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英雄凯旋
洛水之滨，北氓山上，新雨过后，枝叶娇翠欲滴，散发出勃勃生机。空中云层滚滚，夕阳落下远处的山头，仍努力向大地投放光和热，漫天的云层被夕阳染红，就像铺在空中的一层厚厚的红地毯，霞光照射在大地上，把山川、河流染得红彤彤的。燕飞来、铁铮嵘站在山顶上，洛水如一条玉带，向北而去，远方崇山峻岭连绵起伏，高耸如云，黄河如一道利剑，劈开群山，奔腾向东而去。燕飞来喃喃说道：“好壮丽的河山，好灿烂的彩霞。”
铁铮嵘笑道：“彩霞虽美，但转眼即逝；河山虽壮丽，却在魔教蹂躏之下。”
“呵呵，想不到你多愁善感起来。你说得没错，这彩霞就像人生，辉煌往往只有那么一刹那，过后就是平淡。消灭了巨风帮，我们小有成就，尚需再接再厉，等消灭魔教，我们再登北氓山，相信届时的晚霞会更加壮丽辉煌。”
“好，一言为定。”
太阳渐渐下山了，天空越来越暗，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下山了。
短暂休整后，众人飞骑离开了洛阳。铁骑帮总舵位于渑池，离洛阳不到百里地，众人急赶慢赶，绕过了渑池县城，直往总舵而去。燕飞来与铁峥嵘并辔而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黄昏时分，李庄在望，过了李庄再走四五里路就是总舵了，在外面奔波了一个多月，马上就要回家了，骑士们忍不住催快了马匹，盼望早日回家。
“大哥，你看前面有好多人。”
举目望去，一条醒目的横幅挂在路上，上面书写着几个大字：“巨风帮灭，英雄凯旋。”横幅下汇集了一大群人，燕飞来一眼认出了领头之人正是铁骑帮护法刀不留身过三桥。见燕飞来等人归来，人群发出了一声欢呼，过三桥率先迎上前来。
“飞来，峥嵘，你们回来了，我们已等了两个时辰。”
“过护法，怎么回事？”
“得知你们大捷，帮主十分兴奋，准备给你们办一个盛大的凯旋仪式，吩咐我在此等你们呢。”
说完后，过三桥对后摆了摆手，八个大汉翻身上马，各举大旗，排成一两路纵队，跟在举旗大汉后面是八位敲鼓的汉子，再往后是一群提着锣，吹着喇叭的汉子。随着过三桥一声令人，八位举旗大汉当先开路，后面八位大汉敲起了震天的鼓点，锣声与喇叭声跟着响起。过三桥对燕飞来等人摆了一个请：“少帮主，欢迎回家。”
燕飞来与铁峥嵘一提缰绳，策马前进。进了庄子，路边挤满了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赶过来了，大家争相一睹消灭巨风帮的大英雄的真面目。铁骑帮出动了几百帮众维持秩序，但仍挡不住人们的热情，不少激动的人冲到了路中央，冲着燕飞来等人欢呼，但很快被维持秩序的人拉回去了。沿街的窗户后面，未出阁的闺女悄悄张望着归来的骑士们，私下讨论着骑士们的风采。燕飞来端坐马上，不停地向群众们挥挥手，享受着群众们的欢呼，心中感到飘飘然的，感慨着能有今日之荣光，再苦再累也值了。
穿过李庄来到总舵大门前，总舵大门前是一片宽阔的平地，这里已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在大门的左侧，搭起了戏棚子，从洛阳、开封请来的戏班在轮番上场，为大家表演精彩的戏剧。大门右侧是杂耍班子的表演场地，翻跟头，钻火圈，胸口碎巨石，高台秋千等节目非常精彩，围观群众发出一声声惊呼。
骑士们的队伍到达时，戏班子，杂耍演员都停止了表演，大家涌到大门两侧，要一睹英雄风采。铁骑帮的两位帮主霸刀燕然、横刀铁冀立在大门前，左边是两个年已花甲的和尚和一个五旬左右的道士，右边是几个四五十岁的江湖豪杰，个个太阳穴鼓起，显示出内力惊人。众骑士忙下马，燕然带着众武林前辈迎上前来，燕飞来、铁峥嵘等人单膝下跪，向两位帮主行礼。
燕然笑呵呵地扶起儿子：“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为我长脸了。”一番夸奖后，燕然把身边的几个前辈介绍给了燕飞来等几个。两位老和尚分别是少林寺的悟因大师与悟正大师，两人都是少林掌门悟果大师的师弟，武功不凡；道人是泰山派的天宜道长，以六十四路问天剑法名动江湖，为泰山派少有的高手；另外几个老人分别是沧州老英雄八卦金狮子雷沧然、神枪会副会长烈日神枪孙晓戈、准北大侠高西关等人。
介绍完毕，燕然双手高举，示意安静，喧闹声马上停止了，现场一片安静，燕然拱了拱手，运足真气，缓缓地说：
