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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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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金枝玉叶懒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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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风平云静,阳光烂漫,撒在宽大的官道上,犹如一条金光大道,赵君赋眼神迷离,懒洋洋的骑在马上,偶然悠悠的吸了口气,顿觉身心畅快无比,精神长了许多,可就在这时突觉得身后异动,回身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高瞻远道:“赵公子也觉察到了。”赵君赋不太确定:“可能我多心了。”三觉笑吟吟道:“躲了三天依旧没有躲开,而且这批人身手又比前几天的高了许多。”高瞻远和赵君赋心中一凛,自己还没确认是否被包围,而三觉已经将来人的底细说了出来,其功力修为可见一斑,二人均觉不如。高瞻远压低了声音:“大家小心,赵公子看好蓝美人和段姑娘。”说着勒了下缰绳,排到了后面。

  清风掠过,带着树枝呼呼作响,风声既定,前面已经出现了三个劲装大汉,却不是什么黑衣人,为首一人约莫四十来岁,神情气宇轩昂,看样子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其余二人分列两侧,年纪也就差不多三十多岁,一样望去就知是久经江湖风浪的高手。

  高瞻远眼眸一紧,打马上前,起手道:“朋友,我们是过往的客人,还请行个方便。”那人道:“阁下可是云龙帮二当家高大侠。”高瞻远道:“大侠二字,愧不敢当,在下和朋友素未谋面,朋友何以知在下名讳,莫非前几日打过照面?”那人哈哈大笑:“高帮主是场面上人,大理境内无人不知,不过在下不喜欢拐弯抹角,鄙主人确实久慕蓝美人的奢华,可是要让云龙帮亲自奉上是不可能的,是以才行此下策。”

  高瞻远猜他们就是冲着蓝美人来的,就道:“敢问贵主人名讳,不知和云龙帮有何嫌隙。”那人道:“嫌隙倒是没有,不过今日之事还希望高帮主不要插手。”高瞻远坦然一笑:“阁下说笑了,在下身为云龙帮的二当家,蓝美人事关鄙帮兴衰,试问高某岂能袖手旁观。”那人笑了笑道:“高帮主误会了,此前的确是冲着贵帮蓝美人而来,可今天我只想请这位姑娘跟我们走一趟。”说的却是段凝露,高瞻远一奇:“段姑娘?”说着看了看段凝露。

  赵君赋一听,亦是一愣,上前道:“不知段姑娘和几位有何瓜葛,还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诸位。”段凝露虽觉莫名其妙,不过隐隐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拉了拉赵君赋的衣袖道:“我和他们不认识,我死也不和他们走的。”

  那人似乎听到了段凝露的话,道:“段姑娘请放心,我家主人再三交待过,决不会怠慢了姑娘。”段凝露道:“我才不信呢,我就不跟你走。”那人笑了笑,道:“姑娘执意不肯,在下只好得罪了。”言辞之意是要动武,赵君赋忙道:“且慢,尊驾何不把话说清楚,若是段姑娘家人,我们也好帮忙送至府上。”

  那人见说,心道:“原来他们不知道段姑娘的身份。”就道:“段姑娘和鄙主人有莫大的渊源,段姑娘走失这段日子,我家主人甚是挂念,是以鄙主人想请姑娘赏光,以叙间或之情。”

  段凝露道:“你家主人是谁,你又是谁,平白无故的要抓我,肯定有阴谋。”言语就像负气离家的小姑娘,赵君赋被她们搞糊涂了,对段凝露:“你到底和他们认不认识。”段凝露道:“真的不认识。”见赵君赋不相信自己,就对三觉道:“师父,你可要保护徒儿。”

  三觉道:“师父也被你们搞糊涂了,不过谁要是想伤害我徒儿的话,师父可不答应。”段凝露忙躲到他的身后道:“还是师父好。”赵君赋见此就对那些人道:“对不起,段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尊驾的话不清不楚,在下很难将段姑娘托付给你。”那人冷冷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脚步一掂,嗖的一声,直取段凝露,高瞻远料知会有一场恶斗,心下早有准备,可直觉身影一晃,就已晃过自己,心下一惊,不想此人身法如此之快。

  三觉看准了这人的身形,侧身期了过来,伸掌抵住了这人,单掌一翻,压制住了他的身法,那人见不得突,身法回旋,双掌翻飞,与三觉搅在一起。那人飘了过来时,赵君赋顿觉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胸口压抑,牵动气血,知对方是内家高手,此刻见这人和三绝一经交手,就是上乘功力对决,招式变化讳莫如深,自己完全摸不到掌路,要是自己和他对敌恐怕只有逃跑的份,只好伸手护着段凝露。

  剩余的二人也跟着冲了过来,高瞻远岂能放过他们,拔出长剑挡住了那两人。

  高瞻远和这二人一经交手,招式若行云流水,转瞬之间已过了数十招,顿觉压力倍增,一柄剑和一根乌寒铁尺犹如满天花雨,逼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不过感觉一人剑招似曾相识,细想之下方知是前些天老人坡逃走的那人,自己对他的剑法还颇为熟悉,而另外那人的铁尺犹如幽灵,自己完全找不着道,是以将所有的攻势集中在那人身上,至于那使铁尺的人自己只好一味避让。

  三觉于他过了近百余招,依然掌法齐整,胜负未分,掌缘擦碰,呼呼生风,内力更盛似从前,不敢怠慢,猛吸一口气,鼓动真气斗了起来,那人也是一惊,原本将高瞻远一行人的底细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他知赵君赋功夫浅薄,本以为只有高瞻远比较棘手,没想到凭空多了一个厉害的老头子,只是自己在武林打滚了数十年,却从未知道有这号人物。

  赵君赋一边照看段凝露,一边看这些人对招,不禁看的入了神,赵君赋自幼习文,悟性很高,对于招式的领悟一点即透,双手情不自禁的模仿了起来。段凝露可没心思武学,只希望三觉能将他们赶走。

  不多时,那人双掌一架,猛的一掌补了上来,可变换之际,不免留有空隙,三觉见掌力夯实,不敢硬接,却也看到中路的空隙,一掌回撤,让开空间,却以退为进,从下而上,逼向那人,那人一惊,若是让他一掌拂上,轻则筋脉俱废,重则可就身亡,双手急忙一拦,内力一转,身形一穿,从三觉上方飘过,一招一式秒不可言,三觉一个回身收住了身形,那人紧守门户,静待三觉出招。

  三觉吐了口气,赞道:“好一招‘浮云蔽白日’,还以为云岭三友在杨大人府上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功夫生疏了呢。”其余二人见有人道出了他们的名号,收了攻势,跳到了那人身后,高瞻远也挺剑站在了三觉身旁。

  那人道:“阁下好眼力,我三人已有十多年不问江湖事了,居然还认得我们,敢问如何称呼。”三觉道:“老头子我乃山野草民,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想必阁下就是重行客于万里吧。”高瞻远道:“原来是于大侠,那么用剑的这位朋友就是流云飞剑丹丘生,而阁下就是一尺天寒岑夫子了吧。”

