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立规矩
话说马铭等收了武都头几人,大家一路攒行,因为有了许多马匹,倒也省下不少体力和时间,行到半夜时分,在离乘氏八十多里路程的一个小村庄追赶上了胡大他们一行人,顿时队伍壮大了许多。
看到这许多人,王进暗暗心惊,心中想道:“莫非这马铭他们早就有上山落草之心,这么多人,而且几乎都是青壮男子,看众人走路就知道大多数练过,还不是练的花拳绣腿!”这一点作为教头的王进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自己就是十八般武艺无不精通的好汉,就像当初在史家村遇到史进一样,看上去史进演练的有模有样,呼喝有声,但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花拳绣腿,若遇到真好汉,完全没有打斗的机会。
可眼前这些人不同,他们动作协调,步调一致,王进看得出,他们很多人练习武艺时间不长,但效果很明显。王进还听说这些人都是马铭教授的徒弟,王进自认自己出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教授出这些徒弟,收到这般效果。想到这里,王进对马铭的看法又进了一层。
既然队伍壮大起来,这么多人必须要有人承头,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马铭骑在战马身上,大手一举,队伍顿时停下,马铭看向李四,“带两人进村探路,同时打探这庄子可有歇息之地!”这也是北宋人的普遍心理,若不提前探访,恐怕大家一起进了庄子,庄中不接纳,留宿不得,面皮上须不好过,示意每每投宿,必先事先打听打听。
马铭他们这一路走得匆忙,所以未曾提前打听何处能够留宿,何人乐善好施,所以只能临时遣人前往探听消息。
李四领命,朝身后两个年轻人一挥手,三人快步奔进村庄,马铭又看向胡大,道:“胡大,你带五人村庄周边十里范围内侦查一番,确认无误来报!”
胡大领命带领五人骑上六匹战马往村外奔去。马铭又看了一眼武周,这一路上他们很老实,规规矩矩的,而且马铭也了解到了他们的实际情况,家小大多被权贵所害,也算是苦命人,但马铭始终无法理解这些人,家人被害,还要为人家卖命,这不是典型的认贼作父吗?真正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要账!
武周一看马铭看向他,忙一挺腰杆,马铭笑笑:“武周,安排警戒哨,明暗哨交替!”
武周一挺腰,领命而去。武周现在的表现根本不像一个都头,完全俯首听命,做得很妥帖。马铭也等问过武周,他们是怎么知道东京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有信使前往报信。
武周信誓旦旦的说信使并不曾到来,只是一些过往商人口中相传,大人们还说今次那高太尉和蔡国相怎地改了作风,不让州县缉查堵截。若是以往,消息早就传遍天下,要沿途州县村镇尽皆听命。
马铭心中明了,这或许也是王进不得前往延安府的原因,同时一路遭遇追捕的原因,好在王进是条汉子,而且他恶了高俅的只是小事,所以不曾派大队人马追捕,所以能逃两三年这么长时间。
前面马铭这般如此一番安排,身后的王进、鲁达等人大吃一惊,马铭这是要做那样,这不是和军队一样吗?可据他们所知,这马铭从小生活在东京城,从未出过远门,连东京都没有离开过,从小游手好闲,十足的坏分子,小混混,泼皮无赖一个,怎么这一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似乎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懂的一般。
队伍中更吃惊的是吴猛他们这些看着马铭长大的人,先前马铭突然变好,大家可以理解为被水淹了一次,突然开窍,弄出那些新鲜玩意儿也能解释为聪明,好学,再后来的教授众人武艺已经叫他们想不通了,因为马铭从小就没有学习过一天武艺,认字倒是在他爹的逼迫下认了几天,可吴猛他们敢保证,马铭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但偏偏马铭还可以顺利的写下菜单。
好吧,他们只能说马铭太过妖孽,现在看来,妖孽都不足以形容,你听听他这安排,那些名词,多专业的兵将才能这般淡定从容?
