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金玉其外
“殿下，这几日皇上的病情还是…”
“吴大人，可是毒物所致？”青墨池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朝廷上的大臣问东问西的，着实让他有点烦。
“是…只是…”
“只是查不出来？”
“是。”吴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青墨池眼里布满了血丝，“这种毒…娄家的毒有没有查过？”
“查过，并没有此症状。”
“这…”
青墨池还想交代一些事情，此刻里屋传开了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
“父皇！”青墨池立刻走过去，一旁的吴大人也随着一起。
“父皇？”青墨池伏在床边。床上此刻躺着的，是曾经辉煌的帝王。
“……”
“怎么了？”林唤端来茶水，看了看塌上皱着眉头的谢英。
“没，只是头有些疼。”谢英接过茶水，林唤坐在一旁，“可是因为五弟的话？”
“他还小，说话未免重了点，朕没在意。”谢英这样说，林唤抿了一口茶水，丝毫不在意，“五弟这样说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太子的位置一直空着，难免会……”
“好了，朕知道。”谢英搂了搂林唤，给她安慰。“休息吧，这几天事情比较多。”
“阿英，我听卫将军说…”
“没。”谢英立刻打断了林唤的话，“别听别人乱说，好好养胎就好。”
“……好。”林唤说，神情淡然。
“你先回去休息，这几天比较忙，可能要熬夜。”
“是。”
林唤起身，一旁的侍女连忙过来搀扶，这几日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可是她耐不住性子，偶尔也在宫中走动，时常也回去皇后宫里坐坐。
“吱——”林唤关上门后，谢英这才起身，将藏在书里的信封拿过来。
坐下，打开信封。
“皇上，卫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谢英并不着急把信藏起来，卫将军全是朝中比较年长的人，只不过年纪太大，所以兵权已经全部交给尚棠十六和徐文了。两人各占一半。
“卫老将军，所来何事？”
“皇上，时机已经成熟，老臣请求亲自领兵，攻打长青国。”
谢英皱了皱眉头，他本想缓一缓此事，奈何朝中多数大臣都赞成，何况都是一些有权威的老大臣。谢英委婉地推脱了几天，但是这几日越来越频繁。
“朕觉得…”
“皇上，不能再拖了。此时长青国皇帝病危，朝中无掌权之人，加上三年蝗灾，以我大明实力，拿下小小长青，只是皇上一句话的问题！”卫老将军说话很激进，“皇上，您不能因为长青国是贵妃娘娘故土，就优柔寡断啊！”
“确实，但朕…”
“请皇上尽快做决策！”卫老将军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是依然不减当年。
“……好。”谢英说，“下令备兵马，明日一早，攻打…攻打长青国…”他顿了顿，“尚棠将军领兵。”
“臣，遵旨。”卫老将军退后，推门出去后，林唤从一旁走过来。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卫老将军，可是找皇上有什么事情吗？”林唤抿着嘴，手里绞着衣袖，方才她已经听到了一些，只是不清楚。
什么时机…长青…她还听到了她的名字。
“哦，没什么，只是朝堂上一些预留的问题，老臣想来请教一下皇上。”
“嗯…那便好。”林唤还想说什么，奈何体力有些不支，有些困乏，“这些事情本宫也不懂…”
“娘娘安心养胎便是，这些琐事无需担心。”卫老将军笑了笑，面容和蔼。贵妃娘娘和皇上青梅竹马，关心皇上那是情理之中。
只是…
贵妃娘娘生于长青，长于大明，从小被当做质子，倒是比较惹太后喜爱。
“呵，本宫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只是离家多年，有些想家了。”林唤如此说，“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娘娘身怀皇子，皇上定然是放心不下。”
“也是，”林唤说，此刻夕阳西下，倒真是有点思乡情怀…
“……”
“谢渺，这边。”洛梓朝着谢渺的方向挥了挥手。
谢渺走过来，看了看女扮男装的洛梓，有些失笑，“为什么穿成这幅样子？”
“喂，动点脑子好嘛？！”洛梓瞥了一眼谢渺，“藏玉楼听起来想适合女孩子去的地方吗？我的名声不能被这么糟蹋了。”
