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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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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朝阳落日迷云阵 奋勇紫薇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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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昕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面,一眼就望见水慕华那如水的眼眸,只见她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显然担心赵昕而流泪,见醒来就道:“你终于醒了过来了。”赵昕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乏力,身体千斤般的重,就连睁开眼睛也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勉力道:“这是什么地方。”水慕华柔声道:“这里是我家,你现在在我的房间里。”赵昕奥了一下,水慕华当即道:“你先别多想了,我爹说你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水慕华这一句犹如充满催眠的魔力,说完赵昕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赵昕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此时觉得气力稍恢复了些,便慢慢的坐了起来,恰好水慕华推门进来,见到赵昕就道:“咦,你醒了,别乱动啊。”说着忙过来扶着赵昕靠在床头上,水慕华就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了。”赵昕道:“感觉好多了,只是嘴里怎么苦苦的味道。”水慕华笑了下道:“那是我喂你的汤药啊,你睡得那么死,我只好往你嘴里灌了。”赵昕不好意思道:“真是有劳姑娘了。”

  水慕华道:“不用客气,你那么拼命的保护我,我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赵昕就道:“对了,后来我看有人来了,听你说好像是你爹。”水慕华道:“嗯,是爹和村里的大伯,否则咱俩可真就喂狼了。”赵昕道:“是啊,辛亏他们及时赶到,等我伤好了,应该当面拜谢人家。”

  水慕华道:“你说话斯斯文文的,宋国的人是不是都是像你这样的。”赵昕微微笑道:“我们自幼读圣贤书,曾受教‘不学礼,无以立’,所以宋国自上而下均以礼体政,以致中原赢得礼仪之邦的美誉。”水慕华憨笑了下,显然不太懂赵昕说的话,就道:“你还挺有学问,可是学问再多也不能填饱肚子吧。”

  赵昕听这么一说果然觉得肚中空空如也,呆笑道:“姑娘说的对,说来好久没吃东西了,现在饿得厉害了,可有些吃的?”水慕华幽幽道:“来了我家就肯定不会饿着你的,不过你还得等会,今晚上付伯他们也都过来,还带了很多野味呢。”

  赵昕道:“啊,但愿不会等太久啊。”水慕华道:“有这么饿嘛,有时候我上山,也是一天不吃东西呢?”水慕华不知赵昕自幼在宫廷长大,那受过这样的磨难。赵昕只好故作笑容,水慕华道:“我就是说说,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去看看饭菜好了吗。”说完就欢快的走了出去。

  看着水慕华背影,赵昕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闲来无事,就仔细看了看这屋子,只见床尾一侧摆放着个齐腰的木桌,桌上尽放了些植物根部的手工制品,旁边有个小的铜镜,接着就是梳子和头饰什么的,看样子应该是水慕华妆扮的用品,靠近桌子的是个衣橱,其余再无他物,虽然屋内布置较为简陋,但给人一种整齐有序的感觉。赵昕侧头看了看窗外,却是条清澈小溪,溪旁几株大树排列两侧,微风出来发出阵阵簌簌的响声。

  夕阳西斜,一缕缕残阳斜照在溪水上,溪水泛起的涟漪不禁牵动了赵昕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长吐了一口气,想到身处异乡,脑海深处一种浓浓的乡思涌了上来,不过想到水慕华甜美的面庞,不觉消减了这份浓浓的情怀,也不知何时一想到水慕华自己心底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他自幼在皇宫长大,身份尊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从未有交心的人,渐渐的在内心深处埋下一层层的孤寂,可每当水慕华出现时就立马感觉到心灵找到了慰藉。

  赵昕心念一动,道:“我是不是对水姑娘生情了?可水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样是不是太不敬了,可每次见到她总是不能压抑自己的心绪。”就在赵昕思绪混乱之时水慕华推门进来了,赵昕见水慕华突然进来,忙收住思绪,可脸上不禁泛起阵阵微红,水慕华依然察觉,就道:“你怎么了。”赵昕恍惚道:“呃,没什么,啊,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水慕华笑道:“是啊,你就不用再忍饿了。”过来道:“来,我扶你过去吧。”说完就握住了赵昕的手,赵昕被水慕华这么一握不禁心头一紧,只觉一双柔软滑腻的玉手握着自己,赵昕被水慕华这么一拉就拉了起来,被这双手握着有一种说不出温馨,真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水幕华扶着赵昕过了中间的庭院来到了一个屋子里,见中间一张大的方桌,周围坐着有五六个汉子,赵昕低声问道:“这都是你家的人么。”水幕华也小声道:“是啊,上面坐着的是我爹,旁边那个就是我说的付伯,其余是我家的邻居,都是今天救咱俩的人。”赵昕见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小可承蒙诸位叔伯搭救,铭感于心,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容日后相报!”

  这几人见赵昕这么礼貌,还觉得出奇,但接着就七嘴八舌道:“喂,小兄弟,别这么客气,什么报不报的,来来来,配我们喝上几杯。”余皆附和,赵昕见上首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微胖,约莫四十来岁,方才听水幕华讲这位便是她父亲,这时那男子起身说道:“这位宋公子就不用客套了,我们都是乡下人,随和惯了,我还要多谢宋公子舍身保护小女,这不刚才还说大伙还要听一下你打狼的身手呢!”大伙一笑,赵昕见众人颇为直爽,渐渐的也就不拘束了。

  水幕华将他引到她父亲右首边,自己就到里屋去了,赵昕心道:“女不入席,原来他们这也是如此。”这时水幕华的父亲道:“昨天我女儿上山,傍晚下雨,因此才在山中耽搁了一夜,不料有狼群袭击,辛好这位宋公子奋力与狼搏击,才保得我女儿平安,自己也因此让狼咬伤了,小老儿在此谢过宋公子。”说着就拿起了酒杯,众人道:“来,为小兄弟干一杯。”