也正是在这一刻,站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门前,马铭身上已经开始有一股气势释放出来,那是一种身居高位所释放的压力,众人知道,这是一个领导者,一个带头人独有的气势。
停留了盏茶时间,李四带着两人从村庄里面走出来禀报道:“师傅,这庄子唤作肖家庄,庄上人全部姓肖,这附近方圆二十里路程之内再无村庄和山头,庄中肖老太公十分好客,只是今日不巧,肖老太公身体抱恙,只让咱们进庄去便是,他自会安排!”
马铭点点有,手中缰绳一抖,队伍有序进入肖家庄,径直来到打麦场上,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带着四五个庄客在打麦场迎接道:“我家太公每月十五前后都要惠出去一些粮食金银等物,无奈本庄太过偏僻,有远离官道,行人稀少,太公正愁这个月五人进庄,却不想官人就来了,快请进!”
马铭下马朝管家一抱拳,“倒是叨扰了贵庄!”
“哪里,哪里,官人这一来,我家太公身体必然康健!”管家微微笑着,显然这人平时不苟言笑,是个极其拘谨之人。
管家把大家带进院门,安排两个庄客把大家安排住下,只因马铭他们一行人人数众多,所以客房住不下,庄客请示管家,管家看向马铭,马铭笑笑:“客随主便!”
在管家的一再坚持下,马铭才说:“那便把所有女眷和小孩,老人安排在客房,其他人等尽皆安置在后院便是!”
大家把行李安置妥当,简单洗漱了一下,一路风尘仆仆,很多人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漱了,是以耽误了些许时间,肖家庄庄客给所有马匹喂上精料,院子前面已经摆满桌椅,酒菜上好,只等众人入席!
吃过酒饭,马铭带着牛皋、贺广、王进、武周、鲁达几人一起去正堂拜见了老太公,感谢太公的收留和酒饭之恩。
老太公七十多岁,前几天偶感风寒,是以抱恙,马铭他们坐在正堂和老太公叙话,老太公精神尚佳,原来这老太公却是信佛之人,因为有人点化,要他每月舍出去一些,又因为这里偏僻,人烟稀少,所以老太公给庄上立了规矩,但凡来人求宿,求酒饭的不问身份,不问来路,一律接待。
听得这老太公是个信佛之人,而且全庄上下极是爱戴老太公,加上老太公又是村中里正,所以威望十分之高,只是让马铭略微有些诧异,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信佛没有明令禁止,但整个北宋,尤其是徽宗是个偏信道教的人,这肖家庄却独独明目张胆的斋佛,倒也稀奇。
叙了一会儿话,老太公身体不好,先去休息。告别管家和太公,马铭依旧让武周安排人在客房周围值守,轮班休息,然后带着大家来到后院,就在院子里,把一些凳子搬来几人坐定,马铭看了看身边的几人,“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前咱们人少,不需要太多规矩,但现在人多了,走到哪里胡乱跑不安全一则,另一则是不便于指挥,耽误时间,所以今晚召集大家在一起就是要立一些规矩!”
王进首先赞同,凡事令行禁止,按规矩办事,简单明了!
其他人也深知规矩的重要性,所以一致通过,马铭便当仁不让的提出几条规矩,其实他读书很少,哪有那本事,他就是把后世伟人们提出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提出来,并写在纸张上面,让大家逐一讨论,当然一上来不可能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全部搬出来,还得要根据眼下的现实来做,所以只提出两大纪律三项注意,获得大家的一致通过,最后,马铭还给大家做了分工,王进身上有伤,暂时先养伤,武周每到一地负责岗哨警戒,分派给他十人,胡大带领十人负责打探前方道路等情况,李四带领十人专门负责众人一路上的饮食,王猛带领二十人负责看顾女眷和老人小孩的安全,除去二十多个女眷和小孩、老人,剩下的三十多人听候马铭的调遣。
众人无不听命,各司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