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争论
奎纳从屋内走出来，面色铁青，对瓦伦道，“瓦伦，我们现在有些麻烦的事情要处理，你下回再来吧。”
瓦伦一向惧怕村长格力，连着他的弟弟奎纳也害怕，听了这话，哪里有平日的油嘴滑舌，忙道，“噢，没事没事没事，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我过几天再来。”
“森德尔，那我先走了。”瓦伦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不敢多待，就立刻溜了。
森德尔也忘记去送送他，对奎纳道，“诺维娅没事吧？”
奎纳冷冷道，“有事，她的伤口已经蔓延到脖子了。”
“那、那怎么办？”森德尔急切道。
“你进来，”奎纳招手，森德尔走进去，差点吓到眩晕，一入眼便是腐烂到骇人的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看不清五官，甚至有一股恶臭，活脱脱一个怪物，比波塞被雪狼抓过的脸可怕一万倍。
奎纳突然揪住森德尔的衣领，厉声道，“小子，告诉我，她的脸怎么会这样？我施过巫术在诺维娅身上，她的皮肤，就是一根针也刺不进去，怎么会破！”奎纳失去理智，嘶吼道。
波塞拦住他道，“奎纳，你先放开他，你放开他，他才能说明白。”
奎纳随手向波塞一挥，空中划过两道诡异的涟漪，波塞向后飞出去，“我好心收留你们，结果我女儿今天却受伤了！一定是这臭小子的原因！”
波塞落在地上，碰倒了一旁的水壶，发出极大的声响，他咳了两声，站起来道，“你怎么知道是森德尔的原因？你至少让他解释清楚，再……”
“就是他！”奎纳吼道，“我很清楚，青鹿镇上都是些普通人，没有人有这个本事！”
“是我。”森德尔看着诺维娅恐怖如斯的脸，满心愧疚，“是我脖子上的宝石，滑到了她的脸，所以……”
“宝石？什么宝石？在哪里？”奎纳揪紧森德尔的衣领，并未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什么宝石，“你小子诓我？”
“是真的，只不过……现在我自己也看不到它。”
“我告诉你，今天如果我女儿出了事，你们就一起给她陪葬！”
“阿爹，”怪物面貌的诺维娅突然开口道，“你不要怪森德尔了，他不是故意的。”说着看向森德尔，问他，“我这个样子，你害怕吗？”
森德尔使劲摇头，“你还是你，我知道你是诺维娅，就不怕了。”
几滴泪从一堆腐肉中落下来，“谢谢你。”
诺维娅此言，更坚定了森德尔要救她的决心，他握紧双拳，向奎纳道，“奎纳大叔，没有办法让诺维娅恢复吗？”
奎纳用他苍老的声音道，“当年，我为救诺维娅，强施轮回禁术，毁掉自己一半的修为，巫力不比当年。我现在就算豁出我的命去，也未见得能修补好这伤口。”
“我能做什么吗？”森德尔望着奎纳，殷切道。
奎纳看着森德尔，犹豫半晌，“你跟我学习巫术。”
“学巫术？”森德尔迟疑道。
“不行。”波塞高呼。
“为什么不行？”奎纳问，“我可救了你们祖孙两条命，现在我的女儿出事了，又是你的孙子害的，你们就看着她消失吗？”
“森德尔不能学你的巫术！我来学！”波塞道。
“呵呵，”奎纳苦笑两声，“你不行，山羊村的人也不行，你们都是普通人，筋骨里没有那种秉性，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收留你们？因为森德尔的骨骼奇特，是学习巫术的好材料。”
“奎纳，我们……不是我们不想救诺维娅，实在是，森德尔他、他决不能学习巫术。”波塞为难而又坚定。
奎纳瞬间顿悟了波塞的意思，在幻灵大陆上，有各种超越普通百姓的灵力者，幻灵者、祭祀、精灵、法师、巫师、亡灵、轮回者等等，这些灵力者由于灵力的大小不同，能力用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只要拥有了其中任意灵力，就不能再有其它的灵力，因为各种灵力汇聚天气之力，本就强大，更加互不相容，两种不同的灵力存在于一个人的体内，就会发生碰撞，可致任何一个灵力者灰飞烟灭。
奎纳转身，斜着眼睛看着波塞，“难道，森德尔是……灵力者？”
波塞低下头，“奎纳，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森德尔，他天生是一个幻灵者。
“我可以的。”森德尔上前道。
波塞看着他，痛心疾首道，“森德尔！不行！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的……你的父母！”
“波塞，”森德尔面有难色，“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父……我父亲，可是，小的时候大哥一直跟我说，要知恩图报，奎纳他救了你，也救了我，我们的将来只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现在身体里的灵力，微乎其微，几乎没有，学了巫术也不会有事的……何况，诺维娅是因为我才……”
“森德尔！”波塞打断他，咬着牙道，“不论如何，你决不能学习其它任何一种灵力，决不能！”
“波塞，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精灵族有媚术和精灵力两种力量，他们是有办法让两股灵力溶于体内的，现在离我成年还有很多年，可是诺维娅，她没有时间了。”森德尔看着诺维娅，面露焦色。
“精灵一族早已消失近千年了，你还有几年，怎么能找到精灵族！森德尔，你听着，我知道这样做有愧于奎纳，可是我答应了你的父亲，决不能让你出意外，奎纳救了我们，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报答他，我们甚至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受苦，但是绝不能拿你的生命做赌注！你跟我走！现在就跟我走！”波塞拉住森德尔就要往外面走，被奎纳一把拦下。
“你们不能走！要走也要等我女儿安然无恙！森德尔亲口承认，是他的东西伤了诺维娅！”奎纳抓住森德尔的一只胳膊，“森德尔，你要是有点良心，我可以先封住诺维娅仅剩的一魄，让伤口停止腐烂，但是只有三天时间。”
“奎纳大叔，”森德尔想起前几日在山羊村见到的柯克，又想起瓦伦说过的话，忙道，“瓦伦说柯克大叔是您的哥哥，他也是个巫师，现在时间这么紧迫，您叫他过来救救诺维娅，他一会来的。”
奎纳松开森德尔的胳膊，面如死灰，摇头道，“他不会来的。”
“为什么！”森德尔问。
“我让诺维娅变成轮回者，犯了巫师大忌，为祖先所不容，柯克，他不会答应救诺维娅的。”
“可是，如果只有三天时间，我如何学得会巫术？”
“不是全部的巫术，只是一道还魄术，如果你悟性够高的话，两天就够了。”奎纳眼中重新闪起光芒，“你学吗？”
“我学。”森德尔回答，语气坚定。
“森德尔！”波塞捏紧拳头，咬着牙道，“你不能这么做！”
“放心，波塞，我会没事的，”森德尔说着，故作轻松的笑笑，“你不是说，我们要低调一些，我长大之后，只用巫术，那样更没有人认得出我们了。”
“不行！”波塞坚决的反对，他这话刚说完，整个人便向后倒了下去，失去意识。
“波塞！”森德尔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波塞，回头对奎纳道，“奎纳大叔，您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他太吵了，让他安静一会儿而已，诺维娅就快没有时间了。你到底学不学还魄术？如果你真是一个灵力者，今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森德尔站起来，他不知奎纳有什么办法，或许他根本就是骗自己，只是为了救诺维娅，他点了点头，错误本是他铸成的，“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