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友小酌
坤讯公司位于海淀区西二旗城铁旁的云顶高科，一座刚落成不久的5a写字楼。尽管设施先进，齐全，但周边配套尚未跟进，那个年代还很荒凉。
除了孤零零的一座大厦耸立，典型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写字楼里的北漂族每天午餐后，没地方可去，成群结队的围着楼下的草坪转圈圈，三三两两，散步，聊天。
顺理成章，每天的午餐时间，就成了章睿、吴正和增进了解，娱乐八卦的时间。楼里哪个美眉身材好，公司哪个妹子是单身，是两人乐此不疲，永恒的话题。
跟后来在华宇的表现一样，章睿属于慢热型销售。在坤讯公司第一年业绩相当惨淡，几乎到了被劝退的地步，但是转过第二年，章睿跟的几个大项目纷纷落袋，一跃成为公司sales。
这一年坤讯在市场销售领域的业绩可圈可点，各部门捷报频传。正当章睿打算抡起胳膊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公司被另外一家大机构看中收购，借壳香港主板上市，原有的所有业务都被砍掉。
两年辛苦打拼的市场份额和品牌就此烟消云散，人力资源总监是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中年大姐，在销售的散伙饭桌上，聊起公司销售团队的历程，直至动情掉泪。
无奈落花流水春去也，那次聚餐之后，这个生龙活虎的销售团队终究还是戛然而止，各奔东西。
那年的岁末，春节将近，当人们都在盘算如何支配年终奖金，如何跟家人、朋友团聚的时候，章睿需要考虑的是要尽快寻找一个新的老板和东家。
如何面对眼前团队分崩离析，如何冲淡失业的落寞，如何面对老妈那满面的皱纹和霜白的两鬓，似乎这些才是他那个春节的主题。
失业的寒意，夹杂着新春的雪花，席卷着章睿的内心世界，他站在中关村的过街天桥上，望着熙熙攘攘的路人，心中一片茫然：难道这就是自己向往的生活？难道这就是自己选择的人生？难道，他当初执拗的选择就是一个错误？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是呀，那首老歌就是这样传唱的，但是，显然不能指望经历过风雨之后就一定会等到彩虹，除了有足够的坚忍去咽下失意的酸楚，苦盼那若隐若现的好运，想要守望到那抹绚烂的惊鸿，更多的，还需要坚持，像傻瓜一样的坚持。
春节过后，为了不引起家里人怀疑，章睿依旧按正常上班的时间返回北京，由于住的地方没电脑，他就晚上在网吧里投递简历，白天参与各个公司的面试。
最终，经过两轮面试，章睿入职了华宇公司，而吴正和去了另外一个做杀毒软件的公司，两人聚少离多。尽管激情无法继续燃烧，但毕竟都还在北京，时不时约着一聚。
嘟、嘟、嘟，章睿电话响起，“我马上出地铁了，你下楼吧”。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吴正和嘈杂的声音。
吴正和正宗湖南人，吃饭的口味也相当的湖南。章睿公司楼下有一家毛家湘菜馆，尽管档次不高，但味道深得吴正和赞许，两人聚会，几乎每次都定这里。
章睿一进餐馆，吴正和已经坐在一个角落点菜了“搞个干锅牛蛙，再来个腊肉香干”。
吴正和非常钟情湘菜，知道章睿不太吃辣，自己又是无辣不欢，每次点菜，特意给章睿叫个不辣的，共享美味。
“上午项目，搞定没？”吴正和咂了一口大麦茶，立即追问章睿上午项目的情况。
“一切尽在老夫掌控之中”章睿得意洋洋同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哎呦，今儿这顿饭意义重大啊！看来采购中心那个妹子搞定了？”吴正和盯着章睿，一脸坏笑。
“别说，没有这丫头，项目还真难说，有两家公司下大本钱了，我们本来是打不过的。”章睿悻悻的说。
“也是命好，开标当天，驻现场的业主代表换人了，原来当天有两个项目开标，那个主任临时去另外一个更大的系统集成项目开标现场了，这边放了一个处里的技术充数”。
“这个小年轻，哪懂得深浅，估计让唐青一通纪律宣读，吓唬的啥都不敢说了，哈哈。”
“业主都没啥态度，那自然就得看专家的现场发挥了，时也，命也。”章睿拉着长长的尾音，得意的忘乎所以，又抿了一口茶。
“这项目业主那边没安排专家？”吴正和也是老销售，自然知道项目投标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