  赵昕忙道:“诸位叔伯且慢,小可怎可厚颜,其实是小可落难在先,蒙水姑娘不弃,救起残命,昨夜又辛是各位叔伯及时赶到,否则小可今日早已葬身狼腹,所以这杯酒应是我敬各位叔伯,小可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喝下,可不觉入口辛辣异常,胸口若微火在烧,喉咙发烫,忍不住咳了几下,赵昕在宫中和军营之中所饮的酒皆是各地贡品,乃酒中极品,喝起来醇香异常,但这里的酒的烈性很大,这一口喝下着实呛了下,不过这一口下肚自己便稍稍精神点了,众人见他有些酒量,就相继喝下。

  一旁的付老大就道:“宋公子应该是宋朝富贵人家,喝不惯我们这里的烈酒,还是慢着点。”赵昕道:“刚从还真是呛了一下,没想到这就酒这么辣。”众人大笑,付老大道:“昨天下午,我们听说水丫头还没回来,而天又下起了雨,我们几个一合计就上山找人,一直到天亮才找到你们,我看你一个人就能打死四五只狼,真是好厉害啊。”接着一人道:“对,都超过我了,我那几年遇狼时才打死了三只,就一直是村里能手,你这一来可把我风头抢去了,快说说你怎么打的。”赵昕道:“我这点本事怎么和大叔比呢,只是小的时候学过些粗浅的武艺,其实当时我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就只想着不能让狼吃了,怎么打的我也记不清了。”众人又大笑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边吃边聊自己的打猎经历。

  说了一会其中一个大汉道:“上次我上山,那才是个危险啊。”众人道:“什么危险,是不是碰上熊了,快说说。”那人押了一口酒道:“咳,哪来的熊,当时我追着一个獐子,追了好半天,快到一个峡谷的时候,突然听到山腰中喊声震天,我心想怎么这么多人,于是我就慢慢的的挨了过去,你们猜我看到到什么。”众人伸着脖子仔细静听,那汉子接着道:“我看到好多的兵在打仗啊,那个情形哎,真是,包你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说到此处赵昕心想:“听他所说想必是李元昊和萧衍的交战,我何不借此话题问下边境的情况呢,说不定有回去的希望。”

  过了会见他说完了,就插口道:“这位阿叔,我听说宋国和夏国打仗,现在还打么?”接着那个汉子道:“宋公子看来长久不打听外面的事了。”赵昕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就道:“也是,不如给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吧。”那汉子道:“我也是听说的,现在好像和宋国不打了,说是我们抢了一个宋国的大官,宋国人害怕咱们伤了他就没再打,不过现在正和辽国打的热闹呢。”

  赵昕听后心道:“你说的那个大官不就是我嘛。”然后接着又问道:“现在还能到宋国去么?”这时水幕华的父亲道:“嗯,我听女儿说了,你是宋国人,我们知道你想回去了,但是现在不能回去,现在到处都在抓宋国人啊,说是有可能是来营救他们大官的奸细,这不前一阵子村里还有很多兵来盘问,现在风声紧,还是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吧。”

  赵昕心道:“看样子李元昊还没把我走脱的消息放了出来,显然是忌惮宋兵出击。”就道:“那我在这里岂不会连累大家。”水老爹道:“那的话,你救了我女儿的命,总不能让我把你送官吧,我老头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放心吧,我就说你是我远房的侄子不就行了。”

  赵昕连忙道谢,接着一人道:“就是嘛,我们这地方比不上宋国,但是吃喝倒是没问题,你学问这么多,说不定老爹他就收你做女婿了。”这是赵昕一听,脸面骤然火辣,腼腆道:“这这怎么可以呢。”

  那人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就呵呵笑道:“我随便说的,大家别在意,我的意思就是让这个小弟先住下来,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太平。”水老爹亦道:“乔大哥一向是有话直说,来咱老哥俩走一个。”赵昕感激众人的收留便硬着酒量和他们喝了起来,而后你来我往的至夜深方才散去,赵昕依然抵受不住酒力,也记不清是谁将他扶到床上的,自己只是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水慕华的屋子里,再想时不觉头痛,想是昨夜喝多了,就定了下神起身下了床,开了门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空气袭了上来,深吸一口顿觉沁人心脾,精神了好多,接着就见到水慕华和一老妇在院子里,水慕华见到赵昕道:“噫,这么早就起了。”赵昕过来道:“这位想必就是你母亲吧。”那老妇似乎听到了,就放下手中的活起身,道:“是啊,可真亏了你,我水儿才安然无事,真是得多谢你啊。”

  赵昕道:“大婶不用客气,水姑娘对我照顾有加,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遇害呢。”那老妇道:“我听水儿说你知书达理,这见了面才知不假。”说话间不住的打量赵昕,一脸和蔼却让水慕华感觉羞涩,就道:“娘啊你看啥呢,快忙去吧。”

  那老妇听女儿这么一叫,就笑了下道:“哦,我先去忙着,水儿啊,快帮宋公子梳洗一下。”水慕华脸上微微一红道:“为什么是我帮他。”那老妇推了水慕华一下,没再说话就转身进屋了。赵昕就对水慕华道:“我不用伺候的,告诉我水在那里,我自己洗就行了。”水慕华道:“算了,还是我帮你吧。”那晚水慕华彻夜未归,她母亲自然是急坏了,待见到水慕华平安归来,当真是欢喜无限,又听说在山上遇狼,辛亏一个姓宋的人奋力护救方才没伤着分毫,她母亲便留意了下赵昕,见他眉目清秀,书生意气端的是好相貌,想起水幕华这几天的举措,又见女儿关切之情,早已知就里,毕竟身为人母又怎么不了解女儿的心事呢?当晚就仔细的问水慕华怎么见到他的,又是怎么和他在一个洞穴的,水慕华执拗不过便一一直说,只是省去了尴尬的场面。

