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就叫应落
“哎，你听说了吗？应家那位太太，有精神病哎！”
“开什么玩笑？萧菡有精神病？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我告诉你啊！我那天亲眼看着她鬼鬼祟祟地跑去心理科……”
“嘘……小声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和咱们医院心理科的顾医生，那是老情人。”
“哦？是这样啊……那倒有可能是我搞错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女的要真是精神病，人家应宸怎么会娶她？”
“瞧瞧你……啧啧……这是嫉妒了吧？想嫁入豪门也不先看看自己的身份，跟人家比，得先拼爹！”
“去你的！”
……
从厕所里出来，讨论的两个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萧菡站在洗手台前，机械地打开水龙头。镜子里依旧苍白的自己，如同一个疯子，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和应宸之间的差距，那些人说的没错，她这个精神病人，还是个随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精神病人，怎么配得上应宸？
两行泪从眼底滑落，萧菡闭上眼睛咬了咬牙，将水龙头调至冷水开关，冰冷的液体肆无忌惮地冲刷着她的手指，她俯下身，狠狠往脸上泼了几下，刺骨的冷意灌入皮肤，刺激着她的神经，却止不住嗓子里悲伤的呜咽。
你是个精神病人……
这句话反复响在耳边，仿佛是在提醒着她，她和应宸之间的婚姻，注定没有结果。
回到病房，房间里已经围满了人，宁浩、尹安安、应祖父、祖母、芸姨以及一个陌生的妇人，应宸正坐在女儿的小床旁边，专注地盯着她酣甜的睡颜出神，嘴边始终挂着幸福的笑。
“爷爷，奶奶……你们也忙了一夜，该回去休息了。”见两位老人依旧不愿离去，萧菡提醒他们。
“菡菡，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呀？”应奶奶细心地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这刚生完孩子的人，脸色是要慢慢补回来的，老太太放心吧！太太交给我，保证三天之内恢复原样。”还没等萧菡回答，月嫂抢着说道。
两个老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应奶奶转身对月嫂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月嫂愣了愣，放下奶瓶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宁浩见此，拉起正在盯着萧菡发呆的尹安安，给她好一阵儿暗示，她这才搞明白，慢吞吞地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芸姨将奶瓶递给应宸，并向他使了个眼色，用唇语对他说，“好好安慰她。”随后也像其他人一样走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和熟睡的宝宝。
应宸来到萧菡面前，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心一阵阵的疼着，“老婆，辛苦了。”他牵起了她的手。
“你，很喜欢她，对吗？”萧菡笑眯眯地说。目光定格在女儿身上。
“她是我们的女儿，我当然喜欢了。”有那么一瞬间，当他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好像看到她眼底闪过了什么。
萧菡还没等他深思下去，就又笑了笑，“这样就好……”
应宸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吻着她，“小菡……”
“嗯？”她的嗓子有些哑。
“你昨晚吓到我了……”他满是委屈的抱怨道。
“……”萧菡沉默着，良久才低声开口：“应宸，如果……我离开你了，你会不会……”
嘴巴被他用一个浅浅的吻堵住。
“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
萧菡实在不知道他这语气里的坚定从何而来，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即使是他也无力决定，难道不是吗？
“抱我上床。”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下一秒，身体就被他抱了起来。
一滴泪，还是没能忍住落在他怀里，她闭上眼睛，声音里满是悲伤，“应宸……”
“嗯？”应宸把她放在床上。
“你能不能别那么快……离开我……”她颤抖着请求。
“傻丫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应宸用拇指蹭着她的眉心，试图将那深深被她隐藏的烦恼抚平。
“累吗？”他小声问她，生怕自己会打扰到她的安静。
萧菡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她发誓，再也不会向他提出离婚了。因为她终于意识到，没有了他的生活，还不如死去。
“我想抱抱她……”
“好。”应宸起身，将女儿抱过来放在她怀里，又将芸姨刚刚调好的奶粉递到她手里，提醒道：“她该吃奶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应宸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感到好笑。
萧菡接过奶瓶，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心里暖暖的。她真的很小，身体只有她的手掌那么大，皮肤白里透着红，她闭着眼睛，酣甜的呼吸着，仿佛还没有准备好要迎接这个新奇的世界。
“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萧菡有些嫌弃地说。
“刚生下来的宝宝，都是这样的。”应宸像个过来人一般解释着。
“嘿……”萧菡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头，软软的，转眸对上应宸的视线，“我们来给她取个名字吧？”
“你来取。”应宸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萧菡想了想，他们大概是唯一一对没有在孩子出生之前就取好名字的父母了。
“就叫……落……”她喃喃地说。
“落？”应宸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这是什么名字？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应落！”萧菡补充道。
似乎是发现了她对这名字突如其来的喜爱，应宸不得不在心里向女儿道了歉，然后点点头偏向老婆这边，“好！就叫应落。”
萧菡心满意足的笑了，抱着女儿软软的身体，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应落，她遗留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
次日出院，风吹着大雪，给这个久违的城市披上了一层白衣，萧菡被裹成蚕蛹，和男人并肩走出了住院大楼。在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她还是注意到了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甚至可以猜到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她配不上应宸，应宸怎么会看上她之类的……
她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是很优雅地微笑。
宁浩高调地开着自己那辆刚入手的豪华房车来接驾，看见萧菡和月嫂怀里包裹着的小落落，忙学着清宫剧里的太监们，做了个行李的姿势，尖着嗓子道：“给娘娘请安！给小格格请安！”
“免礼……”萧菡忍笑配合。
“嗻！”宁浩起身，“奴才已为娘娘备好软轿，权请娘娘移驾。”说着让出了一条路。
“好奴才，够听话！”应宸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紧接着，一个雪球直朝面门而来，他迅速闪身躲过，俯身捡起一团雪朝宁浩砸去。
萧菡和月嫂上了车，坐在窗前看着他们两个战况，内心一阵平静。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很久没看到他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