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分身的证人
“是啊，这还真是了不得啊，想想真是可怕，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就那样去了。”叫阿宝的主持人一脸悲伤惋惜语气。
“好像这已经不是第一件案件了呢！”
“什么意思？”
阿宝一副惊诧莫名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夸张做作，不过似乎电台或者电视的主持人演员都如此，让人印象深刻，提高收视率。观众听众大多都喜欢听个噱头，图个新奇，越是出人意料才能吸引大家注意，说白了，就是人类无聊而猎奇心理的变形。
“他们还真敢说啊，现在的新闻记者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嗬！”唐见雏饶有兴致地说道。
“你还不知道啊，在此前本市就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件了啊，大家都传说是变态杀手干的，专挑年轻貌美的姑娘下手。”
“这可真是糟糕得很啦，治安风气都被这种案件给带坏了，以后大家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啦，尤其是年轻女孩在晚上更是不要单独外出啊。”
“是了，听说那些女孩，都是在夜晚独自外出行走的，这样才给了犯人以可趁之机。”
“他们每句话都是听说的，似乎将责任推得很干净呢。”唐见雏啧啧道。
“那个犯人也真不是人，希望广大市民能躲留意周边，见到可疑分子能够及早提防，并及时向警方提供讯息，这样才能早日擒获那十恶不赦的歹徒，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不过似乎已经有转机了哦。”老麦忽然将声音压低了说，好像是一件极秘密的事。
“怎么说？难道……”阿宝也很配合地压低了声音。
虽然明知是他们在作态，但我和唐见雏还是不由得前倾了身子，想要听得仔细些。
“没错，据说警方对犯人已经有眉目了。”
“真的！？”阿宝不可思议地惊道，而后缓缓道，“抓到了犯人的什么线索吗？”
“就是你刚才说到的那连续案件中的最后一起，在hs路酒吧旁的纵火杀人事件，据说当时现场有一名目击证人！”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你罪犯再狡猾，终会被人逮到马脚，这正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啊，前几个案件都没有目击证人，受害者间又没有明显的关联，警方也是一筹莫展，这下好了，终于有目击证人。”
“也合着这恶棍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这个唤作阿宝的主持人看来尤其喜欢用俗语。
“你快说说，都看到了歹徒什么了？诸位听众想必也是极想知道的。”
他说得没错，至少我和唐见雏甚至司机的注意都已经放在了广播上。还好这是在市区道路上行驶，速度并不快。
“嘿嘿，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别磨叽了，快说快说。”阿宝急不可耐。
“那起大火是点在酒吧旁的小弄子里的那个大号垃圾箱里的，平时有些人投火到垃圾堆里也是常事。那小弄很小，弄内无灯，仅有弄外小路边的路灯以及大街上的灯光间接照亮。由于是垃圾堆之所，晚上也极少有人穿过那里。
“想来凶徒选择在那里行凶正是看准了此间便利。
“他将受害者杀害之后，便将尸身丢弃在那垃圾箱里，然后放火焚烧，同前几件案件一般。
“但是这凶徒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点！
“他选择的地点在酒吧之侧，寻常清醒之人自然不会夜晚黑漆漆的还到那堆砌垃圾之所，但醉鬼就不同了。”
“醉鬼？”
“没错，关键就在这醉鬼上！
“有人在旁边酒吧里喝醉了，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哪里还会区分哪里该走，哪里不该走？那漆黑的小弄，在他看来，必是一处无人的上佳场所，于是便到那小弄里呕吐。”
“随地呕吐，这还是真是难看呢。”
“是啊，但也亏得这位老兄一时迷糊，不及择地而胡乱呕吐，却是撞见了凶徒行凶现场！
“凶徒刚行凶完，一定心惊胆战，正在处理现场，哪里料到竟会有旁人出现？
“乍见来人，一时心虚，仓皇逃离，顾不得没有处理完的现场，以至于后来给警方留下了颇多的线索。
“再说那名醉鬼，估计呕吐一番之后，发现了现场的不对，也是大为惊愕，酒意吓醒了大半，赶忙摸出了小弄，来到了大街上，向旁人呼救。
“听说那名醉鬼很是紧张，却是摇摇晃晃，惶急之中，竟向路人拳打出手。还好路人也看见了火光，才迅速报警。”
这伙计说的话，大半倒像是在说书，想必添油加醋了好多自己的臆想。
“那么这就好了，常看刑警剧里，可以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用素描画出凶犯的模样，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是对于搜查和锁定嫌疑人却是有极大的帮助啊。”
“可惜啊可惜。”老麦忽然叹息起来。
“要抓到犯人了，还可惜什么？”
“可惜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变故。”听起来，那个老麦似乎在摇头。