  她母亲听后方觉得这个年轻人一身正气,又知书达理,难怪女儿对他倾心,就直接问水慕华道:“女儿啊,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水慕华见一语点破心事,可又怎么好意思启齿,就道:“娘啊,你怎么这么问,我和他才认识几天而已。”水母见女儿言辞中没有拒绝就更加肯定了,就道:“你有啥心事娘还不知道啊,这个小伙子是挺不错的,只是身份来历不明,娘怕你上当啊。”

  水慕华道:“不会的,女儿相信宋公子是个好人。”水母道:“看吧,这关系还没定就开始护着人家了,还说不喜欢人家。”水慕华见说立马感到羞涩无比不再接话。

  水母又道:“孩子,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也没经历过,不过别担心,有娘在,时间一长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水慕华不敢接触母亲的目光,只点头默认,第二日水母见到赵昕就不住的打量,水慕华自然知道母亲想什么,怕赵昕猜中就忙出言制止,可赵昕涉世未深,那懂得女孩家那微妙的心思呢。

  赵昕盥洗完毕,水慕华就准备好了早饭,赵昕看着这些饭食就道:“前些日子几天都吃不上一顿,现在成了一天好几顿,算来上天还是对我不薄。”水慕华见赵昕说笑就道:“你想的美啊,我家可不是让你吃白食的。”赵昕道:“呃,你家不就是医馆吗,我帮你采药不就成嘛。”水慕华格格娇笑,道:“采药都是女孩家干的事,你是男子汉,不如就帮我爹下地干活吧。”赵昕道:“是不是农活,这样也好,一来不能白吃你的饭,再来也体验下农家生活。”

  水慕华道:“你倒说得挺好,看你的样子,不像能干了活的。”赵昕正经道:“我可不是说说就了事的,主要是考虑到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你养着我吧。”水慕华扑哧笑了下道:“好了,别说了,既然你这么诚心自然少不了你的活。”赵昕见她笑靥如花,当真是秀色可餐,一幕幕甜在心里。不几日赵昕体力完全恢复了,就帮着水慕华一家忙活营生。

  延州上下得知自赵昕被劫以后,韩琦急忙通报边关严查,可李元昊早算准了这一步,此来携带的骑兵皆皇帝内卫,人称质子军,不但战力强悍且脚程也很快,早就把宋军甩的远远的了。

  赵文忠伤势不重,调息了几日便即复原,范仲淹、韩琦升帐便询问当时的情形,赵文忠一一详述,韩琦道:“没想到李元昊身边还暗藏如此高手。”但转念想:“我主仁慈,身边还留有赵文忠这些,更何况边陲小国。”赵文忠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玄武堂已经直接成了李元昊的内卫了。”只听韩琦喃喃道:“平夏玄武堂?我没听说西夏有如此机构名称,各位听说过么?”范仲淹、庞籍也摇头不知。

  赵文忠道:“这个玄武堂原是西夏的武林派别,是以诸位不知,不过据说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覆灭了,不想在这种情形下遇到了他们。”韩琦道:“奥,原来是这样。”

  这时魏子胥道:“这个玄武堂在下也曾耳闻,几年前在下经常在西北一带活动,就得知平夏玄武堂广招天下豪杰。这玄武堂创始人是唐末时党项族平夏部首领拓跋思恭,当时拓跋思恭参与镇压黄巢的农民起义军,拓拔思恭见义军势大,便设立一秘密组织,只为招揽奇人异士刺杀义军首领,拓跋思恭是平夏部落,当时他活动在银州一带,而银州属北部,北乃玄武,是以取名平夏玄武堂,至于如何覆灭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今天所见,在下猜测当年不是覆灭,而是变成了保卫皇权的秘密机构,现在想必是直接听命于李元昊。”

  众人尽皆释然,赵文忠道:“既然连江湖上的事都扯了进来,那我二人就同入西夏,捉住李元昊,逼他放出元帅。”范仲淹道:“赵太卫乃武林中人,不可莽撞行事,现如今我主极力主张与夏将和,平息干戈,倘若赵大人动蛮,生出事端,以致两国讲和破灭,皆我得之罪。”赵文忠道:“那依将军的意思,该当如何呢?”范仲淹道:“现在主帅被擒,我西北军皆受李元昊牵制,如今我们只能派出使臣与夏谈条件,希望李元昊不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韩琦想了想就道:“嗯,除了和谈再无他法能保证元帅的安全了,只是谁愿前往呢?”赵文忠道:“我愿意前往。”范仲淹道:“赵大人前去也不为不可,只是赵大人不拜官职,恐于礼不合。”韩琦道:“嗯,不错,赵大人虽然武功卓著,保护元帅也是份内之事,只是出使西夏只为游说,赵大人前往只会让西夏贬低了我朝。”

  此时庞籍道:“不知大家以为本阁如何呢?”范仲淹道:“庞大人官拜龙图阁直学士,博学多才,况前一次也和李元昊打过照面,我认为再合适不过了。”韩琦想了想,道:“要是大家没有异议就以此作实吧。”赵文忠道:“现在西夏皇宫有拓拔氏兄弟在侧,我想和魏兄一同陪庞大人前往。”众人心想:“日间那对双生兄弟举手间将赵昕擒获,要是此去再把庞大人擒获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韩琦就道:“这样也好,两个人同去,就算那双生兄弟发难,二人也有个照应。”众人计议已定便即散去,庞籍准备了礼物,选了些精壮之人同赵魏二人向兴州赶来。