  丹丘生道:“老人坡一战你我不分胜负,令我大感失落,不想今天又有机会一分高下。”高瞻远笑了下道:“不过高某怕输在阁下的自知之明这一招下。”丹丘生一听此话,纵然老练纵横,脸上也不尽一阵红,哼了一声,不再话下。

  于万里道:“既然阁下知道了我们的名号,那就乖乖的把段姑娘交出来吧。”高瞻远道:“三位也是享誉武林的前辈,今日怎么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计较起来,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于万里道:“我三人自入杨大人门下,云岭三友的荣辱就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三觉道:“三位果然忠心为主,不过老朽不明白的是本来你们是要抢蓝美人的,怎么今日却要为难我徒儿。”

  于万里道:“说不上为难,方才老夫也说过,绝不会亏待这位姑娘的。”三觉欲待回话,不想空中已经飘过来个声音,那声音如若洪钟,只听道:“云岭三友藏头露尾,已是鼠辈所为,如今却又要以下犯上,当真是大逆不道。”

  于万里听声音,脸上微微变色道:“他们怎么来了。”丹丘生道:“不知道,听说前些日子他们就已经出了昆明城。”于万里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本就是冲我们来的,找到我们并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出现。”岑夫子道:“他们一来,对我们不利,我们是不是暂且撤退。”于万里哼了一下“就凭他们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更何况局势如何或未可知。”说着说着眼神瞟向了段凝露,嘴角露出了一丝丝阴沉的笑容。

  三觉听这人的声音,就知是淬炼的内家高手,听他的意思好像和云岭三友还有过节,似有欣喜道:“看来今天够热闹的。”接着提气道:“朋友要想凑凑乐子,就快现身吧,要不我老头子可不伺候了。”来人是敌是友尚未明了,三觉依然泰然自若,高瞻远是从江湖上滚过来的,听三觉这么一说,倒长了几分意气。

  赵君赋不禁心下担忧,本来以二敌三就处于下风,若来人是冲着蓝美人来的,那可真是祸不单行了。段凝露满心惊恐,顾不得其他的,只紧紧地靠着赵君赋,希望找到一丝平静。

  不一会又传来一声长啸,忽东忽西,随着风声转瞬即逝,赵君赋看了看四周,依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高瞻远警示道:“大家小心,刚才是他们传讯的信号,看来非止一人。”

  于万里似乎耐不住性子,大叫道:“故弄玄虚亦非光明之举,昆侯七秀却原来是蛇鼠一窝。”而后又听到那声音哈哈大笑:“只可惜云岭三友不是会抓老鼠的猫。”话音未落,一人已从半空中飘了下来,其身法的轻盈乃赵君赋生平未见。

  那人一落下,四下陆续就跟着出来了六个中年人,如同从地狱冒出来一般,三觉面色一动,微微一震,暗道:“昆侯七秀,这不是高相国的属下吗。”高瞻远见他现身,不觉又惊又喜,高智升欲求蓝美人,起码他们不是敌人。

  那人扫了一下众人,对于万里道:“于大侠,别来无恙。”于万里哼了一声,负手而立,不予理睬。丹丘生忍不住怒气:“就凭七个毛贼就能捉拿我们,陈大人未免太儿戏了吧。”

  那人浅笑道:“岂敢,云岭三友是名满武林的前辈,武功卓著,大理谁人不知,我等怎会不自量力,不过加上我这些兄弟总该可以吧。”还没说完,就听蹄声雷雷,前后各冲过来一队骑兵,那两队骑兵一上来就围住了众人,云岭三友靠在一起,以防突袭。

  高瞻远上前道:“原来是明州路云庄庄主陈大侠,听闻数年前晋升为高相国近身侍卫,看来其言非虚,在下云龙帮高瞻远,陈大人可否记得在下。”那人道:“云龙帮的高帮主,在下怎会不认识,当年多亏贵帮,陈某方能苟延残喘。”

  高瞻远道:“陈大人客气了,如今高某正要前往相国府进献蓝美人,如今见到陈大人,高某亦功成愿遂,只希望高相国能不忘我诸葛帮助所求。”说罢,取出蓝美人,递了过去。

  那人阴森森的笑了下:“诸葛帮主果然识大体,既然诸葛帮主相信我家老爷,那我家老爷也定会完成诸葛帮主所求,在下替我家老爷谢过高帮主。”高瞻远回敬道:“有劳陈大人,若非今日情势特殊,高某必定重谢。”那人将蓝美人给了另一个人,道:“不错,不过今日我们可并不是为了蓝美人而来。”说完就来到赵君赋的马前。

  三觉不知他的意图,暗自提气,以防他突然发难,谁知那人翻身下马,伏地跪了下来,其余一众齐齐伏地,只听那人拜道:“臣昆明侯高相国属下禁卫司武乡朗陈寿含拜见公主殿下。”

  此语一出,三觉、高瞻远、赵君赋一阵哑然,赵君赋张大嘴,始终合不上,惊疑的看着段凝露:“你是公主?”段凝露道:“是又怎么了,少见多怪。”赵君赋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段凝露却道:“你又没问我。”赵君赋想了想,似有所悟:“哦,难怪不让我叫你的名字,原来你怕别人认出来。”三觉一旁呵呵一笑:“于大侠口口声声要段姑娘面见杨大人,原来早知公主的身份。”于万里昂首挺胸,不理不睬,摆足了傲慢的姿态。

  高瞻远道:“没想到姑娘是我大理明公主,以前云龙帮多有得罪,还请公主海涵。”说罢,欠身一礼,段凝露忙道:“高大哥别这么说,我还感谢你们收留我呢。”赵君赋突觉自己无趣,哎了一声:“弄了半天我成嘴糊涂的了,还大言不惭的保护公主。”

  段凝露反驳道:“哇,你是不是以为公主真的很好,你别看他现在跪在这里,等会说不定就来抓我。”赵君赋不知大理内事,自然不太相信她的话,可三觉倒是觉得其中有内情,道:“先不要争了,事情没这么简单。”段凝露道:“你看,还是师父怜惜徒儿。”

  陈寿含起身道:“在下奉接到高相国的密令,言云岭三友在杨城附近出现,他们曾受叛臣杨允贤指示劫持天命帝,是以举国通缉,而前不久公主私自出宫,陛下和高相国甚是担心,遍撒人手寻找公主,不想让我等遇到了公主,实乃皇天庇佑,还请公主殿下回宫。”

  段凝露道:“我不回去,除非你们答应不再逼我……。”陈寿含忙道:“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小人岂敢违逆。”段凝露道:“呸呸呸,你们要不逼我嫁给吐蕃王子我能逃出来吗。”

  陈寿含听此,动容道:“公主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段凝露见他动怒,就道:“看吧,狐狸尾巴这不露出来了。”一旁的于万里冷冷的笑道:“看来大逆不道的是昆侯七秀啊。”

