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背水一战
“零号阵地周边所有阵地接连失陷，零号阵地本身就像是狂风暴雨里面的唯一的一叶扁舟，就像是玉伯爵所描绘的‘梅杜萨之筏’一样，上面满是挤做一团的战士和骑士，只是与玉伯爵描绘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所有人都没有一点惊慌失措，那份众志成城，使得这艘‘梅杜萨之筏’整整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罗兰圣歌·梅杜萨之筏》
红莲上那一片花瓣代表的是闪电雷罚，整个世界最无情的灾害，即使是强者也无法避免也不一定承受的过的可怕灾害。
整个天空瞬间笼罩着了重重黑云，原本晴朗的白天再度被黑云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只是这种黑夜里面带着的还有那么多的可怕的力量隐藏在黑夜的幕布之下，即使是最强大的瞳术也无法看得穿这里面隐藏的玄机。
因为你看的同时，这种雷电就会就如你的眼睛里面。
但是凌西辰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瞪大了双眼，双眼里面的剑的符号像是风车一样旋转。
很快，凌西辰就找到了第一处即将激发闪电雷鸣的暴风眼，同时也遭受了第一次雷击。
巨大的祖巫之体可以为你提供恐怖的抵御伤害的能力，强大的恢复力，但是没有本办法为你抵消雷击带来的疼痛和伤害，更没有办法为你抵抗雷击中含着的毁灭意志。
凌西辰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但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在自己眼睛的表面，一道诡异的绿色符文正在缓缓流转着。
即将破裂的眼睛在符文作用下瞬间恢复正常，然后是第二次面临破裂的边缘，绿色符文又运转第二次，雷电中蕴含的力量渐渐消失，但是绿色符文依旧像是开始时一样璀璨。
凌西辰向“生命”要的就是永不会失明的剑瞳。
凌西辰指着暴风眼向着倾城大声喊道：“那里！倾城，用你的凤凰火焰焚烧那里！”
倾城丝毫没有迟疑，一道巨大的凤凰虚影飞向那边，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暴风眼瞬间连带着里面的力量一同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是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倾城在忍受着无比疼痛的凌西辰的指示下已经连续摧毁了数个暴风眼，但是在凌西辰瞳术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它依旧能够看到数以百计，不，是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暴风眼。
在地上躺着无力再动弹的红莲，脸上堆满了陶醉以及疯狂的笑容。
“多漂亮啊！”它喃喃道，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美好的东西，但是在还没有抓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它脑袋一歪，毫不意外的昏睡过去了。
整个红莲炼金术师团全员透支，是它们在一开始没有想到这边会有这样强大的圣兽祖巫组合，在失算的情况下，它们不得不启动了它们也无力承受的更高层次的灾难天罚之灾。
这样的代价显然就是在之后的战斗中它们只能睡着，无力再支援地狱骑士团和其他部队的这次冲锋了。
但是若是对面倒下了，这道灾害一旦冲进对面阵地里，那么所导致的绝对不是在外面看着那么简单的了。
天罚之灾，顾名思义，重点的还有是天罚，只要你做过什么亏心事，做过什么邪恶之举，它就会引发你心底的火焰，从内部烧死你这个人。
这在地狱里几乎是一种无法抵御的灾害，谁让恶魔们几乎没有一个不是邪恶的呢？又有哪个恶魔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呢？
暴和其他的地狱骑士们点燃了一个火炬，在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失去了炼金术师团力量支持的红莲，正在渐渐消散。
毕竟这不是传说中的红莲本体，若是本体亲自驾到，凌西辰这种半吊子祖巫还有倾城这种只当了一天圣兽的家伙，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它本体令人发指的攻击！
那可是可以毁灭一整个世界的存在啊！
凌西辰很是绝望的发现他根本没，没有任何办法彻底阻止这次天罚之灾了，只能够被动的去抵御了。
“和你合作很愉快，我亲爱的小舅子，你是一位合格的炼金术师，也是一位合格的骑士！”凌西辰微微笑了一下，将全身的力量激发到极致，罗生门被收回直接放在了凌西辰身上。
“我也是，姐夫。”倾城眨了眨眼，他英俊的脸上满是遗憾，“可惜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这次呢，但是还是尽我所能吧！”
不灭之墙缓缓移动着，慢慢收回到了凌西辰巨大的祖巫之身上面，就像是一副完整的铠甲一样。