”各位，今天是铁骑帮的盛大节日，是我们的壮士凯旋而归的日子，让我们张开双臂，热烈欢迎凯旋归来的勇士。”
说完后，燕然伸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群众们发出震耳的欢呼。燕然示意群众安静下来，接着说：“巨风帮背靠魔教、黑水堡，为虎作伥，横行长城内外几十年，给当地的百姓带来巨大的伤害，武林正道恨不得群起而杀之。为了替天行道，解救当地百姓于水火之中，武林侠士们多次联合出击，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无功而返，百姓们仍只能在巨风帮的肆虐下苦苦挣扎。铁骑帮站出来了，我们的燕云骑士们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千里奔袭，踏破贺兰山，成功斩杀了巨风帮帮主半天云、副帮主龙卷风与狂战、战三江、肖小雷、雷一击、王小书等十余高手，斩杀巨风帮帮众五百余人，彻底击溃了巨风帮，从此巨风帮从江湖上除名，百姓们可以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了。”
说到这里，燕然停顿了一下，群众们照例发出欢呼声，高声赞扬归来的燕云骑士们。燕然喝了口水，接着往下说：“在这次战斗中，燕云帮的骑士们以寡击众，发挥了大无畏的战斗精神，诞生了无数可歌可泣的战斗故事。武当白石剑客力敌群贼，杀敌超过十余人，身受重伤，四个敌人疯狂地将兵刃刺进了他的身体，白石在临死前挥剑划过了四个敌人的脖子，与四个敌人同归于尽。又如断掌剑段枫，用自已的胳膊挡住了半天云砍向战友的刀，临死前还刺中了半天云一剑。这种可歌可泣的故事太多了，我无法在此一一列举，狭路相逢勇者胜，巨风帮纵横塞北几十年，强悍异常，我们的骑士比他们更勇猛，比他们更强，我们战胜了他们。这次战斗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我们在欢迎勇士们凯旋而归的同时，我们不能忘记在此次战斗牺牲的人。这次战斗，我们亦面临了巨大的损失，白石、黑水、段枫、浪翻云、于山、杨嘉廷等二十余位骑士献出了自已的生命，没有他们的牺牲，就不会有今天的胜利，在此我对他们表示深切的哀悼，他们虽已经走了，但他们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说到动情处，燕然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流下了深情的泪水。
“逝者已去，他们将在地下为我们祝福，我们要擦干泪水，继续前进，完成他们的未竟之业。目前，巨风帮虽已消失，但魔教与黑水堡仍旧肆虐江湖，铁骑帮将与江湖同道一起，继续战斗到底，直至彻底消灭魔教与黑水堡，哪怕为此流尽我们的最后一滴血。我坚信，我们将与江湖同道一起，将魔教与黑水堡踏在脚底，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届时我们来到已牺牲的兄弟们的坟前，以告他们的英灵。”
说到最后，燕然高举拳头，大喊：“必胜”
燕飞来等人热血沸腾，高举拳头大喊：“必胜”
现场齐声响起了必胜之声，铁骑帮的男儿们和观礼的江湖好汉个个激情澎湃，他们坚信自己能够消灭魔教，还武林安宁。
燕然领着众人进入总舵，大门前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晚宴规模很大，准备了一百多张桌子；菜品很丰盛，山珍野味应有尽有。燕飞来、铁峥嵘等被引到主桌上，陪同燕然、铁冀、悟因、悟正大师等人。今天是勇士们的日子，开餐不久，人们纷纷上来敬酒，燕飞来不记得自己接受过多少人敬酒，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甚至不记得自己如何返回房间，如何倒下睡觉。第二天中午，燕飞来才醒过来，急急忙忙的洗漱，草草吃了几个馒头，燕飞来匆忙赶到集贤阁，离开总舵很久了，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已经有好几个人等在集贤阁，见燕飞来赶来，纷纷起身迎接。燕飞来坐下后，环视四周，开口笑道：“落林呢，怎么还没到。”