  不几日庞籍来到驿馆,安顿好后托人将国书递到宫中,此时李元昊正忙着和辽国交战,一听宋朝使者到来,便诏来张元商议道:“如今宋朝使者来访,我看必定为赵昕的事来,可是赵昕至今未能找到,如之奈何啊?”张元道:“宋朝派谁来的?”李元昊说道:“是大学士庞籍,还有两个随从,内中一个就是上次那个会功夫的人,听拓拔两兄弟此人武功还不赖。”

  张元点头道:“看来是有备而来,庞籍此来只为游说,下官倒有方法对付,但是那个人我怕无能为力,那人功力很高,足可以和拓拔氏兄弟匹敌,我想还是需要让二人出来招呼他,以防不测。”

  李元昊点了点头,便吩咐下去让拓拔两兄弟侯旨,张元道:“现在关键就是不能让宋朝知道赵昕已经脱逃,否则我们就无法威胁宋朝,倘若我军没了这枚棋子,狄青率军攻破兰州,我军将无力能敌宋、辽两国的进攻。”李元昊道:“嗯,我也正是为此忧心,你说他们一到见赵昕不在此间,那事情不免败漏了。”

  张元道:“为今之计就是绝不能让庞籍见到赵昕。”李元昊道:“这怎么可能,我要是硬是推脱,庞籍能不起疑吗?”张元道:“陛下勿忧,下官以前草莽出身,三教九流多有涉猎,是以略懂易容之术,可找一人身材相仿的人让下官为他易容,陛下和赵昕说过话,可以让那人学着赵昕的口吻说话。”李元昊半信半疑道:“这样可以么,庞籍带来的随从可不能小看啊。”

  张元笑道:“不劳陛下费心,下官已有计较,庞籍一行人来时,陛下就请他们喝酒,如果他们要看望赵昕,陛下务必要耗到夜晚时分方才答应,见到假赵昕后我们就借故说怕他们抢人只能隔一段距离说话,那是天色昏暗,又加距离较远,量他们也看不出来,何况有拓拔氏压阵,必保无虞。”李元昊听后大笑道:“妙,先生真是我的智囊。”张元作辑到:“多谢皇上美赞。”君臣计议完后,张元就找了个身形相似的宫人来易容成赵昕的摸样,李元昊就指点他模仿赵昕的声音和说些保国安民的场面话,又叫来拓拔氏兄弟,将今晚的计划一一说与他们听了,二人领诺。

  庞籍在驿馆之中和赵魏二人谈论如何交涉,庞籍叫赵文忠不可莽撞行事,一切事宜均由自己与李元昊交涉,二人领诺,于是专等李元昊的召见。过了晌午时分也没见到有人来传唤,便叫驿馆的士兵再次通报一下,直等到下午未牌时分,方才见李元昊派来的人到来,一阵寒暄之后,众人同乘大轿向西夏皇宫而来,下了轿沿着一派白色阶梯走来,只见一派庄严气象,不压于宋朝宫殿,进得朝阳宫方见李元昊,只见李元昊远远的大笑而来,对庞籍作揖道:“庞大人远道而来,我这个东道主本该亲自相迎,只是庞大人也知道,最近和姐夫有点摩擦,这不耽误了,庞大人可不要见怪啊。”

  庞籍亦笑道:“哎,怎么会呢,李将军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来亲自迎接,如此盛情,本使又岂能见怪呢。”两人相偕进入宫殿,那拓拔氏二人认得赵文忠,说道:“赵兄也来了,上次多有得罪,今晚可要多喝两杯,好让我兄弟二人得以赔罪。”赵文忠不比庞籍的随和,冷笑声道:“不敢,上次两位联手在下确实不敌,若有时间还望二位再次赐教。”拓拔思道:“哪里,哪里,赵兄远来是客,我兄弟恶人哪敢造次。这位是…?”魏子胥见那人望着自己便道:“在下乃庞大人的亲随魏子胥。”拓拔氏兄弟见他神气十足,也是练武之人,也以礼相见,同进的朝阳宫来。

  李元昊对庞籍道:“此处命名为朝阳,是因为在我大夏国中每日的第一缕阳光就会照在此地,今夜我要在此设宴,与大人通宵畅饮,然后一起再看西北大地的日出,哈哈哈…。”庞籍道:“本使酒量尚浅,醉酒之后恐失国体,何况本使有重命在身,李将军,怎不见我大元帅的身影呢?”

  李元昊心道:“他果然还是提出要看赵昕的要求,不过怎么能让你现在去呢。”于是笑道:“这是当然了,赵元帅此刻身在皇宫的别苑,那可是我亲自吩咐按宋朝的园林风格建造的,这几日元帅因水土不服,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没请来,不过大人远道而来,你我应该痛饮一番然后我再陪同大人一起看望赵元帅。”

  庞籍欲言,李元昊见庞籍有话要说,就叹了口气道:“哎,庞大人,自我和姐夫闹矛盾后整天是吃睡不得安稳啊,今天这一天了还没捞的着吃东西呢,我们还是赶快就坐吧。”庞籍道:“李将军还需注意身体啊,可是我主帅安危或未可知,本使如何能坐得住呢。”李元昊道:“庞大人是信不过在下。”说着就墙上拿起自己的佩剑递给庞籍,道:“一会见到赵元帅,若是庞大人觉得什么地方怠慢了元帅,那就请庞大人斩下我的人头,以谢怠慢之罪。”

  庞籍见说就道:“李将军言重了,本使相信我家元帅会受到礼遇。”这时一旁的张元道:“大人远道而来,可见宋主对赵元帅甚是关爱,真可谓是亲情无价,只是赵元帅下榻之所离此地尚远,况且我等日来操劳均已疲惫,何不喝几杯水酒,然后再去探望,我主既然答应大人探望贵国元帅的要求,自不会食言。”庞籍无奈道:“那只好如此了。”李元昊大喜道:“好,今天我们大家不分君臣,不分国别,均以兄弟相称,痛饮一番。”于是众人分宾主坐下,李元昊亲自把盏,众人大饮。

  过得一个时辰,李元昊见天色已晚,看了看张元,张元目视暗许,李元昊方始宽心,过得一会庞籍道:“西夏酒不比中原,此酒辛辣异常,好生有力,为兄渐渐低档不住了,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让为兄先拜见元帅如何?”