“小小年纪想得还挺多。”谢渺笑了笑，他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嘿嘿。”洛梓吐了吐舌头，突然想到，自己貌似还答应过尚棠十六来着…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算了，尚棠十六指不定还在忙呢。
“走。”谢渺粘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瞬间成熟了不少，反而是洛梓，尽管是男装，却自然有一股柔柔弱弱的感觉…像个文弱的书生似的。
谢渺：柔柔弱弱？你怕是对这个词语有些误解。
“走吧。”洛梓说。
长青国地域偏僻，偏向塞外，所以风土人情多少会有一点异域风情。
“呦，两位新面孔呀！”
洛梓瞬间想捂住眼睛，我去，这么开放的吗？老板娘手里拿着团扇，妖娆地走过来，看到洛梓后，挑了挑洛梓的下巴。
“嗯？小公子长得还挺俊俏的。”
“这个，”谢渺拿出来一个玉佩，“您应该认得。”
老板娘看了看那个玉佩，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洛梓感觉她一笑，脸上的粉绝对会咯咯咯地往下掉。
“啊，这…当然认识啦，两位贵人，这边请。”
“嗯。”
谢渺微微颔首，洛梓哒哒哒地跟着跑过去。
“诶，这两位是？”一旁的舞女过来问，眼神止不住的往谢渺和洛梓的方向瞟。
“别，我们高攀不起。”老板娘看了看谢渺，“行了，别说了。”
“谢渺，这什么？”洛梓看了看手里的玉佩，“这是进入黑市的通行证，收着点，一会儿出去也会用。”
“哦哦。”洛梓立刻把玉佩收起来，她和谢渺跟着一个侍卫来到一个偌大的门前，那门很小，不起眼，要不是那人带着他们，洛梓是不会注意到的。
“二位，里面请。”
推开门，谢渺将洛梓往身后揽了揽。
门那边是一个走廊，宽度大约只有一个人的宽度。
洛梓拽着谢渺的袖子，走在他后面。
拐个弯，是一个向下的楼梯，很长很长，尽头在发光。
踏上楼梯，谢渺干脆直接拉住了洛梓的手，“小心，楼梯很窄。”
“啊，哦。”
楼梯上有不少青苔，有点滑。洛梓差一点滑倒，幸好谢渺接住了她。“小心点。”
谢渺扶着洛梓。
“到了。”洛梓从谢渺背后出来，周围的空间明显比刚才宽敞，两旁是一排排的店铺，一直延伸到远处，洛梓还没有看到尽头。
“叮…叮…”
一旁的店铺中的风铃在碰撞，“这里有风？”洛梓问。
“对。”谢渺指了指上方的天花板，那被雕刻的很美。
“为什么这里看起来都没有人？”洛梓说，“这里应该还有吧。”
“应该，这也许只是第一层。”谢渺说。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侍卫，以及…被拖着走的一个年轻人。
“放开我，放开我！”
那人被侍卫扔在刚刚的楼梯入口，浑身是土，有一点点狼狈。
侍卫没有理会他，回过身离开。
洛梓和谢渺对视了一眼。
“你们也是被扔出来的？”那人看了看谢渺和洛梓，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没。”谢渺说。
“你为什么被…”洛梓正想问，那个人便吵吵着：“我不过是打破了一个不值钱的瓶子而已，谁知道那个奸商让我赔一百两银子，我赔不起，就被扔出来了。”
“哦。”谢渺说，“我们走吧。”
洛梓看了一眼那个人，跟上了谢渺的脚步。
“喂喂，两位，你们也进去吗？”
“嗯。”
谢渺说，他感觉这个人有点烦？
“那，能不能带我去？”
“不行。”洛梓说，“你连一百两都没。”
谢渺笑了笑，说得我们有一样。
“可是我熟悉地形啊，你们一看就是新来的。”那人笑了笑，谢渺点了点头，说得挺对，但是…“我不。”
说着转身要走。
“别别别，我还有地图呢。”
谢渺勾起了嘴角，在那个人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地笑了笑。
洛梓忍俊不禁，心里为那个人默哀三秒，怼上谢渺这个大狐狸，哦呵呵。
“可是我们不需要地图。”谢渺说，“况且这个地图你应该打算卖给我们，指不定你开的价钱还比里面的贵……”
“别呀，兄弟。”那个人心虚地挠了挠头，心思被看穿，还是有一点心虚的，“这样吧，这个地图给你们了，只要你们带我进去。”
“既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渺说着，那个人汗颜。
洛梓心里为谢渺鼓掌，其实谢渺这个家伙也并不是没有用啦。
“带路。”谢渺这么说，他和洛梓走在后面。
“就是这里，这里再推门进去，就要看通行证了，反正我的是留在里面了，指不定就被人拿走了。你们有吗？”
“嗯。”