铁峥嵘笑道：“别等他了，我亲眼看见那小子跑到李庄去找他的相好去了，那几个小妞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估计他早就被榨干了，现在还在睡觉呢。”
话单刚落，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谁在说我的闲话呢。”
落林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来昨晚真没少折腾，落林一手扶着腰部，慢慢踱了进来：“唉呀，昨天玩得太厉害了点，那四个小妞像母狗一样，可把我折腾坏了，现在走起路来还发虚呢。”
铁峥嵘笑道：”落林，以后你肯定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落林接着说道：”这正如我所愿，总比死在敌人的刀下舒坦。“
另外一个身材高大，健硕，五官英俊的青年人说：”得，峥嵘，你别光笑别人，你昨晚也没闲着吧。”
说话的年青人是大名鼎鼎的冰冷一剑李小锻，北天尊者之孙，第三届论剑大会冠军。冰雪宫与天机教存在深仇大恨，有二十余位高手死于天机教之手，为了复仇，李小锻在铁骑帮刚成立时就加入，为帮中的创始元老，在铁骑帮与燕云铁骑中拥有很高的地位。听了李小锻的话，铁峥嵘做了个鬼脸，没再说话。
燕飞来笑了笑说：“兄弟们平时出生入死，闲暇时找点乐子是正常的，不过要节制点。像落林这样，武功怎能更上一层楼啊。”
落林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再发言，燕飞来说道：”现在开始谈正事吧，我们几个有个把月没见面，大家先把情况介绍一下。”
看了一眼铁峥嵘、落林等几个，燕飞来接着说：“这次我带领兄弟们远征草原，消灭巨风帮，斩杀巨风帮帮主半天云及其爪牙狂战，肖小雷、王小书、战三江等人，斩杀巨风帮帮众超过五百人。这次战斗中，我们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白石、黑水、段枫等五十余位兄弟丧失了生命，还有三十余位兄弟受伤。这次战斗中我们缴获巨风帮抢掠的白银五万两、黄金二千两、珠宝玉石等一千五百件，丝绸三千匹，马三百匹，刀四百把，弓四百把，箭一万三千支，解救落难妇女二百人。总体来说，这次我们的代价不小，收获很大。”
李小锻笑着说：“有你出马，必有所获。”其他人也跟着恭维了几句。
燕飞来接下来说：“关于这次缴获的物资就由空山、别离负责移交给内堂严堂主，马匹留在青骑堂，在座的兄弟可随意挑选，剩下的由谭巨声管理，改日分配给新来的兄弟。关于这次缴获的金银，我的想法是四成上缴给内堂，剩下六成留在在青骑堂，其中五成做为本次出征兄弟们的奖酬，剩余一成做为青骑堂的自有经费。会后峥嵘、落林负责拟订分配方案，大家再讨论一下，尽快把奖酬发给兄弟们，兄弟们出生入死，我们要对得起兄弟们。”
大家点头称是，燕飞来喝了口茶，接着往下说：“这次死亡兄弟们的抚恤金由内堂解决，峥嵘拟张清单，记得要亲自交给严堂主，不能让其他人看见。这次受伤的兄弟的奖酬由青骑堂发放，伤亡抚恤金由内堂根据受伤情况发放，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落林说道：“燕兄公正无私，我们跟着你干，开心。”
李小锻、谭巨声等人亦连连点头，对燕飞来的财产物资分配方案表示高度赞同。
接下来由李小锻介绍情况：“近一个月来，我与兄弟们先去了趟南阳，再去了趟开封，合计为敝帮筹集白银一万两。近段时间各地经济状况不太好，大的生意不多。”
燕飞来笑着说：“李兄就别客气了，铁骑堂能有今天，你居功至伟，自你加入铁骑帮以来，为我们募集的经费已超过二十五万两，没有你的贡献，我们到哪去找这么多银子买地、建房、买马、招人。”
李小锻谦虚地笑笑：“咳，咳，为了铁骑帮的大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燕飞来笑笑，对众人说：”以为我是大英雄，其实我完成的是看得见的事情，看不见的事情都是由李兄等人完成的，李兄才是我们铁骑帮最大的英雄。“
李小锻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飞来，你就别挤兑我了，各尽所能，为共同的目标努力。“
燕飞来点点头：”李兄高义，我心领了。“接着转过头问一个青衣素袍，长相威猛的年轻人：“苗兄，轮到你了。”