  赵君赋一旁静静地听着,已知大概,按说要逼嫁的话也该是皇上相逼,怎么轮到外臣逼迫皇室。可听闻这几年大理政乱,倒觉无可厚非,想到自己是外国人不好干涉,但段凝露跟随自己一段时间了,自己岂能忍心让她成为达官贵人弄权的筹码。道:“哦,外臣逼迫公主外嫁,这倒挺新鲜。”

  陈寿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国家大事。”赵君赋道:“不才宋朝人氏,无意插手什么国家大事,倒有兴趣管一管强抢民女一类的事情。”

  陈寿含仗着人多势重,不屑与他说话,起身道:“公主殿下还是乖乖跟小人回去,否则殃及了你的朋友,可不是公主殿下希望看到的。”语气瞬间变成命令的口吻,三觉听着刺耳,插道:“这位朋友说话未免大不敬了吧,公主殿下想回就回,怎么能受奴才们的摆布。”说到奴才时,还特意加重了下语气。

  陈寿含一听,分明是辱骂他们,恼羞成怒:“哪来的糟老头,敢在这胡言乱语。”三觉道:“我老头子是糟,可再糟好歹还是我们大理明公主的师父,算起来还是个太傅的头衔。”说完竟得意的哈哈大笑,段凝露听着有意思,亦笑道:“师父,我一定禀明父皇,就让您做我的太傅。”

  陈寿含气的脸面发红,叫道:“死老头,看来今天你是护定她了。”三觉道:“陈大人何必多次一问呢。”那人愤恨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对赵君赋道:“公子不是我大理人氏,这都是我们大理的事情,不想让宋朝人牵扯进来,否则若是敝国以为向贵国发难,那公子可要好自为之了。”

  段凝露听他问赵君赋,一往深情的望着他,段凝露希望赵君赋能袒护他,可又怕他会受到伤害,不知该如何是好。赵君赋却淡淡的道:“哎,我从小家穷,受尽了富人们的欺负,好不容易认识了位公主,这样的好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虽把自己说的像势力小人,可段凝露一听之下,心绪柔情万千,一汪晶莹的泪水模糊了眼眸。

  陈寿含嗤笑了一声,连声道:“好……好,那高帮主呢。”高瞻远就知他会问自己,心底还是不希望段凝露受到伤害,可自己和赵君赋二人不同,自己不但与陈寿含有些交情,而且此举有可能关系云龙帮的利益,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赵君赋倒是看透了高瞻远的心思,就道:“高大哥既然完成了使命就先请回吧,日后有暇,小弟定会登门拜访。”

  高瞻远脸上有些过意不去,道:“可你们。”赵君赋打断道:“小弟知高大哥的心思,你和我们不同,一举一动关乎云龙帮兴衰,毕竟不是你一人的事情。”高瞻远深情的点了点头,就对陈寿含道:“陈大人,高某人不便插手,但还恳请陈大人能高抬贵手,毕竟段姑娘乃我大理明公主。”陈寿含道:“在下只是奉命办事,既然高帮主袖手,那最好不过了。”

  于万里知道昆候七秀的底细,只有陈寿含、萧肃和许由三人是横练武学高手,其余四人是军中提拔的好手,自己三人足能应付,可如今平添了一对骑兵,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就道:“看来陈大人很忙,即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陈寿含大叫道:“今天是我三喜临门,你们谁也别想走。”话音甫落,六人已经掣出兵刃,骑兵队拉开了阵势,只听陈寿含道:“将这一干人等给我拿下。”说完便即蜂拥而上。

  他们人数众多,可一拥而上竞然井而有序,像是来之前就预测到了这种结果。其实陈寿含在现身之前就把局势都安排好了,要是顺利固然最好,否则就只能武斗解决,他料想三觉是个硬茬,为求一击生效就命萧肃和许由拦住三觉,自己抵住赵君赋,这样一来段凝露失去了保护,就让武功较弱的汤武趁机去劫持,余下的冷叙志、史桓温、华子虞三人率队去缠斗云岭三友。

  三觉眼疾手快,见陈寿含、萧肃和许由身影一动就早已出手,三人身法迅捷,眨眼间已扑了过来,三觉看准了势头,躬身一弯,双掌一撮,哪知这时陈寿含摹得闪身一退,三觉一楞,已见身后萧肃和许由已经突了上去,分袭左右两肩。三觉顿时醒悟,此举不在压制自己,而是分散注意力,实取段凝露。

  陈寿含自己身形流转,同时尽平生之力,猛地一掌击向赵君赋。赵君赋突见陈寿含来袭,急忙拉着段凝露翻身下马,掌力擦身二过,二人脚步还未站稳,陈寿含次招已经逼了过来,赵君赋猛觉一股凌厉的掌力浸透后心,心下一凉,辛好前番的打斗有心里准备,顾不得拆招,拦腰抱住段凝露,身形往后疾转,以求死里逃生,二人处境非常凶险,可段凝露身在赵君赋的怀中反觉多了几丝安宁。

  赵君赋回旋之际,内力即起,脚下踏稳之后,随手放开段凝露,运足气力,双掌平出,硬生生的接下了这道掌力。陈寿含突觉内息受阻,内力反冲气海,大吃一惊,暗骂:“想不到这臭小子内功这么厉害。”急忙收敛内息,压制翻涌的气血。

  赵君赋慌忙出招,准备不足,出掌部位和力道都拿捏的不到位,被余力波及,只觉犹如一柄大锤砸在了胸口,双脚一滑,跪在了地上,一口血浆直冲咽喉,喷了出来。段凝露见他受伤,忙扶住道:“你怎么了,还好吧。”赵君赋气血翻涌,又吐了一口鲜血。

  一旁汤武看准时机,飞身冲了过来了,伸手就要抓段凝露的肩膀,眼见就要得手,突觉面前灰影一滑,不知是何物,迟疑之际,直觉肩头剧痛,一股大力犹如狂风般把自己打出了丈余地。

  却是赵君赋吐了几口鲜血,突然内息畅通,见汤武发难,不加思索,出掌打了出去,汤武本就功力浅薄,又加以为得手,自然得到丰厚的犒赏,那还有心思赵君赋。

  汤武咦了一声,没想到陈寿含的一掌竞没起多大作用,陈寿含也出乎所料,见一击不成,又期身袭了过来。赵君赋见双双袭来,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下内息,暗记自己所学的掌法,竞接住了陈寿含数掌的进攻,那汤武的招数虽然轻灵,可在赵君赋浑厚的内力下竞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几招已过,陈寿含没想到赵君赋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好手,当即不敢怠慢,使出平生所学与赵君赋打了起来。起初赵君赋依招掌法尽取守势,几招下来慢慢感觉掌法似和自己内息遥相呼应,招式越来越得心应手,当下怯心稍去,拈个字诀,掌力一掌猛似一掌,已渐渐的露出攻势。