  李元昊见此时天色一黑,自己也准备妥当,便无顾虑,道:“嗯,好吧,那咱们拜会过赵元帅后再饮。”说完起身就走,屏退左右侍卫只带张元和拓拔氏兄弟前去,庞籍三人见李元昊不带侍卫倒觉他有些诚意,就随李元昊出得朝阳宫,往赵昕住所而来。

  众人行得数里路,来到了一个拱门前,庞籍见此院落有些眼熟,近前看时门楣上写着紫薇别院,开得圆门,只见院内布置完全按照赵昕住所紫薇别院的建筑风格建造,庞籍见状,方知李元昊所说无异,对李元昊道:“多谢将军对我家元帅的眷顾。”

  李元昊道:“赵元帅身系我大夏的国运,老弟我当然好生对待了,这下庞大人放心了吧。”庞籍作揖拜谢,而后顺着小径来到了一暖阁旁,李元昊道:“前面便是赵元帅下榻之处了。”庞籍大喜道:“既如此就里边去吧,我等也好拜见。”李元昊阻道:“哎,庞大人,老弟有一言,还请大人容我说完。”庞籍道:“将军但说无妨。”

  李元昊道:“那我就直说了,前些日子我也见识了赵兄的神勇,如今又有魏兄在此,老弟我放心不下啊。”庞籍道:“此话怎讲。”李元昊道:“庞大人此来固然是有备而来,老弟我生怕赵兄和魏兄再发神威,将赵元帅劫走,还请庞大人留步,有话在此说便好了。”

  庞籍道:“这就是李将军的不是了,那家元帅好意与将军讲和,将军何故不顾两国道义,劫走我家元帅呢,我劝将军最好是让我跟元帅回国,否则我主那里不好交待啊。”李元昊道:“不是我不释放赵元帅,只是我和姐夫的事还未了,我怕贵国兴兵来问,到那时我李元昊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庞籍道:“将军此言差矣,我朝向来遵守道义,我朝和辽虽约为兄弟之邦,但也绝不会帮助辽国侵犯他国的,李将军此举不免画蛇添足了。”

  李元昊道:“庞大人说的是,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点庞大人应该比我明了,贵国将数十万重兵放在我大夏边境之上,叫老弟怎么安心呢,呃,今晚还是请大人先和元帅叙旧,国事咱们明日再议如何?”庞籍见说便对着暖阁躬身跪道:“微臣龙图阁直学士叩见元帅,请元帅万望见我等则个。”过的一会只见门窗开处,赵昕站立在窗前道:“几位爱卿请起,有劳了。”庞籍起身道:“始闻元帅身体欠安,不知现在是否康复!”

  赵昕道:“自来北地,水土不服,因此寝食不安,但李将军精心照料,实感欣慰,近日好多了,不劳诸位挂念。”一旁的赵文忠道:“王爷,西夏待你如何,若实委屈,我大宋举国上下定不饶他。”只听赵昕淡淡的道:“李将军奉我为上宾,不敢怠慢,唯恐起居有误,故早晚来探,请庞大人上复父皇,叫他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我累了,请庞大人回吧。”说完就关上了窗子,庞籍还有很多话要说,不停地呼喊,李元昊道:“赵元帅这几天显得比较疲惫,我们还是先回吧,让元帅早些休息。”庞籍见赵昕闭门不答,只好应喏。

  众人来到武安殿坐定,庞籍就道:“李将军,我大宋好意与将军讲和,为何将军不顾本国声誉,行此卑劣之径呢,眼下还得请将军放了我家元帅,我朝既然许诺讲和,定然不会食言。”李元昊道:“不是我够诚意与你们讲和,只是条件不合适嘛。”庞籍道:“李将军,条件可以再谈,现在我主的先决条件还是没变,只是释放我家元帅,还请将军就办。”

  李元昊道:“这样吧,我做让步,稍后我派使臣将拟定的和约文书送至军中,然后我们再择地而议如何?”庞籍道:“本使此来主要是为元帅的事而来,将军不答应,让老朽回去如何复命啊。”李元昊道:“赵元帅现在身体欠安,怀远到延州路途遥远,道路崎岖,又加深秋天气多风,实在不宜舟车劳顿,我想庞大人也不希望看到赵元帅再受如此之苦吧。”庞籍道:“这…。”

  李元昊又道:“现如今我和我姐夫的纠葛尚未解决,还请庞大人多多包涵。”庞籍执意要放赵昕,可是李元昊手上根本没有赵昕,只能也是死命和庞籍纠缠,几个人围着释放赵昕的话题讨论至半夜时分,庞籍见李元昊执意,无奈之下只能回到驿馆。

  第二日一大早赵、魏二人就到庞籍屋内说事,庞籍让二人坐下,赵文忠说道:“庞大人,昨晚见到元帅之时,你就没觉得有可疑之处么。”庞籍想了想道:“没看出来,只是不管我什么条件元昊都不释放元帅,有点不像他的风格。”赵文忠笑了下道:“我知道他为什么一反常态,死活不肯释放元帅。”

  庞籍一看二人同来,就道:“原来二位大人早就明知就里,那就快快说来吧。”赵文忠道:“因为元帅根本就没在他那里,我们见到的也是假的。”庞籍一听,诧异道:“啊,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李元昊没有抓到元帅,那元帅去了哪里,你又怎么知道那个不是赵昕的?”