该年青人姓苗，名小伟，师从江湖怪杰青袍客，善使双钩，曾参加过第四届论剑大会，进入了四强。苗小伟欠欠身，对大家说道：“近一个月来，利刃组的兄弟三次出击，捣毁魔教堂口三个，斩杀魔教徒四十余人，其中玄衣死士二十三名，缴获脏款三千两。兄弟们阵亡三人，十二人受伤”
燕飞来拍掌道：“好，苗兄威武，把魔教杀得屁滚尿流。让兄弟们加把紧，把魔教崽子都揪出来。”
接下来轮到陆晓雷发言：“近一个月来雷霆组精心筹划，袭击了魔教河东分舵银衣坛，杀死中条山四虎，杀死驻坛玄衣死士十六名，杀死其他魔教弟子四十名，缴获脏款五千两。兄弟们阵亡五人，七人受伤。”
燕飞来喜道：“太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消灭的第七个坛口了，陆兄你太厉害了。“
最后发言的是谭巨声，他的主要工作是驻守总舵，负责青骑堂后勤、人员招募等工作。谭巨声年纪稍大，已近四十，办事稳妥，深得燕飞来信任。待轮到他时，他漫条斯理的说：“报告少帮主，本月新的训练场地及宿舍选址工作已经完成，在总舵西侧，占地二千二百亩，场地平坦，内有两百余亩水面，外与汝河连接。我们已与赵员外、钱员外谈好，他们同意按三千五百两银子将土地卖给我们，初步计划北侧为跑马场，专门训练骑马、射箭等科目，占地一千二百亩。中间为宿舍与生活区，占地二百亩，建成后可供五百人生活。南侧为训练区，包括障碍训练区、力量训练区、轻功训练区、武技训练区。跑马场为露天训练场，其他均为室内训练场，可防止敌人窥探。计划建设两道围墙，围墙中间布设陷井、铁蒺藜、八角刺，四周设瞭望塔，场地中央设一个瞭望塔。”
燕飞来打断了谭巨声的话：“新的训练场地建设不是一两天的事，今天没必要说得这么详细，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哦，哦。“被打断后，谭巨声有点不习惯，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谭巨声接着说：”自从少帮主消灭巨风帮的消息传来以后，本帮声威大震，各地热血青年纷纷赶来，要求加入燕云铁骑。至昨天为止，来报名的青年豪杰有六十余人，其中知名的有燕山二杰赵鹤、李义，淮北大侠高西关的公子高至强，黄山派弟子冯累、路云柯等十余名。另外，听说李小炼即将从峨嵋山返回，会带来了一大批高手。”
“好，太好了。”燕飞来激动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一个急转身对大家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昨天听我爹说，悟果大师为了支持我们，决定派遣昆鹏大师、昆梧大师与另外五位昆字辈的高手加入铁骑帮。我爹决定将七位大师调往青骑堂，加强我们青骑堂的力量。”
铁峥嵘抚掌道：“大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有了少林寺的大力支持，燕云铁骑的力量会更强大了。”
李小锻也欢声道：”这下我们的实力更强了，少帮主，下次我们策划一个大的行动，端掉魔教一个分舵如何。“
燕飞来兴奋地说：“对，端掉他们一个分舵，河东分舵与襄阳分舵离我们比较近，就先择其中一个吧。兄弟们，大家散会后好好计划一下，看看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端掉魔教一个分舵。”
会议结束，燕飞来仍旧兴奋不已，李小锻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飞来，小凤在外面等着你呢，回来这么久还没见上面，人家快要急眼了。”
李小凤为李小锻、李小炼之妹，北天冰雪宫全力支持铁骑帮，两家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燕然为了进一步巩固与北天冰雪宫的关系，与燕飞来商量了一下，决定向北天冰雪宫提亲，建立亲家关系。小姑娘长得很漂亮，明眸皓齿，唇红肤白，可欺霜赛脂，因长在北天极寒之地，小姑娘的个子比较高，标准的美人身材，燕飞来很喜欢她。只是燕飞来责任重大，一心扑在青骑堂的建设发展上，难以抽出充足的时间，李小凤自幼骄生惯养，对燕飞来甚是不满。燕飞来只得好生安抚，但两人不时闹点小别扭。听闻李小凤已在门外等候，燕飞来自然不敢怠慢，忙去找李小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