。
梦若木坐在那儿听她们俩聊天，自己只一个劲打哈欠。
“小木，”医生忽然喊她，“昨晚没睡好？”
梦若木又尴尬笑笑，“一直都睡得不太好。”
“哦？是一睡着就做梦吗？”
“呃，是。”
女人温柔笑道，“那你都梦见了些什么，是混乱的还是清晰的？”
“算清晰吧。”
梦若木知道她要继续问下去，干脆自己招了，这样倒显得她性格不那么孤僻，不至于让人觉得她是心理有病，“我一睡着就会做梦，梦见一个老师叫我画画，他让我把一本都画册默写下来，然后我就在梦里一直画。”
女人一听明显怔了怔，“是一睡着就开始？”
“是。”
“所以你每次醒来都会觉得很累？”
“是。”
“能跟我说说你画的是什么吗？”
梦若木怔了怔，她也想努力去回忆她画的是什么，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有一本画册，而她在梦里一直在临摹，不停地临摹。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个老师长什么样子你记得吗？”
“样子？”梦若木想了想，“是个男的，古代的人。”
“古代的老师？”女人一惊。
曾馨道，“她以前学过国画。”
女人哦了一声然后笑道，“你是不是用毛笔在画画？”
“是。”
女医生似乎已经看出了端倪，她的脸上开始保持着自信的微笑，“他夸过你吗，或者说你得到过他的认可吗？”
梦若木点头，“他说我很擅长临摹。”
“你喜欢画画吗？”
“喜欢。”
“那为什么没有继续去学国画？”
“暑假去学的，上了学就没去了。”
“你还想去吗？”
“不知道。”
梦若木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把她定义为学习焦虑症了，认为她跟大多数学生一样对学习充满恐惧，因为得不到老师的认可而郁郁寡欢。
梦若木决定要反将她一军，她冲女人呵呵一笑，“阿姨，我的症状不严重吧？”
女也笑道，“你妈妈跟我说过你在学校的表现，目前看只是暂时性的嗜睡。”
“那心理上呢，我有问题吗？”梦若木故意笑得很甜。
女人摊摊手一笑，“似乎没多大问题。”
梦若木以为自己得逞，其实她不知道女人私底下已经和曾馨交流了一个眼神。
“若木，你记一下我的电话，欢迎随时来找我聊天。”
“好。”
出了医院，梦若木的心情不错，“妈，我想吃脐橙！”
“买呗。”
梦若木呵呵一笑，她最喜欢吃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