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锄强扶弱
醉心山景色壮美。
遥见瀑布飞流,山间云雾缥缈,每到秋末冬初时节,山下绿树葱葱,山上白雪皑皑,奇观异景哪似人间。
人言:若有神仙隐于世,必是藏在醉心山。
山顶白雪覆盖,白日下晶莹闪烁,雪中矗立一棵苍翠古树,枝桠繁茂藤蔓错落,古树仰朝白日而成荫,阴凉处泉水白雾腾腾,好似浓汤翻滚,汤中沐浴二人,正是大吉与大利。
大利赞道:“好暖的泉水,好爽的清风呀!”说罢,便戏起水来,他用脚怕打水花,好似欢脱的小马。他脚上隐现七颗黑痣,排布成北斗模样。
大吉泡在泉水中闭目养神,大利瞧他仿若石雕般卧在水里,一时玩乐兴起,捧起泉水朝他泼去,大吉伸手挡下,那动作疾如迅雷,可却还是渐得满面水花。
大吉怒瞪大利,似有千言怒骂尽在不语之中。
大利苦笑道:“哈,我以为你睡着了。”
大吉没与他一般见识,他捧起泉水洗面,又蒙上汗巾卧在汤水之中。
“大吉,我帮你擦擦背吧。”大利殷勤道。
大吉只冷冷答了两个字,不用。
大利又道:“揉揉肩呢?我学过!包您满意,嘿嘿。”
“不用。”
“那你帮我擦擦背呢?”大利试探问。
“不擦。”
大利在一旁叹气道:“哎,已经很多年没人帮我擦背了,我都记不清上次擦背是在什么时候了,也记不清是哪个善良人可怜我,帮我擦背,他肯定福寿绵长,因为善良人配得上健康长寿。”他说完故作苦情状。
大吉怒从水中站起,扯起汗巾浸湿在水里,反手将大利摁在池边,擦起背来。
大利欢喜道:“大吉,你真是个好人。”
大吉道:“我只是嫌你话多。”
平整深厚的白雪被一串脚印划得凌乱,脚印的主人有两位。
一位衣着朴素,身材纤瘦,肩系行囊,腰挂短刃,面似浮粉,目秀眉清,却是惊魂之状,这是位惊慌失措的少女,她三步一回首,气喘连连,奔逃于雪海之上。
另一位身长八尺,四肢健硕,眼如铜铃,巨齿如钩,毛皮灰白相间,与雪海融为一色,这是匹舞爪张牙雪狼,如奔雷般紧追少女不舍。
少女头前跑,雪狼身后追,一位身娇体弱,一位雪上称王,少女哪能是它的对手,片刻便力竭,几个跟斗摔进雪窝,雪狼窜上前去,扑于少女身前,似戏虐猎物般,只是几番撕咬,并未直取要害,即便如此,也惊得少女哭号失声。
少女稍作镇定,危难关头她灵光一闪,扯下行囊抛向远处,雪狼见状飞扑过去,她乘雪狼撕咬行囊之际,翻身向前逃命。
雪狼撕开包裹,尽是衣物散落,如此提不起兴致,便再朝少女追去。
少女再次深陷绝望,忽见参天古树之下,竟有两位少年戏水,真是绝处逢生,她扯开嗓子呼救道:“救命啊!小哥救我!”
大利已伏在池边睡下,大吉可真将自己当成澡工,轻声洗汗巾,细心为大利擦背。
“救命啊!“
大吉闻声看去,见少女失魂落魄,再细看,她身后窜出一头雪狼,正要取她性命,大吉飞身窜出水面,那同时扯起衣衫裹于腰间,再一纵身,眨眼间到了雪狼近前,这时血盆大口正朝少女脖颈咬下,大吉张手掰住雪狼上下颚,才免得少女一死。
少女狼口脱险,瘫倒在地抖成一团,大吉甩手将雪狼推开,摆开架势护在少女身前。
雪狼凶恶至极,哪容得别人抢它口中之食,于是俯下身形再次扑杀上来,大吉见势用拳迎击,一记勾拳奉上,雪狼吃了大亏,飞身摔在雪中,它跃起再次扑杀,几次攻击都被大吉破解,还被打得晕头转向,虽是如此,雪狼毫无退却之意,围着大吉与少女兜起圈来,似要攻其不备,大吉不敢马虎,死死盯着雪狼动势。
雪狼再次躬身扑杀,大吉迎头一拳,却不想雪狼飞身跳走,它乘大吉还未收招之际,扑向其后背,亏得大吉眼快,见雪狼扑来,顺势跃起,在空中使个回旋踢,正踢到雪狼腹部,这一脚力气十足,踢得雪狼惨叫连连。
雪狼知道大吉的厉害,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躬身呲牙,不敢上前。大吉假势虚晃,跺脚大喝一声,吓得雪狼夹起尾巴败兴逃跑。
大吉见那畜牲走远,才敢放下架势。
“打得好!”大利高喊。
大利早被打斗声吵醒,只因惧怕未敢上前,他见大吉打跑雪狼,不由得欢呼雀跃。
“大吉真厉害!大吉真厉害!”
少女止住抽噎,仰面说道:“多谢少侠相救,恩公是叫做大吉吗?”
“我不叫大吉。”大吉说完回到池边,穿着衣物。
少女见壮羞得脸红,低头不语。
大吉喊道:“他叫大吉,武功高强,行侠仗义的大吉!”
大利跳出泉水胡乱穿起衣物,跑到少女近前,搀扶她问道:“我叫大利,姐姐你叫什么啊?”
“我叫红叶。”
“真是好名字!”
大利跑到一旁将红叶的行囊重新整理,交到她手上。
红叶道谢。
大利问道:“红叶姐姐,你是要从前面下山吗?”
红叶点头说是。
“那你可以和我们一路同行,有大吉在,什么都不用怕。”大利说道。
“可以吗?”红叶问。
“当然可以。”大吉答。
二人再看大吉,已经提剑要走。
“红叶姐姐,我们走吧。”
红叶刚迈步,哎呀一声跌在雪里。
大利忙问:“怎么了?”
红叶卷起裤腿露出脚踝。
大利见状说道:“肯定是扭伤了,这样个样子不能走路,我叫大吉背你吧。”
红叶低头羞道:“不好吧。”
大利说道:“没关系,大吉是个热心肠,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大吉!红叶姐姐的脚扭伤了,你来背她吧!”大利扯起脖子喊道。
大吉闻声住脚,回头望了两眼,并未搭理大利。
大利尴尬笑道:“他打狼累了,我来背你吧!”
红叶虽是女子,体态轻盈,可大利年纪尚小,尝试几次也未背得起红叶。
二人相视尴尬,红叶说道:“算了,你先走吧,我歇一会就好了。”
“不行,我有办法。”
大利说完,跑去找来几个粗枝,再取温泉蒸汽浸润的细藤,这东西韧性极强,他将细蔓编在粗枝上,做成简易的爬犁,再取一根粗藤穿在爬犁两头,可以背在身上拉着爬犁。
大利完成爬犁后满心欢喜,可他忘了时间过得飞快,此时太阳快要落山,大吉又不见踪影,只有红叶揉着脚踝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