  陈寿含见他掌法越来越奇,全然不同寻常路数,而且掌力越来越猛,不由得暗暗称奇,当即手掌之上加了几成力道,赵君赋见自己崭露头角,心下得意,可不想陈寿含这几掌,掌掌力道夯实,每每相对,几欲震散体内的内息。

  不多时,陈寿含双掌翻飞,依然压制住赵君赋,赵君赋想撤身逃出来,可去路已被陈寿含封死。陈寿含见他心绪渐乱,嘴角一笑,猛吸一口气虚拍一掌,赵君赋不识虚实,单掌倒竖,意欲攻守兼具,却不免门户大开,陈寿含左掌一晃,右掌早如毒蛇般拍了过来。

  赵君赋眼前一晃,比及发现右掌偷袭时,依然晚了,脑海一片紊乱,不知如何应对,危机时刻只听一个声音道:“当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名无我者,我既都无,其如幻耳。”朦胧之中短短的这一句话似触动自己的心念,牵动内息,双掌不自然起手相迎,真气犹如决堤之江河,四处狂奔,无处宣泄,突然直觉手掌被一股大力冲撞,可犹如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自己被这一力道冲撞,似已清醒,只见陈寿含踉跄的退了几步,稳了稳脚步方道:“想不到你年轻轻的,却好深厚的内力。”

  赵君赋静思一想,方知是三觉提醒了自己,原来三觉依然瞥见赵君赋遇到了险招,可自己苦于受制萧肃和许由无法抽身,只好孤注一掷,念起本门心法要旨,却无意间指点赵君赋,解了此围。

  陈寿含稳住了内息,见赵君赋内力陡增,心想:“辛好这小子只求自保,若是刚才他用力反击的话自己非受重创不可,看样子这小子空有一身内力而不知如何运用。”陈寿含本想料理了赵君赋后,方集中精力擒获云岭三友,如此看来希望不禁越来越渺茫。

  众人混战了一柱香时间依然未停歇,这边赵君赋和三觉等人虽没有受伤,可招式依然不出起初的灵活,另一边云岭三友对抗一队骑兵也非易事,虽然骑兵队有所损伤,可战局还在昆侯七秀的人手中。

  众人又混战了一会,于万里越打越浮躁,他素知皇家卫队,个个骁勇,今日方知不但骁勇而且难缠,暗想:“今日之事依然无望,空耗下去,于我们不利。”大叫一声:“撤!”他本来打算趁乱劫持段凝露,谁知竟然多出一大队骑兵来。

  丹丘生和岑夫子会意,避开昆侯七秀这三人,一尺一剑杀出了条血路,逃了出去,于万里道:“陈兄,于某告辞了,他日有缘再叙了。”说罢,一声长笑,绕林不绝。

  陈寿含一听,心下大怒,可这一怒不免分神,赵君赋一掌早探了进来,陈寿含一惊,饶是自己轻功非凡,飞身避开了这一险招,退后几步道:“大家不要放走了公主。”众人也不追击云岭三友,而是合围赵君赋等人。

  卫士一股脑的围了上来,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这样一来赵君赋就显得招架不过来了,渐渐的脱离了段凝露,汤武见有机可乘,一个纵身钻了过去,直取段凝露,段凝露见汤武飞身过来,惊叫了起来,慌不择路,乱跑了起来,汤武嘴角一笑,伸手点了过去。

  突然手指一痛,犹如戳在铁石之上,定睛一看,却是点在了一柄剑上,扭头一看却是高瞻远,汤武大怒:“高帮主怎么说话不算话。”高瞻远道:“段姑娘是我大理明公主,尊驾身为臣子却一再忤逆皇室,高瞻远身为大理子民,势难再袖手。”汤武大怒,挺出长剑劈向了高瞻远,汤武哪是高瞻远的对手,可高瞻远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还击,只好招招避让。

  三觉见情势不利,勉力逼开萧肃和许由,冲进骑兵队,抢过了杆长矛挥开众军士,运气向陈寿含后背掷去,陈寿含听风辨形,闪身避过,三觉拉住赵君赋跳出了包围圈,道:“走。”

  二人举手间已经夺了马匹,两腿一夹,那马泼风般的跑了出去,赵君赋把马头一掉,迎上段凝露,伸手一抓,把段凝露拉上马背,高瞻远见众人脱身,长剑回圆,道:“高某多有得罪,待日后负荆请罪。”说罢翻身上马,跟了上去。陈寿含铁青着脸,吼喝道:“快追。”又对汤武道:“传檄于路总兵务必给我拦下。”众人上了马,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赵君赋四人弃了大路,往小路上跑去,骑兵目标较大不易通行,陈寿含就让骑兵带着蓝美人回复高相国,自己率人追了上去。四人跑了一个多时辰,看了看后面没有人追上来方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经过一番激战和一阵狂奔四人渐感体力有所不支,段凝露首先叫苦道:“师父,我看后面没人了,咱们还是歇会再走吧。”

  三觉道:“不行,他们赶不上来,不代表地方军营不出兵拦截。”段凝露哀怨道:“哎呀!可我实在累的不行了,还不如让他们抓去舒服呢。”赵君赋打趣道:“咳,你早这么说,我们就不用和他打了,我还差点把我小命赔上。”段凝露随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可口干舌燥竟然发不出声来了。

  高瞻远见状,就道:“前辈这样一味的跑也不是办法,毕竟马也累了,还是稍微休息下吧。”三觉看了看众人,个个满脸油光,略带苍白,就道:“好吧,就到前面的山腰上去避一避。”四人折路奔了上去。

  赵君赋勒住了马,想先让段凝露下来,可段凝露想翻身下马都没力气了,不料一斜滚下马来,赵君赋急忙扶起她,道:“咳,有这么累吗。”段凝露不想多说话,口中慢慢道:“不行了,我得歇会。”赵君赋看了看她的面色苍白,全无血色,手心冷汗沁出,伸手探了一下脉搏,直觉脉搏如同深渊一般,若有若无若不集中精神似感觉不到,心下惊慌,“你怎么了。”可段凝露似听不到赵君赋的讲话,双眼迷离,昏睡了过去。

  三觉忙过来探了下一脉搏,不意眼眸一紧,脸色一沉,赵君赋感觉不妙,忙问:“前辈,段姑娘怎么样啊?”三觉又试了一下鼻息,缓缓道:“段姑娘气息微弱,中气不足,似受了严重的内伤啊。”

  赵君赋一阵纳闷,满脑子在问自己,“怎么会受伤呢,我明明是寸步不离的……。”突然眼睛一亮,叫道:“肯定是那陈寿含一掌,一定是被余力所伤。”原来赵君赋硬接陈寿含那一掌时,段凝露就在身边,想那一掌余力不仅伤了自己,还牵连了段凝露,段凝露没有内力根基,虽然受伤,可当时只觉气闷,并无其他,倒没在意,然后众人一阵狂奔,颠簸劳碌耗费心神,是以牵动内伤,越来越重,以至于跌下马来。