  赵文忠回道:“我们也是猜测,只是整个疑点甚多,首先为什么让我们晚上才去呢,再就是当时的元帅背对灯光,脸面根本没有看清,只是身态有点相似,所以我觉得可疑。”庞籍道:“对啊,你这一说,我也觉得可疑了,赵元帅平时爱说话,怎么见了我们话也不多,也不主动要求出门见我们,当时我觉得奇怪,但是李元昊说怕我们将元帅救走…。”

  这时赵文忠插道:“大人,那是李元昊在迷惑我们,试想一下,那拓拔氏兄弟二人功力非比寻常,我们独战二人就有些勉强,何况再救一个人,即便是救得也难抵皇宫中数万侍卫。”庞籍道:“听两位说来,看来内中定有文章,我这就前去誓要看到元帅的真面目。”赵文忠道:“不可,一来我们没事十足的证据证明那个就是假元帅,二来李元昊执意不肯我等再去也毫无意义。”

  庞籍道:“那赵大人的意思是…。”赵文忠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想夜探西夏皇宫。”庞籍听后也是一惊,但转念想李元昊如此戏弄自己也太目中无人,也就默许了,道:“这可真是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既然李元昊和我们玩捉迷藏,我们就照样给他玩一手,只不过赵大人和西夏人打过照面,要是亲自出马,要是让西夏人认了出来,怕影响两国的邦交啊。”

  赵文忠道:“这个请大人放心,两国已经于此心知肚明,我和魏兄弟掩面行事,就算他们猜到,也无证据指正我们。”庞籍释疑道:“奥,只能如此了。”又道:“还有就是西夏是申时封闭宫门,两位没有通行令牌如何得入呢。”魏子胥道:“这个不了大人操心,我们自忖能越过宫墙。”

  庞籍一凛,心想:“西夏宫墙比东京的都高,莫不是在说笑吧,不过既然说得出想必有点能耐。”庞籍笑道:“两位大人神勇,实是我西北大军之福啊。”三人计议已定,赵魏二人回房收拾妥当后便来的楼下要酒要肉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吃的大醉,店家扶进客房安息去了,早有细作报知李元昊。其实二人只有五分酒意,只不过做下样子而已,回到房后就盘膝坐在床上,聚养内息。

  挨到亥时,赵文忠对魏子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好赶快行事。”于是二人蹑手蹑脚起来,将防具穿戴上,夜闯西夏皇宫非比单独独斗,如果事发,宫中侍卫齐出,任功夫再高,也难免成刀下鬼,二人虽然身怀绝艺,但也不敢直冒此险。

  赵、魏二人开了门看了下店里没有什么动静,便回到窗前燕子般掠了出去,暗黑的大街上之间两个黑影穿梭在大街小巷,几个兔起鹘落便即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二人奔跑了一阵来到西夏宫墙外围,掠过了护城河,觑得个矮墙处,两人均后退几步,然后向宫墙跑去,将近宫墙二人奋力一跃便跃到墙面,然后借着墙面一发力,又向上跃了几丈,如此几下便已登上了宫墙。

  魏子胥轻道:“赵兄一线天轻功绝技果然名不虚传。”赵文忠也赞道:“魏兄的玄天真气也非等闲。”二人在墙上弓着身子悄悄的绕到一些高大树木的地方便即飞身跃了下去,跳到树干上,树干一弯发出吱吱的响声,这样一来便把下坠之力都卸了去了,然后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了草地上。

  二人日间来时已记得地形,定睛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在自己在一个花园里面,认准了方向之后便像紫薇别院而行,二人见皇宫之中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心知内中定然隐藏暗哨,行事更加谨慎,二人均是江湖老手,又加二人轻功卓绝,而且子夜时分个人的防卫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一路走来侍卫们竟然没有发现。

  进了紫薇别院找到那间暖阁,只见四周没有把门的卫士,屋内漆黑,想是熄灯入睡多时,赵文忠压低生音道:“我怕有诈,你我二人分头行事,我在此把风,你去屋内看一下情况,只弄清楚是不是元帅便是,若不是千万不要伤人性命,可得小心了。”魏子胥不答话,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知晓。

  于是赵文忠原地不动观察苑内动静,魏子胥摸过去轻轻撬开窗户,定了一下,见没什么动静,一溜烟就钻了进去,见室内没有动静,便轻轻的向床头靠去,听见一阵酣睡声传来,魏子胥心想如果是武林高手的话,我进来他不可能不察觉,心下便有三分认定是赵昕,靠近床铺,因看不清面目,轻轻推了下他,只觉入手绵绵,便觉不对,轻轻掀开床铺缺原来是个人偶。

  此时突然觉得后面微微的呼吸声,继而觉得后心一股凉意突然袭了过来,让人难以招架,便知道后面有人袭击,于是移动脚步,躲过了这一掌,却发现这一掌并无什么力道,也不知发掌人功力本就如此,还是故意如此,那方才的酣睡声也是此人故意发出来的,魏子胥也不顾对方什么意图,只凝神对敌。

  只见室内矗立着一个黑影,自己进来时明明没有发现有人站在那,心忖这人进来后对我发掌我居然没有察觉,恐怕功力在我之上,过了一会魏子胥见那人并不讲话,于是自己开口道:“尊驾何人,可否道个万了。”稍停片刻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我大夏国门大开,广迎天下豪杰,而你夜闯禁宫,做鸡鸣狗盗之事,难道就不知道已是死到临头了。”

  魏子胥见来人充满敌意,于是坦然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我都是各位其主,不过我的性命不希望让别人言语来控制,不如手上见个高低吧。”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只听道:“远来是宾,请出手。”魏子胥见对方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心中虽然不快,但也知道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也不谦让,运气凝于掌中,也缓缓的拍出。

