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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晨白予曦照常早起，定了六点的闹钟，响了一声便醒了。
利索地换好运动服和球鞋，轻声刷牙洗脸，出去的时候锁上宿舍门。
灰蒙的有些泛白的天色，初秋了，仍是唯有这个时刻才能享受清凉舒爽。
有时候也会腹诽，这个城市可有秋天？来这里两年，经历过一次夏转冬，整个人都懵了。
场地上只有两个球场里站了人，林哲思在最里边的球场，身旁还有两个男生。
林哲思同宿舍的大星和小飞，他们在轮流打1v1。
两人看到白予曦跑过来，非常有礼貌地打招呼，“师姐早！”
白予曦站到林哲思身旁看，他头发被汗水浸湿，有着更深沉的黑色，他看白予曦整装待发精神抖擞的样儿，问道，“怎么这么早？”
“我怕你等太久来着。”白予曦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有规定训练时长？”
“没有。”林哲思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想你多睡会。”
快速打完一轮攻防，大星轻轻将球准确无误地抛到白予曦手里，那动作很令人发笑，生怕是小孩子接不到球似的，“师姐请。”
小飞虚敲大星一拳，“看不起嫂子还是咋地你！”
“我这，我这是爱护师姐你懂不！”大星晃了下胳膊将小飞拳头甩开，问林哲思，“思哥你说是不是！”
林哲思哼笑。
白予曦抱着球走到篮框底下一跳一投，动作毫无规范可言，没料球竟然还进了。
大星一个长辑拜倒，“哇，失敬失敬，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来。”林哲思拿了个球，将白予曦带走，“我们离他远点。”
他们去了球场的另外半场。
林哲思的教学简单明了，演示一遍的基本动作，让白予曦琢磨照做。
如果做的不规范，林哲思会做一遍白予曦的错误动作，再做一遍正确示范。
这样一说明，白予曦技能点便捡的很快。
一个动作练习遍，熟练之后再做连贯动作遍，很快的白予曦拍球运球带球跑都有模有样了。林哲思将球拍起来，站在罚球线后边，双腿微屈，右手稳托篮球，眼睛盯着球框。只见手臂一推，指尖拨出篮球，直捣篮框。
“现在练这个。”林哲思将球抛给白予曦。
白予曦接住球。
林哲思传球的力度很大很稳，直直传到她手里还有些冲击后劲。
他真的是不苟言笑严肃又认真，在做任务一样，只要哪个动作任务完整了遍打个绿勾，耿直有序地进行下一个，绝不寒暄。
白予曦站到罚球线后边，照着林哲思刚才的动作摆好造型，深吸一口气，心想，以后少女漫画和湾湾小说——还是少看为妙。
球扔出去，划出一个极其难看的抛物线，在离球框还有二十公分的地方落下了。
龟龟，还远着呢。纹丝不动的球网像是在无声嘲讽。
对于一米五七的白予曦来说，确实太难了。
球弹到林哲思脚边，他捡起来，传给白予曦。“再来。”
白予曦接过球，重新摆了动作。
“别动。”林哲思走过去拿过球，照着白予曦的动作摆了一道，“你觉得这动作有问题么？”
白予曦考究地看着，跟他之前的标准动作这么一对比，斩钉截铁道，“有。”
“你来纠正。”
“嗯……”白予曦上前，抬起手，接下来两人都意识到——身高差太大了，白予曦够不着他的手臂。
林哲思见状，把球递给白予曦，示意她来做。
动作刚摆好，林哲思便碰了下白予曦的腰背，“摆直，别后倾。”
林哲思纹路粗糙的手掌握住白予曦的手臂，帮助她在细节幅度上作调整。白予曦有一秒走了神，林哲思牵她的次数很少，这样细微的肌肤间触碰是第一次，没想过看起来修长完美的手背那边，会是触碰之下并不细腻的指掌。
林哲思低垂着眼观察白予曦的动作，看起来很严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站近一些，跳起来投吧。”林哲思考虑一会，结合白予曦的情况说道，“你可以试试手腕手臂一起使力。打这个方形框的边角好进球。”
白予曦点头，她最自信的距离还是在篮框底下，自知耐力还可以，准确度也不错，至于腕力臂力确实未曾做过训练，和林哲思比起来天差地别。
球擦着方形边角进了篮框，动作倒是在跳起那一刻全数破功。
站着的时候有点模样，跳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林哲思不由自主弯了嘴角，“差远了，有空多练练。”
被比自己小的，时常喊着她“师姐”的，部门里的小朋友给训练了一早上，这个反差多少带了点冲击力。
球蹦了几下，滚到球架边。
白予曦的视线也跟着来到站在球架旁的林哲思身上，他紧绷的线条，和淡漠的表情都让白予曦深觉被吸引。
“林哲思。”白予曦坦然道，“我发现你打球和打游戏的时候都特别冷静严谨。”
林哲思看着她，表情无谓。
白予曦走过林哲思身边，将球捡起来，“简直不近人情的那种。”
林哲思笑了笑，“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怪我太严格了？”
白予曦将球投了出去，球碰到篮框立刻反弹蹦到了隔壁球场。
她跑出去把球捡回来，边运球边放松道，“我是在夸你啊，谢谢你教我篮球。”
“和我不需要太客气了。”林哲思说，“过几天体育课好好表现。”
“当然，不会给师父丢脸的。”
周二的早上体育课，绕场跑了一圈后，任课老师开始教投篮，站着的，运球的，三步上篮，基础讲完后又把体委拉出来给大家示范。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
任课老师一把女声中气十足，“陈浩！示范完了监督同学练习！我有点事要回办公室处理。”
陈浩应声点头。
大概怕这个老实巴交的学生压不住阵仗，任课老师走之前又补了一句，“别想着偷懒，体育课考试不及格一样重修！”
白予曦方才注意到，这个有点黝黑的体委，就是前两天早上在饭堂突然出现的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男生。
原来上节课给几个女生教学基础运球的男生也是他。
陈浩让所有学生按照老师的示范轮流把投球做一遍，然后就让大家自由练习。
白予曦和一群女生一起，占着半场围着个篮球在投。
男生那边也就着半场玩了起来，玩着玩着打起了比赛，把女生那半场给直接占了过去。
女生们被跟着球冲过来的男生吓退，站到场边，有女生指着男生们叫道，“怎么回事啊你们，还让人练球不！”
“练什么啊球都没碰过几次。”奔跑中的男生里有人开玩笑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离了体育课也没见过你们几个打球啊！”女生怼回去。
这扎堆的男生们平日就我行我素，有点直男癌，观点里觉得既然女生玩不好的运动就干脆别浪费资源，这么一交流一群人反而玩到了一起。球场里有窸窸窣窣的不屑笑声，其中的话语没能听清。
最先说话的那个女生冲着体育室里的背影吼了起来，“陈浩你过来，我们这边练习碰到问题了！”
陈浩走过去，看到刚分配的练习场地变化，和被挤到场边的女生们，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浩在女生群里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到白予曦站在她们之中，情绪没有别的女生明显，她只是微皱着眉，似有疑惑的样子。
他拿过球走到罚球线后边站定，没等女生提问，认真地从投篮动作开始解说。
一波回防，几个人快速跑了过来，他们都紧盯着对面运球的人，全然没注意陈浩站在哪里，女生想提醒陈浩当心身后，话还没说出两个男生冲过先后背对背撞了个翻。
陈浩身子振了一下，岿然不动。撞上来的两个男生，一个被自己绊倒在地，一个往旁边弹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