  高瞻远道:“难怪公主这么憔悴。”三觉忙道:“公主身体虚弱,需要真气维系心脉,三人中你内力属阴柔一脉,能与女子阴气相融。”赵君赋听着糊里糊涂,道:“可我不知该如何做。”

  三觉道:“我教你,公主被掌力波及,元气有损,积劳于心,须疏通心脉,心出于中冲,为井木,脉气尚位则流入劳宫,你可将中指的中冲穴抵住公主手心劳宫穴。”三觉指示了穴位所在。

  赵君赋依言抵住,三觉道:“按我说的做,气沉丹田,意守中宫。”赵君赋依言,随后三觉将运气的法门一一说与赵君赋,赵君赋气随意行,似乎完全受三觉控制,感觉一股气流慢慢的积蓄到了手指之上,像是要冲破手指,可始终还是在指尖回旋不前。

  三觉似已感觉到,口中悠悠道:“气随意行,注于大陵,行于间使。”赵君赋自幼接触过医经,听三觉口述,似有感悟,稳住心神,又试了几次,感觉手指之气外泄,原来是自己内息冲破穴道进入了段凝露体内。

  三觉口中不停,引导赵君赋的内息经两筋,入曲泽,行遍手少阴心经诸穴,起初赵君赋能感觉到段凝露体内本能的阻挡,可盏茶功夫之后,似乎接受这股外来的力道,与自己的息息相通,指上力道慢慢加盛。

  过了大半个时辰,三觉手探脉搏,似觉有力,就悠悠道:“好了,你可收敛心神,慢慢的撤回。”赵君赋只听‘好了’,意念便已停止,内息随即而断。三觉不知赵君赋内功的微妙之处,本想指引他慢慢的收回,可还没说完,赵君赋内力已止,三觉和高瞻远不禁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赵君赋睁开眼,见段凝露脸上多了几丝红润,方始安心,三觉道:“我们这样不吃不喝还无所谓,可公主需要调理,不能陪着我们挨饿。”赵君赋道:“可此处荒郊野外,又是初春,哪有什么食物可找。”

  三人沉寂了一回,高瞻远沉了口气道:“哎!看来只好对不起它们了。”赵君赋不明白高瞻远的意思,三觉却道:“高帮主要杀马?”高瞻远道:“除此之外别无它法。”赵君赋一愣:“可这马是我们逃生的脚力,若杀了我们可就……。”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三人默默无声,似默许了这个办法。

  过了一会,高瞻远拿起自己的剑,把一匹马牵了过来,随即听到长剑呛的一声,随着一声凄惨的马嘶又回到了寂静,三觉找了块遮风的地,开出了小片平地,找来些枯草,草草的铺了一下,赵君赋抱起段凝露将他放在草床上。

  随后三觉弄了些干柴,插在了地上,这时高瞻远走了上来,手上血淋林的提着些马肉,二人忙活着用木棒穿了起来,找来一些青石压上,取火折生了堆火,就这马肉烤了起来。

  三人怕被人发现,特意在死角中生上了火,随后四人围着火堆取起暖来,段凝露依旧沉沉的昏迷,三人都累了一天,靠着石壁,一言不发,只有干柴发出噼啪吡嚗的声音。

  不一会三觉对赵君赋道:“你这一身功力是何名堂,为何散功如此之快,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今日倒真开了开眼界。”高瞻远也道:“高某也觉得稀奇,想与赵公子初次见面拆招之时,感觉功力内力应属阳刚一脉,可今日却反倒运使阴柔内力?”赵君赋苦笑一声:“小弟得蒙上天眷顾,重伤之时有两位前辈指点方得此一身内力,小弟也是经三年锤炼方消除内伤,如今这身内力也系维系心脉之气。”

  高瞻远道:“那这两位前辈是谁,可否相告。”赵君赋不意神伤,“以前的事,小弟不像再提了。”高瞻远听他言语惆怅,似在可以回避痛苦的过望,不觉失礼,道:“高某无知了,赵兄弟见谅。”赵君赋道:“不碍的。”

  三觉点了点头道:“哦,那你可是因祸得福。”赵君赋摇了摇头:“哎,说起来还得多谢高帮主,要不是你出手,公主早就被他们掳劫了去了。”高瞻远道:“赵兄弟客气了,不过只要三觉前辈以后不要开我云龙帮的玩笑,高某就心满意足了。”

  三觉微笑了下:“惭愧啊!高帮主既然卷了进来,恐怕高相国会对云龙帮有所微词,我看明日高帮主还是先回吧。”赵君赋道:“嗯,不错,高大哥既然完成了交付蓝美人的任务,就不要再为云龙帮添麻烦了。”高瞻远道:“可我不出手也出手了,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三觉道:“非也,高相国的个性,我还是了解的,只要不再与他为敌,高相国还是温言相加的。”

  赵君赋见高瞻远似有犹豫,就道:“前辈说的对,高大哥还是规避一下为妙,必经你和我们不同。”高瞻远摇了摇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高某的决定,不关云龙帮的事。”

  三觉见他心意已决,由衷的敬佩:“高帮主果然义薄云天,老头子我深深的佩服。”高瞻远道:“前辈谬赞了。”接着对赵君赋道:“赵兄弟是大宋人士,却为何来大理。”赵君赋道:“小弟此番前来是要上大理崇圣寺归还遗失经书。”

  三觉早就听闻,借此忙道:“尊师是哪家宝刹?”赵君赋道:“山野小寺,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家师现居少室山下沐恩寺中。”高瞻远道:“少室山!莫非是少林寺一脉!”赵君赋摇了摇头,高瞻远道:“我还以为是少林呢,不过这沐恩寺还真没听说过。”三觉却一语不发,似有所省。

  三人闲谈了会,一阵肉香飘了出来,高瞻远就道:“我看肉可以了。”自己嘶下了一点,尝了口就道:“嗯,熟了,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总比饿肚子强。”赵君赋也撕了一小片,觉得入口无味,全无下咽的心情,可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只能用力咽了下去,吃完一口就道:“那段姑娘怎么办。”

  三觉和高瞻远相互看了下,三觉就做了个姿势,赵君赋见他的样子竟是让自己喂她,赵君赋道:“啊,这样怎怎么可以。”三觉道:“难不成让我喂啊,我老头子又脏,又胡子拉碴的,这不是对公主不敬吗。”赵君赋又看了看高瞻远,高瞻远忙道:“你别看我,我早有妻室了。”

  赵君赋无奈,只好自己嚼了嚼,俯身吻上她的双唇,喂了进去,段凝露朦胧中似感觉口中有东西,正好自己饿的难受,本能的咽了下去。如此喂了几口,段凝露似觉恢复了些力气,慢慢地睁开眼,见赵君赋就要亲她,有气无力道:“你怎么趁人之危啊。”

  赵君赋见她醒来,惊了一下,接着喜道:“哎,你醒了,我…我怎么会趁人之危呢,既然醒了就快吃点东西吧。”段凝露看了看马肉,方知是赵君赋喂的,一双手捂了下自己的嘴,脸上一阵飞霞。