  魏子胥不知对方底细,但一开始对方无意伤害自己,自己也先缓缓的回了一掌,也是保留实力看一看来人的真正功力,可奇怪的是自己的掌力没到那人身前就被阻挡住了,本来掌力遇阻,力道便即卸了去,不想那一掌的力道不但没有卸去,反而更强了,可就这稍一纳闷的时候,那掌力已经夹着劲风原封不动的袭了过来。

  玄天真气是一股纯阳罡气,旨在伤人筋脉并非人命,但这次回来的力道中已经没有自己纯正的真气,是两人的力道混在一块,于是伸左手迎面一点,身体做个三百六十大旋转,右手竖掌在胸以防偷袭,这一转便将两股力道化了开去,只听那人道:“好手法。”摹得欺身过来,伸手便抓魏子胥两肩的肩井穴,肩井一封内力便即到不了手掌,如同削去双臂一样,魏子胥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当下听风变形,二人在狭小屋中斗了起来。

  赵文忠见魏子胥进去后好一会没有动静,但接着隐约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随即听到了打斗声,便知道魏子胥遇敌,既然房中有动静估计魏子胥也知晓答案了,自己看左右没有什么动静,从花丛中出来便要进屋相助魏子胥。

  欲待开门时时突然两股内力从左右两边分别袭来,一股炽热火辣,一股冰冷异常,一感觉到这两股力量,赵文忠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袭的分明是拓拔氏两兄弟,赵文忠本来以为屋内和魏子胥相斗的是这两兄弟,的既然两兄弟不屋内,那屋里与魏子胥交手的又会是谁呢?当下不及细想,运足内劲伸出左掌迎上左边袭来的力道,右掌迎上右边袭来的力道,脚下用力身体便即飞起,带着这两股力道在半空中几个转身便将这两股力道化去,这时那二人已经现身,赵文忠看准他们的位置呼呼两掌拍了出去,二人一闪,赵文忠此时也轻轻的落在地上。

  其中一人道:“尊驾是谁,竟敢夜闯禁宫。”那拓拔氏兄弟都知道此人定是赵文忠或者是魏子胥,只是不能确定是谁,不过经方才赵文忠那一掌的掌力两人确认是赵文忠无疑,但双方并非草莽之人,国事当前必须有确凿的证据,是以出言询问。

  赵文忠不答静待二人出手,拓拔氏兄弟见来人不答话便一前一后的向赵文忠扑来。此时赵文忠没有了拖累,可以大胆的放手一搏,他素知这兄弟二人功力非凡,自己非二人敌手,但是拖延时间和魏子胥一起逃脱还不成问题,当下两手食指和中指叠在一块,力贯双臂凝于指,手指犹如雨点般戳出,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此门指法源出于剑法,名为太华子午剑,赵文忠师承华山老叟,只因其师演习子午之术而悟剑,故取名子午,华山老叟性格孤僻,功成之时老叟就让赵文忠立誓永不回华山,赵文忠素知恩师性格,只好顺从,为记恩师的培育之恩,在行走江湖之时在剑名上加上了太华二字。

  只见赵文忠双手挥动,指力凌厉无比,直如太华山的挺拔如削,将那巨灵咆哮劈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的气势跃然于眼前,再加上赵文忠的轻功绝技一线天,一使将开来顿时院内是剑气纵横,那拓拔氏兄弟见当前指力飞舞,丛横交错,每一道均如无形利剑般一样,当下不敢强攻只是展开身法躲让伺机出击。

  那兄弟二人功力深厚,轻功亦是高明的紧,赵文忠的诸般进攻竟然伤不到他们,心道:“我这番催动内力,一段时间过后定然耗损不小,还是及时脱身为上策。”于是趁拓拔氏二人躲闪之际,一个闪身期近暖阁飞起一脚窗户踢烂,屋内的魏子胥趁那人稍一分神瞬间闪了出来,与赵文忠背靠背。

  赵文忠道:“赶快脱身。”这时屋内和魏子胥相斗的人也冲了出来,二人见却是一个藏僧的打扮,面目看不太清楚,只听他道:“两位进的来,出去的话可就难了。”三人散开欲要成围捕之势,赵魏二人相顾一视,深提一口气双掌尽平生之力拍向那藏僧,那藏僧一惊,没有想到这双掌力道相加竟然如此凶猛,自忖不敢硬接,闪身躲过这一次攻击,只见这一记掌力余势未尽拍在了门前石狮头上,只见一个青石打磨的狮子头竟被打的粉碎。

  赵魏二人挡开阵势施展轻功,箭一般的逃了出去,那三人异口同声道:“追。”赵魏二人先行,那藏僧其后,而后就是拓拔两兄弟,原来那藏僧武功造诣还在双子二将之上,赵魏一步也不敢滞留,只顾发力狂奔,奔到原来树下之时,用力一跃二人便跃上树梢,又借树枝的弹力又用力一跃便向宫墙上飞身而去。

  这时那藏僧也正站在树梢不动,见二人远去也不再追了,赵魏二人见双脚里宫墙只有几尺,心下稍宽,但这时二人突然觉得后面有个物事夹风飞来,二人听风声迅疾便知是暗器来袭,但是此时身在半空之中无处借力,如何挡住那暗器,这时魏子胥回身一抓已经抓住那暗器,却是一串佛珠,但是这佛珠夹带的力道浑厚无比,这凌空一抓虽然抓住了佛珠,但是怎么也抵不住这佛珠的冲击力,那串佛珠硬生生的打在了魏子胥的胸口,魏子胥只觉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赵文忠见魏子胥受伤伸手抓住他,借势二人方站上了宫墙。