莲花上的剑圣一个接一个消失，但是相应的，莲花的剑气越来越强大，莲花上面的火焰也燃烧的像是黑夜里最明亮的太阳一般。
凌西辰心里那一点黑色，慢慢又涌了出来，布满了整个心脏。
凌西辰眼睛中央又一次钻出来了那只眼睛，滴溜溜看着四周，然后看到了头顶上像是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雷云，似乎有些吓了一跳的嫌疑。
但是很快，它就稳定了情绪，在它的帮助下，凌西辰的《大梵天剑经》里面领悟的最强剑招已经蓄势待发。
这一招是写这本剑经的人完全秉着恶搞的心态写上去的。
那个写这本剑经的人叫做凌破天，所以这一招也叫作破天。
怎么不叫日天呢，凌西辰自我嘲讽了一句。
倾城身上属于神灵骑士的威压也逐渐释放出来，只是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甚至都不够让他去使用那柄传奇长枪“隆起努斯”的，但是倾城还算是吧长枪紧紧抓在手里，像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一样。
只是他没有坐骑。
“轰隆！”一阵巨大的雷鸣声传遍了整个战场，然后天空就被无数大大小小的闪电布满了，在这一瞬间，整个天空比白昼还要明亮耀眼。
在空中聚集的雷电瞬间产生了无上的伟力，狂风伴随着雷电出现了，猛烈的飓风之下，整个阵地上面原本坚固的堡垒都被掀了起来，飞在空中被那些雷电击得粉碎。
这就是天地之间不可抗拒的伟力，这就是属于天地的力量！
凌西辰几乎被狂风吹倒，但是他努力着保护着背后的阵地上的每一个人。
他突然想到了在前世华夏传说的一个人，那个拿着锤子向着天空挑战天地的隋唐第一好汉，尽管他被雷霆劈死，但是……
凌西辰心里的黑色愈发浓郁，在外面滴溜溜转的第三只眼睛也兴奋地眨啊眨。
他猛然把倾城用右手抓住，就像是一只小鸡一样猛然丢在地上，然后大跨步迈出了阵地。
“姐夫，你想干什么！别做傻事啊！”倾城心里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这个状态下的凌西辰很不正常，难道是在重压之下崩溃了么？
凌西辰不自觉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魔神一般，高举着长剑，朝着天空，露出一张嘲讽的笑脸，慢慢张开嘴，大声吼道：“来啊，来啊！”
倾城挣扎着爬起来，刚才那一下真的很重，差点使得他直接涅槃了，但是又恰到好处没有涅槃，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挥舞着翅膀来到凌西辰身边为他挡下攻击。
虽然倾城很清楚即使是他不死之身去这样抵挡住全部的雷霆也会因为涅槃不及时而彻底消亡的。
因为他只是一个刚刚成为翠凰没有多久的人，在涅槃使用上根本就不够熟练。
凌西辰手上的莲花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火花以及本身凌厉的剑气狠狠刺向天空中依旧在聚集着的雷云，雷云依旧像是起初一样沉重，浩大，只是不时闪烁的雷电在预示着恐怖的力量。
那只不停乱转的眼睛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只是这份力量不是对着外面而是对着内部，凌西辰只觉得身体一僵，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在那只眼睛的控制下的他慢慢把积蓄了无穷力量的莲花，转向了自己，狠狠刺下！
那是一种惊人的恐惧，凌西辰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自己不受控制的情况，在《大梵天剑经》里面这是根本没有记载的事情！
但是凌西辰忘了，在《大梵天剑经》历任修炼者中根本没有一个人会拿着莲花这样的剑，更没有人会受到那种诡异的黑色力量的侵袭！
黑色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于是慢慢缩了回去，整个剑心再度蓬勃跳动了起来。
第三只眼睛这才满意的眨了一下，然后凌西辰就感受到了一阵从心底传来的舒坦的感觉，就像是心底一块大石头被搬走了的感觉。
然后凌西辰全身的剑气沿着他并不熟悉的脉络开始运转了起来，凌西辰一惊，但是马上感觉到了眼睛处传来的善意，而且他也感受到这种运转方式与破天一般无二，只是多了破坏力更为强劲的剑气转换。
凌西辰背后的罗生门上面的巨大无比的眼睛依旧明亮无比，狰狞的白色巨型牙齿狠狠嵌在凌西辰的背上，伴随着的扭曲的触手在四处舞动。
雷电从上面激发出来数道水桶粗细的巨大雷霆，伴随着恐怖的飓风，朝着凌西辰这边席卷而来！
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凌西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高举着莲花，逆着风而行，破开风的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凌西辰躲开了这几道巨大的雷霆，在空中灵活的一个转身，数道剑气像是伸出去的长长的触手一般深入了雷霆内部，雷霆本是一种能量，但是此时就像是冰块一样被打的粉碎。
碎裂的雷霆像是无数块钻石碎片一样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每一块上面无数的棱面都反射着斑斓的色彩。
