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哥，莫不是确如凌云所言，这芒丫头真乃万万年前，那位托生？”
“不清楚，不过，凌云既那般说，便不会空穴来风。你我只需记得，那位与你我，与凌云那老头，皆有恩情。话又说回去，若不是那佘家使的些卑鄙行径，那位也便不会陨落。当年我等追随与她的时日，倒是难以忘却……”
“陆哥……”
“无碍，天无绝人之路，何况我们这些苦仙。真要如凌云所说，不是还有一线希望？我等只需谨记凌云所言，泄不得半点消息！”
“嗯，不过，是不是该知会下那些人？”
“不必了，人多嘴杂。”
……
山门广场处。
“历丙，你先来试一试。”我放下手中扫帚，招手唤过历丙。
“芒导师，我虽是好奇，但实在试不得。”
“为何？”
“如若不成，着实有些丢人。”
“丢人？如何丢人？我将将那番姿态，且不觉得丢人。你竟与这尚不知自己能不能成之事觉着丢人？是我高估了你，还是你原本就是怕事之徒？脸面与你当真那般重要？”
我有些生气，将将才觉着这历丙与旁人不同。一来我方才尴尬场面是他化解，心中感激与他。二来，他乃第一个发问，旁的弟子都是觉得新奇，却是不敢开口。至此，我才唤他出来演示，却并未想到他居然这般畏缩。
“芒导师，这与你说的那些无关，……”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话一出，我却有些悔意。这激将法确实不够高明，怕是会伤到这小心的心。
“我如何不是男人，试就试！”
历丙跨步而出，背与我，面向一众弟子，从他面部表情，不难看出，他应是恼怒了。
也确实，谁能受得了一女子质问自己是不是男人？
心中目的达到，不觉一阵窃喜。到底是活的久些，这些个后生晚辈心性还是不够沉稳。
“凝视扫帚，口中默念方才我教与你的口诀，单手掐诀。记住，一定要用意念控制住扫帚，切不可分神。”
历丙回身与我点点头，不再含糊。
“喝，来！”
三息之后，历丙突然猛喝，单手成爪，目光死死锁于地上那把扫帚。
却见那扫帚原地旋转几圈，飞起不足三寸高，便啪嗒落于地上。
“口诀与手诀皆是无误，然后力不足。我且知道那扫帚起身，你心中欣喜，断了心神。再试一次，莫再范同等错误。”
话虽这般说，我心里着实惊讶。
这是何等天赋？也太惊人了些！虽比不及我当初一试便成，但也是没有几人能做到他这般，只一试，意念便与那扫帚互通。
“喝，再来！”
历丙再次轻喝，那扫帚不出我意料的落在了他手中。
“很好，大家看到没有，就是如他这般。历丙你且先回去，下边谁再来试一试……”
“等等！”
历丙打断我的言语，却是古怪的瞧着我。
望他一眼，却见他嘴角噙笑，心里一阵发怵，莫不是他意念太过集中，烧坏了脑子？
“芒导师，我方才闻听有人质疑我是不是个男人。可有此事？”
呼，原来是为这事。还好并非脑子烧坏，否则我必悔恨自己断送了个天赋极高的弟子。
“我是那般说过，却也是为了激励与你。”
“激励？我看不然。芒导师若真是为了激励我，我倒有个更好的法子。”
“说！”
“芒导师可有中意之人？”
“你问这做什么？你只需安心修炼，认真练习我教与你的法术。”
我心里一阵诧异，当真是个胆大的弟子。不过，这胆大与我来说却不是好事，因为我心中有些不快，面上有了些怒意，言语也少了和善。
且不说我是授他们法术的导师，单单我一女子，遭人这般询问，换谁也不见得有好脸色。
“芒导师只需回答有，或者没有！”
“没有。”
“如此便好，哈哈。那我倒是有机会与芒导师证明，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你……”
我心中气极，竟一时语塞。
这个脸皮堪比山门那般厚重的烂人！
刚欲发作，好生教训一番他，却见他悠然自得满面笑意的回到了一众弟子当中。伴随着还有一众男弟子会心一笑，趣味盎然。
我心中一口恶气，委实无处发泄，只得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还有谁，谁还要上前试一试！”
却是无一人再上前来试验。
我一见这般光景，心中怒意喷发到极致。却是气极反笑，目光盯着这一众弟子，心中有了主意。
“很好，既觉着自己都已习会，那我也无需浪费自己时日，省下了自己口舌。明日，一一与我上前演示，不成功者，也不必着急再前来听我授业，什么时候会了，就什么时候再来！”
一番言语，下边一众弟子皆是目瞪口呆。或许他们觉着我这女导师尚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何况今日第一次授业，更加不能为难他们。
可他们的如意算盘，真真的打错了。
似是怒气更甚，转而看了眼历丙方向。却见他玩味的瞧着我，毫不避让。
我知晓他是觉着自己已经习会，不必担忧明日演示。
“还有你！你，历丙，瞧见山门前那石狮没有？你与旁人不同，明日，我希望你能隔空取到那石狮。我瞧着那石狮也就五百来斤，与你这般真男人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你若明日不能成功，也与我方才所说一般，何时行了，何时再来听我授业！”
……
“芒导师，我口诀还没记牢！”
“芒导师，那手诀是该小指弯曲还是食指弯曲，再演示一片可以么？”
“芒导师，我要上前演练，请多加教导。”
“……”
我瞧了眼这些好学的弟子，心中颇感欣慰。当真是勤奋，这都快午时了，还央求着我指导。
“既然大家这么好学，我也不便扫了大家兴致。这样吧，由左边开始，挨个上前演示。历丙，你就无需演示了，先去与那石狮沟通下情感吧。”
话音一落，众弟子皆是一副可怜与同情目光瞧着历丙，那模样，真真的让我见着暗爽。
倒是历丙，真是去了石狮那边，也不知道琢磨什么，摸上摸下，偶尔沉思。
我心中暗爽未毕，却见得他这般模样，他不会真想着隔空取过来五百余斤的石狮，然后单手抓于手中吧？哈哈！不过，与我凌云师尊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还等什么！”
我见那一众弟子皆是瞧着历丙，却是不见上前演练，索性恶人做到底，再次怒吼。
这档子，那最左边的弟子方才醒神，慌忙上前，与我一鞠躬，开始演练。
“注意，意念要集中。口诀要默念，切莫发出声响。”
“很好，下一个。”
……
直至所有弟子皆是演练完毕，那历丙尚在石狮前思忖。
这些弟子中，除却上官木与李达历玉等几个人资质过人些，其余的就有些入不了眼。特特是那落凤英，一声姐姐唤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然则连扫帚都动不了分毫。
此时，我尚在考虑，是否对那历丙苛刻了些。
然则一想起适才他轻薄我的言语，顿时觉着这般刁难他都是轻巧的，我还考量着是否让他把那些个厢房与我隔空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