  赵文忠见魏子胥伤势不轻,但是这宫墙无论如何也下不去了,赵文忠看了下四周,便看到了那护城河,心想:“若那三人来时,自己定定挡不住,枉送性命,不如孤注一掷。”当下也管不了太多,自己背着魏子胥尽平生的力气跳了下来,赵文忠在空中看准护城河,不住的在空中翻身不偏不倚的落入了护城河中。

  那河水较深,方将下坠之力卸去,赵文忠背起魏子胥爬上岸,放下魏子胥道:“魏兄感觉怎么样。”魏子胥断断道:“胸口…好闷,真气都打散了。”赵文忠知是打中胸口,扯开魏子胥衣服,一指伸向膻中,将一股绵绵的内力输了过去,魏子胥直觉一股炙热的气息透了过来驱散了胸口的闷气,不一会魏子胥一连吐了几口鲜血方觉顺畅了些。

  这时只听皇宫大门闷哼一声的开了,大批西夏兵涌了出来,赵文忠不敢滞留背起魏子胥便跑。赵文忠在城中绕了几圈,将西夏兵甩掉方找了角落慢慢的运气为魏子胥推功过血。

  赵文忠忙活了约两个时辰的时间魏子胥才感觉回过气来,潜运内息与赵文忠送过来气息彼此呼应,不一会赵文忠收住内息,魏子胥才缓缓道:“那藏僧好深厚的内力。”赵文忠点头道:“哎,这西夏皇宫当竟潜藏了这么多高手,看来是我俩失策。”魏子胥道:“今晚多亏赵兄舍命相救,小弟真是感激不尽。”赵文忠道:“魏兄那里话,大家同是武林中人又是一殿为臣,试问我赵某人岂能见死不救。”接着道:“对了,魏兄,那屋子里的人是不是元帅。”魏子胥道:“里面根本没有元帅,我想前日那人定是受那藏僧的逼迫。”赵文忠道:“如此说来,元帅不在宫中,莫非遇害了。”魏子胥道:“我觉得不可能,他李元昊也是有分寸的人,还不至于这么做。”赵文忠道:“先不说这些了,还是告诉庞大人,让庞大人来定夺吧。”两人借着夜色回到了驿馆。

  庞籍见二人回来,又见只见魏子胥面色苍白忽冷忽热,忙倒了碗水灌了下去,魏子胥的脸色方才慢慢回复红润,赵文忠道:“魏兄伤势不轻,辛我用内力护住任督二脉,方保筋脉未损,否则定会功力尽失,现在脏腑受损,身体非常虚弱,我们需要赶快起程,回国寻医。”

  庞籍道:“嗯,明日我就向李元昊辞别,事情怎么样了。”赵文忠道:“已见分晓了。”便把皇宫中的事说与了庞籍。庞籍见事态已然明了,便叫好生安顿魏子胥。

  自赵魏逃脱之后,拓拔氏二人便告知了李元昊,李元昊对张元道:“果然不出先生所料。”张元道:“他们爱主心切,不弄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李元昊道:“看来宋朝也不乏明事理之人。”拓拔思道:“既然他们敢夜探皇宫,那么陛下可大兴问罪之师,一举荡平中原。”张元道:“不可,今日之事虽然我等皆知是赵魏二人所为,可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如见耶律宗真对我虎视眈眈,实不应该和宋朝多生事端。”李元昊道:“先生言之有理,可宋朝既然知道了赵昕不在宫中,要是兴师来问,该当如何。”张元道:“赵昕不在宫中,但他们并不能确定就不在我们的手上,吾料宋军定不会来犯。”

  李元昊听后方觉心宽,接着道:“如今就是尽快找到赵昕,哎,又不能颁布诏令,这样暗地里找不知要到哪年哪月。”那藏僧也在近前,就道:“陛下,不如就交给老衲吧。”李元昊展颜道:“国师肯亲自出马那最好不过了。”国师道:“陛下言重了,为人臣子的当然为君分忧了。”李元昊谦恭道:“那就有劳了。”那藏僧再拜,带着那两兄弟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庞籍送来辞行书信,李元昊亲自相送。那藏僧也想看看他们二人是不是身受重伤便也来看个究竟。魏子胥为抵消元昊的猜疑,强起身相迎,暗运内力催动血气,故意让脸色红润,李元昊见赵、魏二人面色平和不像受重伤的样子,于是和庞籍寒暄了几句,互赠了些礼物,李元昊送到城外方才住脚,庞籍等人乘马车回延州,路上不免找郎中为魏子胥治伤。

  李元昊回宫对国师道:“我看二人面色红润,不想是受过重伤。”国师道:“陛下,不可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僧见那魏子胥脸色虽然红润,但是脚步没有初次见面时那般轻盈,显然是内伤过重,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才故作如此。”李元昊释疑道:“奥,还是国师高见。”

  庞籍一行人回到延州,安顿了魏子胥后与狄青、韩琦、范仲淹等人会面,述说前事,狄青道:“照这么说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李元昊把元帅藏了起来,再就是元帅已经逃脱了,只是无法回营。”庞籍道:“嗯,不错,我们可以再派人到西夏打听虚实,若真是走脱了元帅李元昊定有所行动。”韩琦范仲淹也点头称是,赵文忠道:“那好,保护元帅是在下的指责,此行还是由在下去办吧。”韩琦道:“赵太卫所言极是,只不过眼下魏大人伤势严重,不便行动,不如赵太卫于军中挑选几个身手矫健的军士一同前往。”赵文忠拜谢道:“多谢将军。”狄青道:“我就驻守在边界,若是有什么消息的话,赵兄可火速来报,我定当出兵相助。”计议已定,赵文忠就休息了一夜,次日挑选了几个身手矫健的军士,众人扮成吐蕃客商的样子向西夏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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