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心服口服
“咚咚咚……”
诊室的门被敲响，顾有卿坐在写字台旁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病例，这才一脸严肃的望向门口，“请进。”
“啪”地一声，门立刻被人打开，应宸握着门把手站在那里，同样是一脸严肃，“我有事情要问你。”
顾有卿垂下眸犹豫片刻，同意的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料到他会来，而且如果他不来，他也会亲自去找他。因为，现在唯一知道实情的只有他们两个，无论如何，萧菡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深蓝色的夜空中点缀了满天的星，谈话的地点依旧是那个令人惊心动魄的地方。寂静无人的天台上，冷风吹的骇人，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到围栏前停住脚步，望着远处的夜幕，他们同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周围的气氛沉重的有些可怕，隐约可以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早就知道，小菡会失去理智。”也不知过了多久，应宸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和谐的假象，拳头握的骨节泛白，咯吱作响。
“不，不完全是……”顾有卿望着远处的风景摇了摇头，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不敢确定，只有几分把握，但是那种情况下只能赌。”
话刚一出口，一只拳头便迅速朝自己挥了过来，他没有躲避，左脸硬生生接下那一拳，对方似乎用了全力，他只觉得嘴里一股腥甜，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被那股劲力逼的退了几步。
“我警告你，你最好庆幸她没事，如果！如果她今天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应宸冷冷的警告着他，眼底的火气越烧越旺，像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他终于忍不住了，在一连遭受了那么多的危机之后，他宁愿会受伤的是自己。可每次她的性命都会因他而受到威胁，他本就一直在压抑着心底那份痛苦，于是，在知道顾有卿居然拿他最爱的人的性命做赌注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要发泄出来了！
“那你呢？”顾有卿扶住栏杆才得以站稳脚步，嘴角隐隐有鲜血溢了出来，“你又有什么办法？直接冲过去，到最后两败俱伤？还是靠你的美男计让她放了小菡？又或者，你可以答应她一个条件，从此和小菡一刀两断？然后继续纠缠不清？”
“她已经折腾不起了！”他激动地吼着，直接冲到应宸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领口，用威胁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够了！你这种人的爱情观，连我看着都累，更何况是一直在容忍你的她！”
“砰”地一声，又是重重的一拳，顾有卿松开他的衣服踉跄着后退，心里却痛快极了。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因为他今天做了一件让他自己都觉得后怕的事，他利用了她！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他居然利用了她！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也许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顾有卿，”应宸吸了口冷气，活动了一下手指，一步一步朝他靠了过去，声音毫无情绪，“告诉我，她现在状况有多糟糕？”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揍他什么的只不过是次要任务而已，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强者绝不会愚蠢到被情绪操纵。
“她……”提起萧菡的状况，顾有卿的心顿时一痛，“很糟糕……”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忍住疼痛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前还没有给她做过临床诊断，不过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应宸一把抓住面前的围栏，一颗心痛的无以复加。她曾经是一个那么开朗善良的女孩，就是因为遇见了他，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本不该打扰她的，但他却做不到成为她的路人，所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守护她。
“有多大可能性是你误诊了？”他不抱希望的问。
“百分之十。”顾有卿摇摇头，自欺欺人可不是个解决的好方法。
“这样……”应宸若有所思地回应，将视线投向远处，深邃的眸子半眯着，良久才又对他说:“你明天过去一趟。”
“我？”
“怎么？你不愿意？”应宸睨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有些惊讶，又淡淡的补充道，“我听说你是本院最好的心理医生，还是院长花费了大功夫从国外请过来的，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一点你倒是想得开……”顾有卿深深为他这个决定而感到欣慰。周围的人谁不知道应宸是个醋坛子？而且还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那种……可他今天居然提出了要他做萧菡的主治医生，这显然是已经为她有所改变了。
他很爱她。
顾有卿再次确认了这一点，心里也终于放下了，其实，能看到她幸福，才是他这么久以来最想完成的事。
“嗯！”他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那个前女友……”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表情，“我想你应该去看看她，毕竟你们的事情得尽快解决……”
“这不关你的事！”应宸倏地皱了下眉，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走去。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顾有卿捏了捏吃痛的下巴，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喃喃道:“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他应该会很欣赏他。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让他们同样幸运的遇见了她，也同样疯狂的爱上了她，而最终谁是赢家，成为了他们真正的对决。
他输了，可他输得心服口服。
——
推开那扇门，一股淡淡的来苏水味儿扑面而来，应宸顿了顿脚步，视线扫过房间里，正看到女人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画面。他迟疑了一下，提醒般的清了清嗓子，苏碧绮立刻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
当看到门口那个欣长的身影时，她眼中习惯性闪过欣喜，但随即又被失落替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她移开定格在他身上的视线，苦笑一声，“你现在看到了，可以离开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应宸没理会她，直接关上门往里走去，“我还没有闲到那个程度。”
苏碧绮吸了口气，嗓子里依旧在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一想到萧菡那可怕的眼神，她心里就发慌。
“她怎么样了？”很奇怪，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宸会怎么看她。
“她没事。”他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如果不是为了和她了断，他绝对不会踏进这间病房！
“我知道你过来的目的，”苏碧绮苦笑一声，抬起头看着他，“你恐怕不是为了来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