  段凝露刚刚醒,气力不佳,要放在平时,两人肯定得吵一会,没吃几口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三觉道:“公主内伤未能痊愈,就让她好好休息吧。”三人吃完了肉,就把火灭了,高瞻远躺在外侧监视着周围的动静,三觉坐在高处平视远方,赵君赋不想离开段凝露,就守在她身边。

  残腊即尽,东风渐闻,山风不算猛烈,可矗立在山风中,赵君赋说不出的难受,不住的缩紧身子,这时三觉就道:“你可将你内力运使一遍,便可驱寒。”赵君赋会意,道了声谢,便盘膝而坐,按照混元功心法,催动起了内息。

  运使完毕,感觉周身发热,心下爽朗,已感觉不到寒气侵体,低头看了下段凝露,只见她蜷缩成一团,赵君赋不免痛惜,就俯身躺下握起那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段凝露感觉到了热气,朦胧似乎找到了归属,竞慢慢地投进了赵君赋的怀抱,赵君赋不想让她受苦,又不好推却,见她脸色苍白,就大这胆子伸臂抱住了她,只觉一柔软冰冷的的身体靠上了自己,不意一阵心猿意马,可顿觉太过无耻,心下不住的自责,而后暗运元神,内息周身不停,身体也越来越热,怀里的段凝露渐渐恢复了体温,安详的睡了下去,赵君赋潜意识下也渐渐的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上,赵君赋醒了过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段凝露那一汪深情的眼睛,此时赵君赋还兀自紧紧地抱着她,不禁的脸上一红,就要松手,却听到段凝露嘤嘤的声音:“别放手。”三个字似有魔力般阻住赵君赋的双手,只觉温香软玉,浪漫满怀,紧紧的抱住了她,段凝露粉面带霞,安详的贴在赵君赋的胸怀,似狂风的孤舟,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赵君赋本能之下搂着她,可冷静之下方知段凝露已对他生情,不觉心乱,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受这份高贵感情呢,想着想着眼前又浮现那个模糊的身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永远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可又让他欲罢不能,可怀里的段凝露却是真情流露,仔细一想,自己所为完全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护,此刻赵君赋心头犹如一团乱麻,越扯越乱。

  不多时,朝阳初升,三觉叫众人准备,赵君赋方搀起段凝露,但见她一脸红晕犹如朝霞,依旧沐浴在一阵情意当中,对赵君赋道:“谢谢。”赵君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似有不安:“呃,那谢什么,你受了内伤,辛好有师父在才没事。”三觉一边笑嘻嘻道:“我没帮什么,关键还是人家赵公子,不惜损耗内力为你疗伤,多体贴。”说的赵君赋不知所措,段凝露看了看他:“你真好。”赵君赋支支吾吾:“嗯……呃……没事。”一时之间竟语无伦次,傻傻的笑了下。

  这时高瞻远勘察路线回来了,指着前方道:“我们快上路吧,转过那座山,一直往北走就是京城了。”段凝露道:“去京城干什么。”高瞻远一奇,道:“公主不回皇宫那要去哪。”

  段凝露道:“我不能回去,我之所以出来也是父皇的旨意,让我去找我哥。”赵君赋道:“你哥?”高瞻远道:“是定阳王段廉义,现统兵驻扎在旦当。”三觉道:“是陛下让你出走的,为什么。”段凝露道:“我不太清楚,父皇说让我去历练一番,就让我去旦当找我哥。”

  高瞻远道:“无缘无故,怎么让你独自出宫呢。”段凝露道:“从小父皇一直爱我,我想是父皇不想让我远嫁吐蕃的唃厮啰氏王子。”三觉突然道:“对了,前几天你对陈寿含说什么逼嫁是什么意思。”段凝露道:“是高相国,他说吐蕃意图进兵,唯有以公主和亲,方免兵祸,然后朝臣异口共声,逼我父皇下旨,而后父皇才让我出宫的。”

  三人见说,互相看了一眼,赵君赋隐约觉得里面有阴谋,却又不好说,眼神瞟向了高瞻远,高瞻远会心的点了点头,道:“吐蕃诸部,犬牙交错,根本无暇南征,而高相国意图篡位,路人皆知,陛下深感不妙,就希望公主能通知定阳王前来勤王。”段凝露:“可父皇没给我勤王的话。”

  高瞻远道:“那是因为怕你被抓将事情泄露了出去,而定阳王深知陛下秉性,不会看不出陛下的意图的。”赵君赋道:“莫非高相国想以此拉拢外族势力,而你就成了这个计划的重要筹码。”三觉愤恨道:“哼,这个祸国殃民的兔崽子,哪天让我老头子碰上,非宰了他不可。”

  高瞻远道:“虽然具体我们不了解,但我想现在皇宫的情势已经非常危急,我们已历一劫,绝不能让祸乱重现。”三觉道:“不错,如今我们不如分头行事,我和赵公子护送公主,高帮主前往旦当去报讯。”高瞻远道:“嗯,只能这样。”段凝露道:“那高大哥带着我的玉佩去吧,这是我皇室的凭信,否则我哥可能不相信你。”

  高瞻远道:“多谢公主,那我就动身了。”三觉道:“就剩下一匹马了,高帮主有紧急军情,就骑了去吧。”高瞻远道:“不用,高某想弄一匹马还不成问题。”说罢,双臂一振,顺着山势冲了下去。

  三觉看着高瞻远的背影,不禁赞叹:“穿云剑不仅剑法一流,身法也鲜出其右。”赵君赋将段凝露扶上马,可段凝露力怯,无法抓牢缰绳,赵君赋只好翻了上去,拦住段凝露,二人并骑,三觉步行,匆匆赶了起来。

  于路只见搜寻的军士越来越多,三人尽量避着大路,以免被发现。段凝露在马上靠着赵君赋,见没人说话,颇觉无聊,突然想起一事,就道:“师父,你能不能告诉徒儿你是怎么偷出蓝美人的。”三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赵君赋跟着道:“其实晚辈也很想知道,可是日前在高帮主面前不好意思问,前辈到底是怎么打开那十八重铁门的。”

  三觉见问,就笑了笑道:“世间没有人能打开云龙帮府库的十八重铁门。”段凝露道:“那师父是?”三觉道:“那晚我进了云龙帮,发现四周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根本无法进入,可转念一想,我没法进,可云龙帮的人可有法进,于是我抓住了个守卫,打晕他后我就故意喊‘有贼’,果然云龙帮内乱,接着白虎堂堂主向中秀就急匆匆的带人前来,我就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待他们打开最后一道门的瞬间,潜了进去偷出了蓝美人。”

