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妖妖
都说在最美好的年纪干最美好的事,老了之后回忆起来才更显美好。就像我们村东的王二丫,十六七岁美好的一枝花,跟村西头的二牛哥,总在夜深沉时趁着满天星空的好光景,躲在后山那棵大槐树下拉拉手、亲亲嘴。
虽然最后二丫因为要给哥哥还债嫁给了县城的土财主,二牛被他娘逼着另娶了隔壁村好生养的胡小妹,但他们一年零三个月又十一天的爱情属于他们最美好的年纪,年迈时回忆起来也应该能有丝丝甜蜜。
但我不同,即使我没有要帮着还债的哥哥也没有恨我早嫁的爹娘,但我依然不能在最美好的年纪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因为我是大槐树旁边的小桃树精,资质平庸又懒散的我,修习了百年,天天吸取日月天地的精华,也不过能有微弱的法力,幻化人形,而身旁的槐伯早就修习成仙提点我一二了。
正所谓,人妖殊途,我并不像人类那样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何年纪,更妄论何种年纪于我是最美好的了。所以,我既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我要往何处去,只能跟着身旁的老槐树一起度日,顺道闲来无事看看世间繁华。
槐伯总说,世间万事逃不出因果循环,你种下何种因必会迎来何种果。即便偶尔你以为报应不来,它其实换了种样子早已来到你身边。修习之道最先要立的就是德行,善因必有善果,方成大事。所以他让我先弄明白因果、善恶…
我对槐伯的话似懂非懂,槐伯用它皱巴巴的树皮手摸着我的桃子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我想依着本村的教育程度和槐伯的文化底蕴,他可能没法用大白话跟我解释他从《地精修仙必知一百问》里看来的这段话。所以他采取了胡小妹她们村私塾先生的教育方法—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之走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