“变故？”阿宝很配合地引出疑问话题。
“那名醉鬼，也就是那名难得的目击证人，在向路人呼救之后……竟然……竟然发生了车祸！”
“什么？”我和阿宝忍不住同时惊呼了起来。
只不过略有不同。
他是在车载收音机里，而且摆明是事先已经知道，只不过逢场作戏的语气。
而我在出租车里听到这里，就反应过来，那名发生车祸的人就是我自己了，应该不会那么巧，同一地点在一晚上发生了两起车祸吧？如果有，那这种事件一定立马就各种登报，满城口耳皆传了。
“车祸之后，肇事司机逃逸。”
“怎么会这么巧？”阿宝惊诧道。
“警方也觉这车祸太过蹊跷，怀疑这并不是单纯的交通意外，而是谋杀！”
老麦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语气加重了一倍。
阿宝倒吸了一口凉气。
“凶犯知道自己的容貌被看见了，虽然一时惊慌逃跑，但想想一定后怕不已，于是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开车撞人，然后肇事逃逸！”
“是啊，这真是一条不归路啊，犯了一件，为了掩盖罪案，紧接着又犯下另外一案……
“但是狐狸再狡猾，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最终是逃不出聪明猎人的枪口的。
“本来第一件案子留下的线索依旧很少，但是开车撞人这件案子，看来是凶手临时遭变而又起杀意，并非谋划而成，所以并没有前几件案子一般精细，留下了许多线索，何况当时虽然夜晚，hs路上却依旧是往来行人车辆颇多，很快就查出了肇事车辆的所在……”
“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凶手？”
“那倒还没有，从前几件案子都无迹可寻，可以看出凶犯具有极高的智商与反侦察经验，犯案都是经过周详的思虑与筹划，每一招都留足了后路。
“他早就想到用来犯案的交通工具停在附近，有可能被人察觉可疑，到时候一查便会查到自己身上，岂不糟糕？
“这一次的用于犯案的交通工具是一辆出租车，但却是一辆被窃的赃车。”
“那不就是线索断了？”
“是啊，本应如此啊，那凶犯当真是狡猾之至。”
“本应如此？”阿宝听出身边的同僚话有玄机。
“也终是那凶犯运气不济，谋划周详，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有一路人却对他感兴趣，稍加留意了。”
“什么叫对他感兴趣？不是说有人已经事先就盯上了嫌犯了吧？”阿宝不解。
“你想，凶犯盗窃了一辆出租车，在城里跑来跑去，很是正常，不会引人注意吧？
“但是他忘记了，出租车和私家车不同，其本身就是会频繁接触外人的一个媒介。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如果显示空车，就会有人上前想要搭乘。
“那条hs路是出名的酒吧一条街，在晚上时，出租车云集在此拉客，所有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都会亮起绿色标记，招揽顾客，而停在其中，内中无人又不亮灯的车子，自然就显眼得多了。”
说到这里，老麦有意停顿了一下。
“你是说……”
“是的，正如你所想，有路人正巧急着寻车，苦于无车，看见这辆的士，亮着绿灯，急忙上前，却发现内中无人，于是去旁边寻其他的士，偏偏都满载了，于是寻了一圈，再次看到了这辆的士，不由得稍加注意，不过那时，车中确实无人。”
“那时候，凶犯正在小弄里行凶杀人？”
“没错！而后，他终于拦到了出租车，离开时经过了那辆无人的士时，你猜怎么着？
“他看见了一名男子正仓皇地上了那辆的士的驾驶座！”
“哦哦哦！”阿宝兴奋地叫道，“那真是太好了！”
“相信现在嫌犯的线索已经出来一些了，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人激动人心的地方哦。”老麦又带着神秘的口气吊人胃口地说道。
“什么？你快说！”
“嘿嘿，那名被撞飞的醉鬼，也就是本案关键的目击证人，遭遇车祸，但伤势并不重，路人及时呼叫了救护车，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全力进行救治，听说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还未醒来。
“据说这种现象也很常见，伤者身体逐渐痊愈，只不过在做梦，大脑处于活动状态，要苏醒过来相信会是很快的事了。
“到时候，一切就水落石出，凶犯再也无法遁形了……”
不对！
后面两个主持人叽里呱啦又分析了好多，但我都没听进去了。
遇到车祸的醉酒鬼，还在医院里？
我明明已经醒了并且还出院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直是我弄错了，确实在那一晚有两起车祸，我并没有目击到凶案现场？
唐见雏此时也狐疑地看着我，但没说什么，估计是介意司机在旁。
我脑海中没有关于发生凶案的记忆，但也很有可能属于丢失了的记忆的一部分。
只不过刚才广播里说到凶案是发生在那个小弄里的，尸体遗弃在垃圾箱中，并且焚烧。
我刚才走进那条小弄，看到那个垃圾箱时，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感觉，至少那个视角的画面曾经在我眼中留下了映像，虽然不一定就是那个垃圾箱。
那我现在就是一个关键的证人了，我是否应该去找警察呢？
等等，刚才的疑问还没有解决呢。
那么现在在医院里躺着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