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外
“倒也不是，”森德尔道，“波塞说这样可以锻炼身体。”
瓦伦追赶着他们，“那我也跟着你们去吧，好不容易来一回，在屋里和两老头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跟着你们吧。”
于是两个人的打酒之行变成了三个人。
瓦伦的话很多，从出发其说到青鹿镇，周老板给了森德尔一小瓶酒却没给瓦伦，让他耿耿于怀，诺维娅又像往常一样去买菜，由坦婆婆居然没有摆摊。
诺维娅道，“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每天都在这里卖菜，没有一天歇过的。”
瓦伦已经冷的发抖了，“不就是买个菜，哪里买不都一样，这么多菜摊，随便买点。”
森德尔知道，诺维娅是一定要找由坦婆婆买的，也不劝她，帮着询问旁边的摊主，原来她被儿子打了，躺在家里，摆不了摊了。
诺维娅一路问明由坦婆婆的住处，到了她家。
由坦婆婆果然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婆婆，您怎么这样了？”森德尔关切问道。
“婆婆，您没事吧，我来买菜了。”诺维娅直接道。
由坦婆婆指着外面，“菜都在旁边的库房里，我动不了啦！你们自己去拿吧。”
诺维娅道声好，便一个人去旁边拿菜。
森德尔忧心忡忡的看着由坦婆婆，见她面色苍白，甚为同情。
瓦伦不知道从哪里找了饼过来，递给她道，“吃点吧。”
由坦婆婆接过饼，“谢谢小伙子。”说罢咬了一口。
“啊！”外面突然传来诺维娅的惊叫声。
“啊呀，不好啦！”由坦婆婆道，“我那畜生儿子又回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别让他伤着小姑娘。”
待森德尔赶到时，诺维娅已摔在地上。
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叫嚣着，“敢偷我家的菜，我打不死你！”
瓦伦拦住他，怒声道，“我们不是来偷菜的，是来买菜的！”说着双手使劲在衣兜里翻，翻了半晌也没翻出什么，“诺维娅，钱呢！给我钱！”诺维娅低着头，半天找不出钱在哪里，大汉跑过来，一手拽掉森德尔脖子上面的宝石，“这东西不错，买菜可以。你们随便拿。”
森德尔冲过去，愤怒道，“还给我！”那是他父王卡?南留给他的东西，从出生时就一直带在他的脖子上面，那宝石的怪异之处在于连他自己都看不到，以至于他已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挂着东西，不知此刻怎么会突然显出来。
诺维娅见势，亦起身从大汉手中抢夺那块宝石，“这是森德尔的，你还给他！”
大汉将那宝石纂的紧紧的，就是不放手，诺维娅着急便用嘴咬住大汉拿着宝石的手。
“哎呦！”大汉大喊一声，甩开诺维娅，随手给了她一巴掌。森德尔清楚的看见，大汉手中的宝石划破了诺维娅的脸。但是并没有血从伤口流出来，伤口处，是一片腐烂恶心的黑色。
诺维娅摔在地上，双手捂住脸。
森德尔忙从菜下抽了一块黑色的破布，包住诺维娅的头。
瓦伦大叫一声，“哎呀！你还打人！你不就是要钱吗？”
诺维娅终于翻出了钱，她把钱递给瓦伦，瓦伦一手将钱扔在地上，硬币发出几声声响，他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我们有的是钱，谁会偷你的破菜，还有，你手中那个东西，可是能带来厄运的，你最好现在放下，拿着钱走，不然，不然我就跟你拼命了！”瓦伦说完，还拿起墙角的一根木棍，做了个拼命的造型。
大汉忙不迭捡起钱，一手将那宝石扔在地上，“一块破石头而已，穿的这么寒酸，也不知真的假的，也值得拼命。”捡完钱便走了。
森德尔捡起那宝石重新带回脖子，说也奇怪，那宝石立刻便如往日一般隐去了。
“他拿这钱绝对做不了什么好事。”瓦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斩钉截铁道。
森德尔也顾不得回答她，看瓦伦的样子，一定不知道诺维娅的事，既然这样，决不能被他看到诺维娅的脸，他低声对诺维娅道，“挡好你的脸，不要被别人看到。”诺维娅早就将自己的头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森德尔透过缝隙看到诺维娅刚才受过伤的地方正在不断的扩大，不到一会儿，半张脸已是骇人的腐烂恶心。他将诺维娅头上的布整理的严实些。
匆忙带诺维娅回家，路上瓦伦好奇道，“诺维娅，你伤的很重吗？你如果伤的严重的话，可不能就这么包起来，得找个大夫看看啊。”
“我没事。”诺维娅以极低的声音道。
瓦伦看她奇怪，还想再问，被森德尔拦住，“你不要问她了，她没事，我刚才看了。”
“噢。”瓦伦这才收敛了好奇心，又问道，“没事的话，包着头做什么啊？”
“她是……她应该是怕冷。”森德尔犹豫道。
瓦伦这回彻底打消了疑虑，“原来是这样，那是应该的，确实冷啊。”
回到家时，波塞和奎纳正在下棋，奎纳看到诺维娅包着头，便立刻站起来，又看了看旁边的瓦伦，“诺维娅啊，你怎么了，怎么包着头？”
诺维娅走近，在奎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奎纳眉毛跳了一跳，立刻拉着诺维娅走进侧屋。
森德尔心中忐忑，不知道诺维娅脸上的伤对她来说严不严重，奎纳能不能修补好，如果修补不好，那么难道她要永远包着脸吗？她的脸会破，是不是因为自己脖子上的宝石？他又想到了诺维娅的生命，她这种没有生命的生命，又能坚持多长时间？森德尔怔了怔，他想的太远了，奎纳大叔一定有办法的。
但是瓦伦并不知道这些，奎纳和诺维娅走开之后他便兴奋拉着波塞看上看下，“波塞，你真是吉人天相啊，你现在全好了吗？有没有后遗症？”
波塞也表现出难得的欣慰，“我没有后遗症，要是有的话，就是这一头花白的头发了，听森德尔说，是你一路将我背回你们村子，又背到这里，谢谢你了，瓦伦。”
“哎，”瓦伦双颊泛红，有些害羞，“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好歹救了我一命，我绝不能恩将仇报的。”
波塞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对森德尔道，“你们怎么一起回来？”
森德尔在发怔，没听到他这话，瓦伦替他答道，“我们在路上碰到的，别提了，我刚来，准备进来探望你，森德尔和诺维娅非得出去打酒，我想这里只有你就算了，不还有奎纳大叔吗？我就跟着他们青鹿镇逛了一圈，嗨，我们真是背啊，买个菜，还和打吵了一架。”
“打架？”波塞看向森德尔，“你们和谁打架？”
森德尔仍是发怔，未听到波塞问话。
“诺维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瓦伦继续道，“外面菜摊一堆，她非要找一个叫由坦的婆婆买菜，结果我们去她家，碰倒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我们和森德尔没事啊，可他打了诺维娅呢！”
“什么？”波塞顿了顿，想到诺维娅方才场景，又问，“诺维娅怎么了？”
“没事，”瓦伦道，“她自己都说了没事”。
波塞看森德尔神情，知道诺维娅绝不可能没事。
波塞起身，敲响侧屋的门，奎纳开门，波塞走进去，再度关上门。
瓦伦指着门，问森德尔道，“这，怎么了？不是没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