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牛百草
冉慕自从离开冉家村后，已经是自己第二次晕倒。
睁开眼睛，熟悉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药材香味，头发花白的牛百草正笑嘻嘻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冉慕。
“这才几天啊，小娃娃，要是想念老夫直接来就是了，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呢？”牛百草冲着门外喊了一句：“进来吧。”
“吱”的一声，房门由外推开，侯教头与关释一前一后迈步走进医室。
“嘿嘿，我就说不出两个时辰就能醒吧。”牛百草面带得色地冲着刚进门地侯悟空炫耀道。
“有劳牛神医了。”关释行礼作揖。
牛百草笑嘻嘻地看着侯悟空也不说话，就等着他向自己行礼。
“哼，有劳了，牛···神···医。”侯悟空不情不愿地行了礼。
“哈哈哈，臭猴子，你也有今天！”侯悟空需要在冉慕面前维护他的形象，牛百草可不需要。
侯悟空听见牛百草对自己的称呼，“你哼”攥了攥拳头，一副你再说一句就要冲上去的样子。
见此情景，关释连忙开口企图缓解气氛：“牛神医，冉慕这孩子怎么样了？”
“关老弟，你是不知这孩子送来的时候当真是凶险无比。幸好老夫医术高湛，才向阎王要回了他的小命。”
一听牛百草如此吹嘘自己，侯悟空的嘴角抽了抽。
“是是，神医的医术，天下共知。可是这内力暴走应是走火入魔之兆，敢问神医未来这孩子能否继续习武？”
“关老弟，谬赞了。老夫只是说救了他的命，至于其他的嘛···”牛百草停住了话头，两眼就直勾勾地盯着侯悟空，“老夫就不敢保证了。”
牛百草盯着侯悟空，侯悟空也盯着牛百草，只是脸上越来越红。(屋子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看来今天侯悟空不开口，牛百草是不准备说下去了。关释偷偷地扯了扯侯悟空的袖子，暗示他开口。
“牛！神！医！你！快！说！吧！”侯悟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冲着牛百草说。
“哈哈哈，既然臭猴子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说到正事，牛百草的神情严肃了几分，“正如我之前所看，这孩子根骨天赋之好实属罕见。竟然在没有人教授的情况下，全凭一套基础拳法就催动丹田生成了内力。却因为这过高的天赋，导致他在短时间内催生出大量的内力。这股内力远非他现在能够承受的。好在他还算聪明，一开始就将内力引至经脉之中而非任由内力在丹田膨胀，否则就算你出手再及时，这小子也会因为内力撑爆丹田而亡。”
屋内三人听牛百草这么一说，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特别是冉慕，他哪里想到自己随便跟着打了一套拳法竟然把自己给打死了，想想都后怕。
“那他现在究竟如何？”
“我还没说完呢，臭猴子你急什么！”牛百草对于侯悟空插话的行为表示不满，接着说道，“老夫我是神医，不是神仙，我能做的就是给他把命救回来。只要他不练武多锻炼，无病无灾地活到个古稀之年不是什么问题。你们那些个心法功法的他都练不了了，若是练了你们那些个内功心法，我保证一个月之内连神仙也救不活他！”
“牛神医，当真没有丝毫办法了吗？”关释还不死心，怎么说冉慕是自己带上山的，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说毁就毁了？
一旁的侯悟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焦急却是实打实的。一方面同关释一样，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毁了实在可惜；另一方面，冉慕毕竟伤在“进学堂”内，自己是有责任的。
反倒是躺着的冉慕没觉得有什么，他还不清楚内力对于武学的重要性。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牛百草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落在了侯悟空的身上。
“只是什么？”侯悟空焦急询问。
“嘿嘿，只是某些人必须得把他珍藏的那几坛陈年的梨花酿分出两坛给我，我才会告诉他。”其意指谁甚是明显，除侯悟空外，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瞧着他。
“百草牛，你个老匹夫！你这是借机要挟！”一听牛百草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珍藏上了，侯教头再也顾不上什么教头颜面，直接破口大骂。
“嘿嘿嘿，三坛！”说着牛百草还笑嘻嘻地竖起了三个手指。
“你！你！我要是不给怎么办！”
“嘿嘿，不给的话我就把这小娃娃收了做药童。反正我看他聪明伶俐，甚是喜欢。”
“好，我替他答应了，牛神医你快说吧。”
“关老弟，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他了呀。”侯悟空很是不甘。
“侯教头，此时不是计较这点得失的时候。待我有机会下山，一定帮你再寻几瓶佳酿！”
听到关释都已经这么说了，侯悟空自然是不再多言。
