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报恩白府
消息传得非常快，不出一刻，四面八方都得知窥尘镜窥得以月为神的人。窥尘阁外聚满了想要见识真相的人。
为何以月为神如此受瞩目呢？
窥仙诀中有云：“阳极至纯者，以日为神，可修玄阳真仙抄。阴极至粹者，以月为神，可修玄泽宝录。阳极则衰转阴，阴极则盛转阳，故二者需结成道侣，互取添补，待玄阳玄泽修炼至极之时，遂可成大道。若不为，则阳者渐虚，阴者爆体。切记切记。”
巧的是，当今窥仙宗宗主叶肃有一麟儿，名曰叶成。叶成自出生之日，便出现天地异象，经由窥尘镜观之，发现其乃千万年难得一见的以日为神者，宗门上下无不所惊所喜，这般资质，可谓是最有可能成仙之人了。
可喜色之外，又想到窥仙诀中一番话，叶肃不由得担心叶成落个虚弱而亡的后果，于是举宗上下，明令大肆寻找以月为神者。
这如大海捞针一般的活计，谈何容易？
也是巧合，以月为神者如今自然出现，必然引发宗门上下一干人等的好奇。
白尘正觉一阵威压逼来，门外出现了一双人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哈哈哈，当真是以月为神者？”
在温正清夫妇之后到来的就是宗主叶肃，还有他的儿子叶成。叶成同白尘一打照面双双惊讶。
“是你？”
“是你？”
白尘对于“黄毛丫头”四字评价耿耿于怀，自然不会忘记初进宗门时，与沈飞光遇见的纨绔模样的小字。不料他便是宗主儿子叶成。
索性白尘并不知关于以月为神，以日为神二者的前尘过往。而从旁的大人们也没有告知她的意思，反而是叶成碍着他爹在身边，不敢造次，只得冲白尘挤眉弄眼。
瑶姬这厢开了口。
“是，幻象呈月由缺转盈乃至最终圆满之状，出不了差错。”
白尘虽不太明白前因后果，却从多人话里话外得知，这以月为神是不可多得的上佳资质，早慧灵根，因而欣喜异常，总觉得自己离修成仙道又近了一步。
确实也是如此，在窥仙诀中记载，以日为神，以月为神二者，乃是最有可能登极仙位的根骨。
叶肃宗主一问后，才把目光转移到了白尘身上，细观其面貌姿态。白尘也不羞赧，落落大方的瞧回去，一双灵眸再纯粹清澈不过。在叶肃看来，这丫头不过十岁年纪，便有这般资质，这般容貌，这般姿态，无从挑剔。
因而，叶肃对于这个未来儿子的双修道侣还是满意的。不禁点着头问道。
“你叫什么？”
“白尘。”
白尘只觉宗主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古怪，但不卑不亢地答着。
宗主自有宗主威仪所在，往日都是不苟言笑的，何况以宗主之身，亲自面授新入门的弟子席位。面对白尘有此反应，已然是大给面子。
“白尘？你之资质，可拜瑶姬门下。但毕竟修为不足，老夫暂且由你为之记名弟子，同外门弟子一般待遇，暂且自行修炼。他日有幸筑基，便可登亲传弟子之位，由瑶姬亲自教习，凌驾内门弟子之上，你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询问的话语，不过是拿来粉饰乔装。古往今来，哪有人能拒绝这般百利无一弊的说法。
可白尘心智已然诞生千百年，这会儿看来，以月为神是对这窥仙宗极为重要的东西，否则又岂能如此笼络，随意扔到外门让她修炼也就罢了。于是她在心里想着，从中是否能再谋划些什么，此时故作哀怨可怜神色。
“是来做仙人的？”
“是，腾云驾雾，羽化登仙。”
“可我听说，要做仙人，便要散去俗世因果，那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我爹娘了？”
说着，竟佯装哭泣神色，豆大的水珠在眼眶滚着。
“我爹娘只有我了，我可不能离他们而去。”
一番言辞，说的情深意切，引人感怀，一时之间，都把白尘看做了不可多得的有情有义之人。可宗主于此却犯了难，白尘对于叶成来说，对于窥仙宗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可白尘却提出这般说法，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待众人仔细了解了前后因果，不由思之应当如何。
瑶姬抿着唇，思忖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倒也并非难事，门中尚有精魂，着人将精魂打到白夫人腹中，自然水到渠成。也圆白家后嗣念想，就且当是我这个做师尊的，替将来徒弟了结因果。”
精魂是一个个小小的魂球，其中蕴含血肉精魄，乃是炼化而来，有其精妙之处，却也不算珍贵，只是要费些心思。如此作为，叶肃是全然无异议的，只看向白尘。
白尘生的是七窍玲珑心，本是想着能再往白家送个人权当代替自己，便是美事了。可瑶姬这般说法，已然是将她当做徒弟照应。再想到白府上下得知能有后嗣的消息，该是如何喜出望外。于是对瑶姬又生几分好感，当下诚心拜道。
“多谢师尊。”
论起来，宗主只许了白尘记名弟子的席位，如今白尘还并非瑶姬弟子。可瑶姬没有推拒，只是笑，连带宗主也一副满意神色，倒显得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可谁知在背后，更有宗门各长老之间的势力纠缠暗涌在作祟，一切并非表面看起来如此平静。
可毕竟这些深层的东西白尘还没有触及，她在白府待了十年，过的是平静和乐的岁月，再没了以往白骨岭上孤独寂寥，阴森凄冷的感觉，于是心境在如今也更加接近普通人。至少在此刻，是全心全意的为白家欢喜。
宗主有意让叶成多同白尘接触，毕竟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道侣之命白尘是无法违抗的，索性由二者自然而然行事，若能水到渠成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当下便令叶成带着白尘，往外门择一处洞府，自行修炼。
待二人远远离开了窥尘阁，叶成才松下一口气，换下温润的神色，挑着眉开始调侃起来。
“没想到啊，黄毛丫头资质不错，可比起小爷我嘛……还差上个十万八千里。”
白尘没想到这叶成变脸如此之快，翻了个白眼。
“方才怎么没瞧着你猖狂，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