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神域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草动，卡其男慢慢恢复意识，朝远方山下的小道望去。一个小伙子，一瘸一拐的正走过来。他看了小伙子半天，大约身高六尺，棕黄色头发下身披脏乱的灰色外套。判断是朝自己这边来时，卡其男端正坐好，等待着他的到来。果然，小伙子拖着看似疲惫的身躯，在自己跟前停下。两人对视了一会……卡其男想起了一位东方大国有位君主有句名言：如果战斗无法避免，你就必须先动手。

  “你好！”卡其男先发制人，等待对方的反应……但是小伙子呆若木鸡。

  “你是……安德森吧？”卡其男直接挑明。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小伙子并没有表明身份，神情充满戒备。

  “我是你爸的朋友，我来看他了。”卡其男微笑回答。

  “我爸没有朋友，你怎么知道他在这的？”小伙子态度丝毫不客气。

  “我十年前和你爸来过这里给你妈上坟。”卡其男也不客气了，“我有五年没接到你爸的回信了，我推测你爸已经过世了。所以来到这村，就很自然的想到这地，我想，他们一定会葬在一起。”

  “你好，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小伙子态度有所缓和。

  “高乐·f·罗曼”卡其男终于报上姓名，以下我们就称呼他罗曼吧！

  “……”小伙子没有自报姓名，神情呆滞的缓缓坐下。“你来这……就为看他吗？”

  “当然不是！”卡其……不，罗曼一口回绝。“我来这是为了找你的……”罗曼故意不把话说完。

  “找我？做什么？”小伙子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我爸欠你钱没还？”小伙子的思维开始混乱。

  “差不多吧！”罗曼把手搭在墓碑上，“那个宝物是不是在你身上？”

  “什么宝物？”小伙子瞪大眼睛，罗曼猜测他有逃跑的想法。

  “嗯……大概这么大”罗曼用手比划着，故意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上面有十字星和月牙图案的金银饰器。”

  “没有！我没见过这东西！”小伙子想要站起来，但因为腿脚不好，一个踉跄又坐下了。

  “是吗？我觉得那东西就在你胸前！”罗曼指着小伙子厉声呵道。

  “……”小伙子满脸通红，浑身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罗曼得意的大笑起来：“瞧把你吓得，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拿回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罗曼双手一摊，质问道：“你应该看过我和你爸写的信吧？至少你爸也应该和你说过我和他的事。”

  “说过什么？”小伙子像斗败的公狗，低下头夹着尾巴，似乎试着装傻，做最后的抵抗。

  “如果他没有说过我的事，那至少应该说过那宝物的事。”罗曼故意在停顿一下，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道：“藏在身上，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真的是罗曼吗？”小伙子抬起头，满脸愁容的说道。“我爸确实说起过你。”

  “哎哟～”罗曼故意装腔作势起来。“叫罗曼的人可多了，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爸说的那个。呵呵～”

  “我爸临终前对我说：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那个宝物，直到有个叫罗曼的人来取。”小伙子也故意停顿一下，也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道：“只要他能对得上暗号。”

  “什么！还有暗号？”这次换罗曼瞪大双眼，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小伙子沉默许久，抬头瞅了罗曼一眼，缓缓说道：“罗密欧403”

  “……”罗曼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朱丽叶404”

  “呼～”小伙子似乎如释重负，“既然您就是罗曼先生，那就把它交给您吧。”说完就准备掏家伙。

  “慢！”罗曼挥手示意，“宝物这东西先放在你那，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谈。”

  “您好！”小伙子开始用敬语苦笑着说道，“请问您还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跟我走吧！”罗曼起身，整理一下外套。

  “跟你走？”小伙子吓了一跳，起身问道，“去哪？”

  “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希望闯出点名堂。”罗曼说出了他认为很有分量的话。

  “我的腿已经废了，什么都做不了。”小伙子十分沮丧。“我也没读过书，什么的都不懂。”

  “一年前，我得了绝症，散尽家财只为延续生命，祈求神在让我多活一天，再看一眼这美丽的世界。”罗曼没有直面回答，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没想到福大命大，最后挺过来了……也因此我因祸得福，得到了一份为贵族送信的工作。我害怕失去份工作，但我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太危险，需要有个助手，我想来想去，想到了你。”

  “哎～”小伙子叹了口气又坐下，“可是我这腿……不能走远路。”小伙子抱头想哭，“我是个累赘，我什么都做不了。”

  “绝症都能克服，腿残又算什么？只要有钱，就有幸福和希望。”罗曼走到小伙子旁边，“虽然不清楚这几年你过得如何，但也不难想象以后的日子还是老样子……即使你腿没毛病。”