谢渺推开门，果然在尽头，就是刚才把那个人丢出来的那两个侍卫。
“通行证。”
这句话来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侍卫甲。
“给。”洛梓拿出来，那侍卫看了一眼之后，便打开了门。
顺便瞥了一眼方才被他们扔出去的那个人。
“切。”
“都被扔出来了，就被这么傲娇了。”洛梓说，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以便适应男装。
“嗯，我们走。”谢渺说，“你可以走了。”
“那个……”
谢渺已经走远，洛梓快步跟上谢渺。“你知道那个东西在哪儿吗？”
“这里。”谢渺打开地图，指了指图中的一个地方，洛梓一看，是个卖各种古董玉器的地方。
“那我们快一点。”
“嗯。”谢渺说，他突然回头。
“哒哒哒。”
什么声音？
“哒哒哒哒哒。”
越来越靠近，是谁？他们被跟踪了吗？
谢渺皱了皱眉头，“走。”
他加快了脚步，洛梓需要小跑才可以跟上。
“都过来看看呦~”
“好东西呀！”
“让一让，让一让。”
“……”
嘈杂的声音盖过了方才的脚步声，谢渺环顾四周，这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谢渺，那里…是干什么的呀！？”洛梓指了指不远处的木笼子里，不少人被关在里面，手脚上都有铁链条。
“应该是人口贩卖。”谢渺说，“别看。”
“……”
玉器的铺子在这里不远处，洛梓看了看谢渺，犹豫地走到那个巨大的木笼子旁边。
木笼子每一根木头之间的距离很大，完全够一个人出入。
“你们为什么不出来？”
“出不去，出去了，还会被抓回来。”本没有人理会洛梓，只有旁边一个男子和洛梓搭话。
“你别看这里的表象，这里常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个男子继续说。
“你…为什么会被抓住？”
“那群人污蔑我刺杀县令。”那个男子说，“那个人，要是我，他都不配用那样的方式死。”
“哦。”洛梓不想知道那个县令是谁，也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你想不想出来？”
“别，”那个男子赶快拒绝，“这里的掌柜特不讲理，标价和卖价完全不同，放弃吧。”
“谁说我要买你了？”洛梓耸耸肩，这时，掌柜的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看上了哪一个？”
“唔，我正在看。”洛梓装作若无其事，“别光在这里看，那边，那边还有很多，都是些白净的姑娘。”
“别整这些，我想看一个身手好的。”
“这…”
“就他。”洛梓指了指刚才与她对话的男子。
“可是，这…他都打伤好几个了，这…”
“就这个。”洛梓说，“多少钱？”
“不多不多，您看…二百两银子，如何？”
“这么贵？”
“呦，这可不算贵。”
洛梓想了想，拿出一个扳指，上面还刻着‘讪’。
“这，”掌柜有点为难，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做买卖的大户，谁知道……
“卖不卖，我家公子可等不起。”洛梓微微颔首，“是是，谈什么钱，这给您，不收您钱。”
掌柜直接把那个男子赶出来，“走走走。”
“？？”男子还在质疑中，已经被洛梓拽走了。
“你是什么人？”男子说，“你……”
“别问了，我有后台。”洛梓说，“你走吧。”
“为何？”
“爱走不走，我可是很善变的。”
“……”那个男子说：“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还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嘻嘻，没什么，要是你真的想报答我，”洛梓想了想，“就去大明吧。”
“……好。”那个男子转身离开，“这里还有个后门，一般没人知道，从这里走，左拐，一直走就可以了。”
洛梓点了点头。
“洛梓？”
“嗯？”洛梓转过头，就看到了谢渺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样子。
“刚才去哪儿了？”
“没，做了一个好事而已。”洛梓咧嘴笑了笑，“给，我才想起这个扳指，有了它，在这里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吧。”
谢渺接过扳指，“左丘鸠讪的？”
“嗯嗯！”
“……”谢渺想了一会儿，“想要什么？”
“啊？”
“随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