  赵君赋见他轻描淡写的说过,可其中凶险只有三觉才晓得,道:“原来前辈是仗着过人的轻功,才躲得过向中秀,前辈的轻功想必是超凡绝伦。”三觉笑了笑道:“干我们这一行,腿杆子不灵活那才是更致命的,不过云龙帮的府库,通道黝黑,反倒帮了我大忙。”赵君赋微笑的点了点头,其实当晚向中秀心念蓝美人安危,根本无心,哪知身边竟潜藏着三觉这样的高手,若平日里以向中秀的修为,绝不可能身边有个绝顶高手,而自己却无丝毫觉察。

  可段凝露却道:“唉呀,真扫兴,我还以为师父有什么钻天入地的本事呢。”三觉一斜眼,“你这丫头,就想着一些旁门左道,你要是继承为师一成所学,那我老头子百年之后可就心安了。”

  段凝露淡淡的笑道:“打打杀杀的,像是女孩家该干的吗!不过师父可以把真功夫传给赵君赋,看样子他挺喜欢学的。”赵君赋道:“不可胡说,我怎么可能觊觎前辈的绝学呢。”三觉道:“好了,你别多说了,省点力气好好养伤吧。”三人依旧赶路。

  一连三日,三人小心翼翼,可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交手之下,这伙人稀松平常,可二人不愿图造杀孽,只将他们打伤了,却听见一声响箭,原来一人发令箭报讯,三觉大惊:“坏了,我们的行迹败露了,赶快离开这。”可不到半天的时间昆侯七秀陆续赶了上来。

  三觉见免不了一场恶战,又少了高瞻远,二人对敌肯定更加吃力,三觉道:“我尽量拖慢他们,你们快逃。”说完就把马拍走了,昆候七秀和三觉一照面就如恶狼般扑了上来。

  三觉反应奇快,知道陈寿含、萧肃和许由功夫不若,抬脚将地上的石块踢了过去,石头夹带劲风,犹如暗器打了过来,陈寿含不以为然,挥剑斩落,抢了过来,三觉让过剑势,又是一脚踢了过来,这一让就让萧肃和许由扑了过来,三觉伸掌拦下,一经交手就是上乘武学。

  余下冷叙志四人在外围打援,根本插不上手,陈寿含见他几个愣着,大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公主追回来。”冷叙志顿悟,忙组织众人追赶,他们四人轻功不佳,纷纷策马追赶赵君赋。

  赵君赋打马如飞,可这样的颠簸段凝露是受不了的,赵君赋低头一看怀里的段凝露,只见她强忍着痛,脸色越来越苍白,心下不免越来越担心,暗想:“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段凝露性命堪忧。”忽见左面是个山谷,里面总该有藏身的地方,扭转马头,驰入山谷。

  刚进谷口,回头一看,见那四人紧追不舍,自己急忙查看地形,寻找藏身之所,突听几个清脆的声音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擅闯蝶泉谷圣地。”赵君赋一愣,赶忙勒住马,接着就见有四名女子,拦住去路,似从山石缝里迸出来一样,细看这几名女子,长相颇为清丽,正值二八佳年。

  赵君赋下马回礼道:“姑娘恕罪,在下被人追击,迫不得已才误闯贵地,况且这位姑娘身受内伤,还望姑娘搭救则个。”为首一名女子青带蓝衫,脚步阑珊,衣袂随风,犹如瑶池仙女,飘了过来,身法的极其灵便,那女子细看了看段凝露,见她一脸苍白,显然受伤不轻,可还是道:“公子还是请回吧,蝶泉谷素不与外人交往,这是谷中的规矩。”

  这时昆候七秀的史恒温四人赶了上来,那些女子见又有人闯了进来,就立刻拦住了他们,史桓温见几名女子年轻貌美,不禁轻狂,“弟兄们,今天想必是你我犯桃花的时节,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这么多漂亮姑娘。”华子虞随声附和,“可不是,正好四人,我们兄弟一人一个包圆了。”四人哈哈大笑,嘴里的零碎越来越越不三不四。

  那几名女子听他们污言秽语,怒喝道:“无耻!”挺剑向他们攻去,那四人见她们来袭,挥剑直迎,打作一团。这四人皆是昆候府的佼佼者,几人仗着武功较高,打情卖笑,招招暧昧,那三名女子被打的一阵恼火,剑招也不留余力。

  这边只剩余那蓝衣女子,赵君赋看的出这名蓝衣女子地位似比其他人要高,就恳求道:“在下不知宝地惯例,冒犯了姑娘,只是这位姑娘危在旦夕,急需要调养,万望姑娘行个方便。”

  那女子见赵君赋文质彬彬,加之二人依怀相抱,以为是情意绵绵的情侣,眼神飘忽,似拿不定主意,显然触动恻隐之心,可还是回绝道:“公子勿怪,不是我等不救,一则我蝶泉谷有例,不许外人进入,尤其是男子,二则我蝶泉谷将有要事,恐误了姑娘的伤势,望公子见谅。”赵君赋知她们是唯一的机会,岂可轻言放弃。

  史恒温一直在玩斗,瞥见那蓝衣女子和赵君赋一直交谈,以为她们要搭救段凝露,忙挥剑急旋,挡开阵势,把剑一指:“小娘子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我们可不客气了。”那女子愤恨道:“蝶泉谷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史恒温挥剑一挡:“哼,难道这里就不是大理的天下,我们乃高相国属下,他们则是通缉的朝廷重犯,你们包庇他们就是与高相国为敌。”

  那蓝衣女子喝道:“蝶泉谷不容外人擅闯,这是铁一般的规矩,你既然是朝廷的人就应该清楚。”史恒温道:“看来你们是要救这两个人了。”那女子道:“救与不救,我蝶泉谷自有主张,岂容外人插手。”史恒温又欲言语相逼,华子虞就道:“四哥,废什么话,全部拿下不就完了。”史恒温点了点头:“哼,不自量力,拿下。”说完把剑一横,不留余力,合力反击回去。

  先前这四人见美色当前没怎么在意,而后见她们要搭救公主,不免认真了起来,几轮攻势下来,那几名女渐渐的支持不住了,不禁步步后退。没几招,史恒温长剑婉转,一剑刺中了一女子小腿,那名女子清叱一声,败下阵来,这边那蓝衣女子见自己人受伤,忙拔出长剑,赶来助阵。

  赵君赋见这名女子,剑法比其他人要好一些,不过终究女流,招式不免华而不实,十几招过后,华子虞趁机一袭,那蓝衣女子回剑,挡住了华子虞的偷袭,可不免漏出了破绽,史恒温看的准了,剑锋突转,直削那名女子的手臂,那女子大惊,可依然避不开了。

  赵君赋见史恒温突施狠招,眼见那名女子就要断送这条手臂,当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可史恒温这一招力道极猛,赵君赋依然抢不过去了,心中一急,突然只觉指尖似有物什堵塞,不一会似觉有东西冲破自己的指尖,只听嗤的一声,一记指力向史恒温疾驰而去。

