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山行
仙凡交界,有山名鹊,延绵悠长不见尽头。鹊山高耸入云,扶摇直上不知几何。凡人多止步于山脚,有胆大敢入者,泰半无功而返,亦有勇往直前的,则不见其从山中折返。
这里是仙界的,也是凡尘的边界。仙家都不敢轻易攀登,更妄论凡人。但鹊山中金玉满地,奇珍异兽不计其数,亦有稀世罕见的名贵药材,不论仙凡妖魔都觊觎此地。
招摇山乃鹊山系之首,是其中最易攀登的一座。此处桂花树漫山,四季常青,香气四溢,但久闻易被气味蛊惑,进入梦魇。除了桂花树外,招摇山还多是金玉等矿石,贪念重者留恋此地,迷失自我。此山中有条河,顺山势而下,仙家和精怪称其为丽姬河,传言是远古丽姬神女悲悯天下苍生流泪而成,丽姬河中有至宝育沛草,能解世间各种蛊毒。
秋水已被扶柳治的多少能动几下,唤来神兽大鹏送我们前往招摇山。扶柳公子因要继续为秋水治疗,便留在程府,槐伯扔铜板决定了让我独去,于是便只有我同程长天和武穆娘三人从程府出发。
虽然我是棵桃树精,但也没见过大鹏神鸟,一路上已顾不得旁的,从头到尾反复研究,还多次尝试用鸟语同它沟通。
程长天尽显男子汉风范,路上护着武穆娘,看看风景看看云。武穆娘一介女流自然没体验过这般奇妙,少女心爆棚,既惊叹又兴奋,主仆规矩也淡了些许,叽叽喳喳拉着程长天说个不停。
神兽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一个时辰,我们三人便到了招摇山。我抬头仰望,高耸入云,还好我们只是去丽姬河而非登顶。大鹏走前甩给我们颗珠子,我将它别在腰间,十丈之内再无桂花异香。
程长天与武穆娘具十分紧张,这仙凡交界的山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传说。我向他二人招手,想即刻启程。
“再等等。”程长天道。
我心下奇怪,莫不是他怕了?
只见程长天从怀中掏出个信号弹,用火折点燃,呲溜一下蹦上天空,猛地炸开,烟花四溅。
我们等了近一柱香的时间,他又拿出第二支,同刚才那般点燃。
这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不远处有马嘶声传来,接下来是嘀嘀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待那人行近,我方看清,是一红衣男子,腰别配剑,面色如玉,霎是俊朗。
那红衣男子骑马来到我们面前,面容含笑,勒紧缰绳,翻身下马。他走到程长天面前,双手背后,一抹邪气从他脸上溢出。
程长天抱拳,说道:“九哥。”
武穆娘见状,行礼福身拜下,说了声“九公子。”
我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只能干瞪眼望着他。要说此人长得真是好看,比起我们村里万人迷小书生都要俊美,而且又满富贵气,想是看他看一整天应该都不会厌烦的吧。
“长天,许久不见。”红衣男子拍着程长天肩膀说道。
“这是阿桃,扶柳公子的世侄女。”程长天介绍道。
红衣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哦?”了声。
难道他仗着自己好看,看不起我不成,我撇了撇嘴,也学着程长天抱拳,但样子滑稽许多。
他见我可笑,竟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也抱拳向我回礼。
“喂,你总要说说自己叫什么吧!”我不满意地发牢骚。
“好好好…小妹妹。”他依旧笑着,“在下龙九,是程长天在江湖上的朋友,这回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这回换我看着他露出笑意:“可别这么说,到时候谁助谁还不一定呢?”
“嗯…”龙九说的颇玩味,“扶柳的侄女我可不敢小觑。那…姑娘请领路,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