  这话说中了小伙子。是啊，即使现在腿没毛病，生活也不会要多大改善，依然要艰难的赚钱与贫苦的生活。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腿残了，可以想象未来迎接自己的，只有更加艰难的赚钱与贫苦的生活。在死亡与恐怖的支配下，匆匆走完这一生。

  虽然跟着这个陌生的男人闯荡，生活也未必有多大改善。但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不过，小伙子心中仍有牵挂：他还有老爹为他留下的几亩薄田，尽管要走很远的山路；他还有老娘留下的破房小院，尽管透风漏雨却冬暖夏凉；他还有在村里他最喜欢的儿时玩伴小芳，尽管现在小芳已经嫁出去了只是偶尔才会回娘家并且不再搭理他了……

  “舍得舍得，不舍怎能得？舍去名义，得到实惠。”罗曼仿佛有超能力一般，一眼就看穿了小伙子的心思。“这话是你爸教给我的，我不知道你爸对你说过吗。”看着小伙子不说话，罗曼接着说：“你爸给我解释：想要得到眼前的西瓜，必须先丢到手里的芝麻。”

  罗曼把手答在小伙子肩上，“那时和你一样年轻的我，听了你爸的话后想开了。不再留恋过去的生活，不再对已经失去的东西抱有任何幻想。”罗曼又把手从小伙子肩上拿开，“当然，你自己要想好，自己的路自己走。今天，我只是作为一个长者，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点我的人生经验：不要放弃自己，也不要放弃希望。”

  “谢谢你，罗曼叔，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也希望你不要丢下我。”小伙子起身鞠躬致谢。

  “哎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罗曼又开始装腔作势。

  “安德森……你一开始就说出来了啊！”小伙……不，安德森一脸尴尬。

  “安德森，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吗？你爸刚回家时，你带着他和我，一起来这找你……”罗曼欲言又止。

  “我那时还小，只记得确实有人和我爸一起回家，然后我带他们来这找我妈。至于那人是谁，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我记得那时你只穿一个小裤衩，你和一个小女孩经常在一起玩，你说你长大了要像爸爸一样外出赚大钱……”

  “呜呜～”罗曼的话让安德森的哽咽，压抑已久的忧伤缓缓释放。“罗曼叔，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人啊，只要他想记住，就一定会记住……就像你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腿是怎么残的。”

  “嗯～”安德森止住抽泣，用袖口摸了摸眼泪和鼻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走吧！收拾一下行李，去和你的亲戚道别。”

  二人回到小院家中，走进阴暗小屋里，屋中充满着从屋顶木棚上散发的霉味。罗曼放眼望去，一张床，墙上一副画，一张桌旁边两个椅，以及开门裂缝的衣柜，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而洗漱的水池和做饭的炉灶，罗曼猜测都在屋后的角落里。罗曼摇了摇头，心中无限感叹：这孩子比自己当年生长的环境苦多了。

  安德森按照罗曼的指示拿出毛毯，将衣服日用品等裹在里面，然后用绳子捆好背在身后。一切准备就绪，安德森换了身崭新的衣服，去隔壁舅舅家道别。不过舅舅不在舅妈在。安德森说明来意后，舅妈却不肯同意孩子出远门，非要出来和那个陌生人理论。

  “这孩子从来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你看看他的腿让人打的……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我怎么能忍心他再受这种苦呢？孩子他妈死的早，他爹后来也跟着去了，就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他走了我放心不下，我怎么向他妈，向他爸交待？你知道这孩子有多喜欢家，他喜欢种地，喜欢放牛，喜欢养猪，喜欢赶羊，喜欢喂鸡，喜欢……”

  “我来正是带孩子去看病的，”见这位舅妈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罗曼从怀中掏出一袋钱，递给了边说边走过来接手的舅妈。“你放心，孩子不会吃苦的。”

  “哎呀～这孩子和他爸一个德行，就是能吃苦爱闯荡，在村里折腾有什么出息？”舅妈边说边拍着一脸懵逼的安德森，“和你爹一样，出去挣大钱去，讨个漂亮老婆，在城里买套房。俺也跟你沾点光……”

  “阿姨啊～孩子的小院和田地就拜托你了！”罗曼不等她说完就扶着安德森上马。

  “放心吧～”舅妈喜笑颜开，“孩子！别怕吃苦，手要勤快。听你叔的话，别给他惹事，犯错要道歉……”

  在舅妈的唠叨中声，二人挥手告别。

  “哎哟～我这舅妈……”安德森尽显疲惫与无奈，“我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孩子，记住！”罗曼掷地有声的说道：“金钱的力量，比任何千言万语都强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