  史恒温见剑刃就要触及那女子的手臂,不禁露出来一丝恶毒的微笑,可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道打中了长剑,突觉长剑剧烈震荡,虎口生生发疼,几欲抓不住长剑。那蓝衣女子趁势侧身一剑刺中了他的右臂数处大穴,紧接着右手一掌,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他的胸口,史恒温被打出丈余,忍不住呛出了口鲜血。

  史恒温站定后恶狠狠地瞪着赵君赋,华子虞见四人去其一,而且又有赵君赋一旁策应,实无胜算,倒挺识时务,一剑荡开阵势,跳了出来,扶住史恒温,狠狠地对众人道:“哼,你们得罪了高相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伙着史恒温退了下。

  那名蓝衣女子见他们走了,转身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赵君赋也不知自己哪来的神力,傻傻的笑了下,接着道:“这位姑娘急需要调养,恳请姑娘行个方便,我知道谷中不便男子出入,希望姑娘能将她留下,待她伤势好转,再烦请几位姐姐送下山来,小生必当竭力相报。”

  那蓝衣姑娘看了一眼段凝露,似在思索,不一会就道:“好吧,先把她抬回谷中调养。”这时另一名女子对她道:“杨姐姐,恐怕不好吧,我们。”这名青女蓝衫女子原来姓杨,只见她打断道:“不用多说了,我自有分寸。”

  赵君赋听后大喜道:“多谢姑娘成全,在下还有位朋友正在与敌周璇,烦请姑娘好生照料。”这时段凝露勉力撑开双眼,有气无力道:“你不一起来吗。”赵君赋握住段凝露的手,安慰道:“今日我们误闯别人贵地,诸位姐姐即答应相救,已是格外开恩,何况贵地有规定,我岂可厚颜相随。”

  段凝露稍顿了下后,欲待起身,道:“你不来,我也不去。”赵君赋道:“哎,不可使性子,何况师父还在与他们周旋,带上你我行动有所不便。”段凝露道:“不……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赵君赋一听,心下一酸,眼眶似已模糊,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为到伤心处,段凝露生性烂漫,可也柔情款款,试问世间有谁能拒绝。

  那姓杨的女子见二人缠绵,情深至切,听说还有人与敌周旋就道:“尊师还与何人对敌。”赵君赋道:“乃昆候府的昆候七秀。”那名杨姓女子道:“莫非方才四人也是昆候七秀中的人。”赵君赋道:“不错。”那名女子道:“我也听闻昆候七秀七人当中有三人武功自出一家,绝非方才四人这般庸手。”

  赵君赋道:“不错,正是家师挡住那三人,我们二人才能逃到此地。”那名女子稍加思索了下道:“公子既然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感恩不尽,我看段姑娘誓不与你分别,我蝶泉谷虽有规矩,可绝非绝情之人,请公子三人同来吧。”赵君赋喜出望外,忙躬身道:“多谢姑娘。”那名女子俨然一笑,道:“彩云,灵翠,你们姐妹守住谷口,接应公子上山,其余同我把段姑娘抬上山。”两名女子清脆的应声道:“是。”其余人抬着段凝露往谷内走去。

  赵君赋担心三觉的处境,再次拜谢而走,远远地就看到陈寿含等六人合围三觉,三觉已是遮遮拦拦,尽取守势,赵君赋上前一看,觑了个空,揉身钻了进去。陈寿含突见赵君赋插手进来,曾领教过他的功夫,只因存了侥幸才吃了亏,这时见他出现,正好一雪前耻,当先抢了过来,道:“臭小子,想不到你自投罗网。”赵君赋亦冷冷道:“就凭你们几个,未必就成罗网。”陈寿含一怒,劈面一掌拍了过去。

  赵君赋经方才内力外泄,似已领悟到诀窍,眼见陈寿含这一掌拍了过了,自己身形流转,为指上积蓄内力赢得时间。陈寿含见他回避自己的掌路,心中暗喜,戒心全无,脚踏七星步,身影如鬼魅般遮住了赵君赋后退的路线。赵君赋退了几步,直觉指上鼓胀了起来,随即深吸一口气,看准陈寿含的身形,用力的戳了出去。

  可戳了几下,没有半分内力打出,不禁急忙后退,陈寿含知道他外门功夫浅显,见他戳戳点点,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招式,心下早盘算好了退路,可见他戳了几下没什么反应,戒心顿去,又是一招刺了过来,赵君赋一阵慌乱,恨不得把小指切一块去,可这时陈寿含已经近在咫尺,却登时想起三觉口述的口诀,心绪一定,乾坤意转,又是一记指力,这次只听哧的一声,依然奏效了。

  陈寿含正在得意之际,突觉一股凌厉的指力奔袭而来,可如此近的距离那还能避的开,只好把心一横,撤掌护胸,要知胸口乃紧要之处,陈寿含弃车保帅不失为明智之举,幸亏赵君赋不知内力打穴的妙用,只是平平的一击,反而没有打向胸口,那记指力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左肩。

  虽没有打中穴道,可这记去势甚猛,竟然戳出了个血窟窿,陈寿含左臂痛麻难当,不想几日不见,赵君赋功力精进了许多,不禁大惊,赵君赋不等陈寿含反应,随后又是一掌拍在了胸口,陈寿含直觉胸口撕裂难当,饶是早就护住胸口,否则这身功夫非废了了不可,一连四五个后空翻,方定住身形。

  许由见陈寿含受伤,稍一分神,三觉趁机偷了进来,一掌拍在了中府穴上,许由双臂不听使唤,被三觉随后一脚踢在了地上。

  萧肃见已有两人受伤,一掌挡开阵势跳了出来,扶起陈寿含,三觉打了一段时间也累了,就跳了出来,趁机喘了口气。

  赵君赋不想趁人之危,陈寿含负伤后无力进招,三觉见他们三大高手已伤其二,方始安定,就道:“陈大人,还继续打吗。”陈寿含喘了粗气:“没想到两日不见你小子功力精进了不少,陈某认栽了,只是朝廷之事非陈某能决定的,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七人就退了下去。

  三觉方深深地吐了口气,“公主呢?”赵君赋道:“哦,被蝶泉谷的人救走了。”三觉哦了一声:“这么说这个地方竟然是点苍山下了。”赵君赋道:“前辈好象知道碟泉谷。”三觉道:“只是听说,但从来没有来过,听过谷内尽是女子,不与外界来往。”赵君赋道:“哦,难怪他们说不容男子擅闯。”三觉道:“看来传言是真的,想必她们也是见公主是女流才出手相救,否则依她们谷主的个性,绝不搭救外人的。”

  赵君赋道:“可是她们答应让我们上山了。”三觉一奇:“这倒新鲜,没想到你小子还这福气。”赵君赋挠头笑道:“可能是佛祖保佑。”三觉也微微一笑,道:“好,走吧。”二人走进了谷口。

  迎面只见两名女子于路等候,见到二人就道:“想必这位就是尊师了吧,二位请随我来。”三觉作揖相谢,赵君赋道:“有劳两位姑娘。”那两名女子,转身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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