在天空中，一道巨大的七彩的雷霆正在成形，雷霆在雷云中扭曲着，翻滚着，身上积蓄的力量不断变大，凌西辰甚至是隐约看到了雷霆有神龙一般的龙角和明亮的双眼一般……
“小子，”凌西辰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邪恶的声音，声音似乎很是疲惫，“我是你现在额头上的那只眼睛，曾经的我我属于湿婆大神，但是自从上古时期也就是将近十万年前的灭神之战，我们这个世界的神就全部身殒，这个历史甚至成为了禁忌，不可说，不可言……”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属于神庭太一神皇的影子，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点，你的身上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心魔或者说是邪恶的力量，潜伏很深，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那只眼睛的话语愈发急促，似乎在忙于什么事情一样，“这道七彩雷霆，是当初闻天师的七彩雷龙的模仿，所以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在这之后我就不能确定会有多么强大的雷霆了，甚至是八十一道灭世雷霆的模仿都有可能，所以我会调动你全部的力量，也希望你记得‘破天’真正的强大……”
凌西辰觉得自己似乎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一角真相，急忙问道：“灭世之战的真相是什么？还有，真理之门打开的又是什么的力量？”
凌西辰没有得到回应，而且他意识已经到达了极限，用于激发罗生门保护力量的精神力量也是有限的。
罗生门在雷海之中也是每时每刻都受到恐怖的雷霆洗礼，加上之前在洪灾中受到的伤害，罗生门也不能坚持下去了。
“剑出东方，一剑破天！”凌西辰大声吼出了这一招的剑诀，一道比七彩雷霆还要耀眼的橙色剑气迎着蓄势待发的七彩雷霆直直向上。
剑气映红了半边天。
凌西辰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缩小回来，用尽全身灵力的疲惫感觉席卷了他，凌西辰迷迷糊糊只听到了那只眼睛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
“小心‘真理’……”
在下面的人都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最绚烂的烟花表演，橙色的剑气在前进中分裂出来无数细小的剑气，带着不同的色彩，蚕食着巨大的七彩雷霆，与此同时，剑气不断壮大，而且也带上了七彩雷霆的色彩。
伴随着最后的尖啸声，剑气直直的刺入了雷云和后来出现的雷海的中央，消失不见。
“轰！”像是什么人在咆哮一般，但是这个人一定体型大到爆炸，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不只是阵地上面的人，就连虎视眈眈的恶魔们都皱着眉头捂着耳朵。
天空中盘踞的雷云渐渐消失不见，那道橙红色的剑气依旧在空中骄傲的盘旋着，最后呼啸一声，朝着更高的天空飞去。
太阳又出来了，暖洋洋的，一点也不刺眼。
“看来红莲的计划失败了，这两个人将来一定会成为我们魔族心腹大患，”暴皱着眉头，然后慢悠悠的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截血淋淋的胳膊或者是大腿嚼了起来，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要准备出击了！起码这两个家伙因该是没有办法再来阻击我们了！”
凌西辰在空中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但是自己落地之前似乎被接了过来，然后就感受到了天再度放晴的温暖，但是恶魔们的号角声也再度响起。
“小心……”凌西辰说完这两个字就倒下了。
“这边，挡住炮火，那边，罗斯福将军，带着你的人马堵住那个缺口，小城，你别太浪费灵力了，地狱门神们下一波冲击还没有到来呢！”凌西辰再度醒来的时候又看到了漫天星斗，但是喊杀声和各种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炮火也一直没有停歇过。
刚才那个大喊着的似乎是寒月吧？她怎么到了这边，嗓子都喊哑了……
凌西辰睁开了眼睛，使劲活动了一下自己依旧酸痛的身体，扶着一片焦黑的战壕，慢慢站了起来。
从前方，左方，右方，各个方向都有着恶魔，高大的地狱门神们举着将近三米的巨大塔盾顶着炮火，引领着后面的同样高大穿着各色铠甲的比蒙战士蜂拥而上，地狱骑士们高大的梦魇兽带着他们跳至半空，从上方斩杀而来。
战士骑士们依旧十分沉着冷静，按着长官们的安排有条不紊的前进，后退。
原本也就两千人的零号阵地，凌西辰觉得起码有了五千人，但是大多都是铠甲都破破烂烂的受伤的士兵。
凌西辰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下，苦笑着叹了口气。
周围所有的阵地全部失陷，零号阵地，是最后的防线。
就像是挤满了人的梅杜萨之筏。
别无他法，只能……
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