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会死的……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冰宇阁实在太不平静了,本以为蓝岩被紫袍老翁击杀了便是了,却没有想到居然被人挡下了这殒命的一掌。
银蓝色的星光流转于雷霆星象之上,渐渐酝酿之一场声势浩大的雷劫。
宗毅单手撑地,捂着胸口缓缓站了起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他躬身道:“尊者大人,还请您将清除这个小人的差事让给我,因果始终都是要终结的。”
众人一声感叹,还好还好,还以为宗毅也叛乱了,这下倒也还好。
紫袍老翁虚手一挥,漫天的紫印归于虚空,他微微颔首,踱步而去。
如一朔冷风袭来,他临走时叹道:“人交给你了,好生‘伺候’着,还有,这次……你做的很好。”
云层破裂,阳光倾洒在冰宇阁正殿之上,流淌在宗毅冷厉阴沉的眉间。
蓝岩已经淹淹一息,看着宗毅阴冷的盯着他,他没有再求饶半分,反倒是自嘲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宗毅知道蓝岩在此刻真得已经视死如归,便没有多言语什么,心中燎原的怒火宣誓了他此刻对蓝岩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双手交错翻滚,满天的雷霆击打在蓝岩的残躯之上,不久便被电芒所吞噬成灰。
他只是痛,心痛,一想起辰夜那副面目全非的模样,便觉得心中如遭雷击,便觉得将蓝岩劈成灰也死不足惜!
………………
平凡之界。
大大小小的车辆在灯光下异彩纷呈,路边那棵苍老的古松之下,有一少女默然坐在椅子上。
还是那张长椅,那个不变的位置。只是……在此刻,一切似乎都那么长。
夜长,影长,椅长,思念却也是深长,莫名的……不知为何,他却不在了……
月色朦胧,少女动人心魄的双眸,仿佛望穿秋水,沿着大道上稀碎的树影看去,那日他似乎便是从那个方向奔来。
一次完美的邂逅,便是一场莫名奇妙的缘分相遇,是不是该去找他呢?
………………
冥皇宫内,锁神湖底,寒牢之中,辰夜双眼浸满过泪水,此刻却已经流干,挂在嘴角的冷风似乎是对他的嘲讽。
铁链穿过他的四肢,将他钉在湖底,湛蓝的冰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对他进行着撕裂与冻蚀。
出奇的是,此刻,他……却笑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神色决绝……
“宗大哥,你……放心,辰夜就算是沦陷阿鼻地狱也定不负所望,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找回那道魂。”
锁神湖底,渐渐有破裂的声音传出,厚重的寒链开始层层断裂,冰寒的湖水,像是被煮沸了一般泛着气泡,不久便传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冥皇宫,不多时,天地都随之摇晃起来。
冥河九曲回环之处,河水突然之间咆哮了起来,刹那间便聚成了一个深灰色的星象印记。
冥界的天地冥气随之奔涌而来,凝聚成极净的冥液流淌于其上,深灰色的星像绿芒大放,很快便凝固成了一道类似于人体的幽绿魂魄,瞬息间闪身不见。
冥市之中的茅草屋里,云笙和云明凄然地交谈着,屋内充斥着焦躁和不安。
“你独自让他一人……去了那地方?而如今……他,死了?”云明问道。
云笙恍惚间,一阵无言,叹了一口气道:“我将心语茶……给他喝了,可是,没想到……”
“你说什么?”
“你……你还将如此珍稀之物给那个游魂?你……”云明又气又急,脸色都变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哼……那可是祖父拼着九死一生的代价拿回来的啊!笙儿……”
“竟被你这般轻易的送人了,这是白白浪费了!……希望……父母在天之灵不会责备我吧!”云明顿时便激动的两眼发昏了,差点将桌子给掀翻了,总觉得心口有一些不畅,无神之间坐在椅子上发呆。
“哥,对不起……可是……我不给他,他,他会死的………魂飞魄散!”
云笙的声音细若蚊足,几乎是从牙根挤出来的。
“你……”云明良久说不出话来。
“唉……罢了罢了,不提了,他不还是死了吗?有什么用?为兄只希望你安好,就行。”云明的语气平和了许多,让云笙有种若沐春风的感觉!
或许,这便是她能与他相依为命的原因吧!
“呵哈——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云笙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哥……彼岸花虽然已经凋谢了,但其枯萎速度就可知,肯定是……他遇到了意外。”
云笙顿了一下,继续道:“哥……说不定,他还没死呢!我们一起去那地方看看吧!”
“那地方可不那么好进……”云明皱着眉道。
“哥……”酥麻的撒娇之音折磨着云明柔软的心,让他实在不忍心去拒绝这个美丽又可爱的善良少女。
春风吹着是那样的温和,可是云明的心却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看道云笙的祈求之样,他始终是不忍心去道破事实,便默然的点了点头。
低下头轻呡了一口茶,望着凋谢的彼岸花,云明唯有一声叹息。
光影婆娑间,因果明灭。
云明闭上了眼睛,不想在去理会这里的一切,却始终明白这是自欺欺人。
因为……过往不知几世的彼岸,也选择了他……
两人不多说,便各自背负一柄长剑,踏着漫漫长夜的微光,疾步前行……
雨竹轩。
白衣老人空饮一壶浊酒,在里面的黑老头也提着一坛酒狂饮。
两人的苦楚他们各自都清楚,只是可惜……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少年。
对于少年不屈的求生信念,两人煞是佩服,发自内心。
他们却不得不为少年的悲惨遭遇长叹一息,良久,只有无言的狂饮浊酒。
方阵四盘,黑老头的白子攻势迅猛,倒是令白衣老人大吃一惊,而这一步棋解也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黑老头举棋不定,良久,此子不得归属。
“它或许认为自己不应该落于棋盘之上,而应落于天地之间吧!”一直静立于孤云之巅的执剑中年男子突兀的道。
黑白老头对视一眼,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