既然自己已经“敲诈”成功，牛百草便不再卖关子：“若是非要让他练你们那些个武功心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们需要明白，此次昏厥是因为没有准确的心法引导下导致内力失控，经脉逆行，险些爆体而亡。正如关老弟所说，此乃走火入魔之像。在此走火入魔的情况之下，经脉遭到大量失控内力的强行倒灌，变得比常人的经脉要宽阔许多，却也变得脆弱不堪。你们那些内力功法，催生而出的内力属性皆阳。他又是童子之身。两者相加，阳上加阳。如若常人到也无所谓不过是受些罪而已，但若是以他的经脉修炼，我敢保证不足一月，他必将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那你说的办法呢？”侯教头那里听得进那么多原因理由，他只想知道解决的方法是什么。
“嘿嘿，要想知道具体方法，那就得再加两坛！”
“好！神医快说。”还未等侯悟空本人表态，关释就以先行替他作了决定。
侯悟空的心在滴血，这五坛珍酿可是自己一大半的珍藏。
“老样子，回头补给你。”关释知道侯悟空心疼，可此时不是心疼酒的时候。
“其实你们只需要找到功法温和内力功法，其催生的内里属中性，就可供此子修炼。但据我所知这样的内功，这峨眉山上是没有的，至于这山下有没有老夫就不可知了。不过这江湖中确有一处有此温和内功，我想二位也都知晓。”
“神医莫说了，在下知道神医所指是正一教。只是这峨眉派的弟子学习正一教的内功莫说绝不会被师门允许，即使允许也不会有正一教教徒会将此等机密功法传予我等峨眉弟子的。”
听到关释所言，牛神医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又一次地盯着侯悟空看着。
“再加一坛。”关释都不过问，直接说到。
牛百草也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笑了笑，继续说，“另一种方法倒是好办。只是这个方法可能需要掌门和诸位长老点头同意才可以。”
“牛神医但说无妨。”
“百草牛，你就别兜圈子了行不行，有什么需要掌门和长老同意的内容，我们去说就行了。”
听到侯教头叫自己的外号，牛百草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
“臭猴子，我告诉你，只需要你们给这小子找到一个双修同伴，这小子就可以练你们教的那些个武功内功的。”
“双修，您是指阴阳双修？”关释听了牛百草的话反而皱紧了眉头，“您也应该知道，在江湖上除非夫妻道侣之间可以修行阴阳双修之法外，其他的男女若是擅自修行阴阳之法一定会被整个武林所不齿的。”
一听完关释所说的话，牛百草倒是笑了：“关老弟想哪里去了，我牛百草虽不是什么正义人事，却也绝非是老淫棍。老夫所谓双修其实是指每次练功时，须有一女子与冉慕同时运功。先由女方将自己属阴的内力用手掌过给这小子，待内力在他丹田处汇聚完毕后他再运功发力。两种属性的内力在丹田中中和为中性再将多余内力过还于双修同伴即可。”
“百草牛，照你这么说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呀。”被敲诈了五坛好酒，侯悟空自然是不会给牛百草什么好脸色了。
“臭猴子，你要是再敢乱说话就最好祈祷一辈子不要落在我手里！”说着牛百草还狠狠地瞪了侯悟空一眼“这个方法难在三点，其一因为双修同伴内力必须属阴，所以性别必须得是女性。还必须达到可以内力外放的境界。势必会很难寻找，就算找到也难免会有非议。其二，他的经脉已经无比脆弱，若要是用中性内力逐渐温养修复倒是可以好转。但若是想要达到可以承受自身内力的程度的话，短则五年，长则可能是一辈子，需根据他自身而定。其三由于经脉长期习惯了中性内力的运转，故而逐渐会开始排斥自身阳性内力的运转。如果强行运转，势必会再次对自己的经脉造成巨大伤害。所以切记不能用自身的内力与他人比武。若是五年内用了，则必死，若是五年之后也必须及时双修调养并且服用专门的药物。”很显然最后几句话，牛百草是对病床上的冉慕说的。
“这就是你说的两种方法？一种做不到，一种无非是饮鸩止渴！”听完牛百草给出的两种方法，侯悟空就急了。
“做不做的到，做了才知道。”牛百草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
“你个老匹夫！还我酒来！”作势就要冲上去揪牛百草的胡子。
一旁关释连忙拦住，一边道谢，一边拉着侯教头退出了医室。
一出门，侯教头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一张不会笑的脸。
“老关，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在那头牛给出的两个方法上下功夫了。这样吧，有机会你就下山为他寻找适合的内功，我去女修那里想想办法，争取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一个能够内力外放的女弟子出来。”
“怕是只能如此了。”
既已说定，两人便行礼分别，各自离去。
医室内只留下冉慕和牛百草二人。
牛百草笑嘻嘻地看着冉慕，最终喃喃自语：“没想到这只臭猴子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五坛梨花酿，他自己一坛不剩喽。这只猴子这次怕是真的自责了，毕竟这么好的苗子若真就这么毁了，当真不幸啊！”
冉慕看着盯着自己的牛百草，他不知道此时牛百草口中所说是不是对自己说的。他只知道自己并不责怪侯教头，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大不了就不练内功，冉慕相信自己不练内功一样可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老爷爷，我身上好疼啊。”见两位长辈已经离开，冉慕终于放下心来，肆意哼哼着。
“嘿嘿，你小子就知足吧，没死就算你命大咯。而且你以后在修炼内功时就不用再经历洗髓通经之痛，你就偷着乐吧。”
“您不是说，我不能修炼内功吗？”
“哦，对！对！对！”牛百草呵呵一笑，顿了顿，补充道，“你一定要记住了，等伤好了要好好的跟着那只臭猴子习武！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