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十二
“操你妈的老鼠！你们到底想干啥！”
李队长青筋暴突，又因为被绳子绑了个结实而愈发得显得他肌肉线块分明。他双眼爬满了血丝，又有向外暴出之势。血红的颜色由那狂抖着的面颊开始向全身扩散，使得全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狂烈地颤动，震得那个绑住他的绳子咯吱作响。
老鼠见状，生怕李队长将绳子挣断，就干脆将他踹到用枪抵住。
叽叽叽喳。
“它，它说让你别动，后面还有好戏呢。李长官，救救他们吧！朱武害怕！”
朱武一边拭去鼻涕，一边朝李队长哭嚎着。
“你哭啥！闷上！告诉狗日的，它们弄我的弟兄们，我李某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要割了它们的舌头！戳瞎它们的鼠眼！杀了它们全家！”
叽喳喳叽。
“它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不和我们合作，他们都是在替你受的刑！'”
“朱武！别再说下去！”
叶红打住了朱武——她明白老鼠在下套了。
“呸！我还怕它说？要我当叛徒？那我的兄弟都白死了？”
李队长的口气开始有些软了下来。
喳叽叽叽？
“它问”
“朱武！住嘴！”
“让他说！”
“它问，'那你不再为你身后的最后一个光头兄弟考虑考虑了？'”
“朱武！李队长！别被老鼠给蒙了呀！”
李队长一身的肌肉开始松弛下来，向外突出的眼球也原路退了回去，眼神呆滞。再细微些，方才充斥他整对眼球的血丝，在他不知是哪一次的眨眼时，幻成了雪，又化成了泪，积成了山洪，从眼眶中一泄而出。
李队长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与谁倾诉情感。可是谁也听不清他的言语，只是看见他那两片乌紫色的双唇在停不住的蠕动。总之，那是一个老鼠绝对作不出来的表情。那是独属于人类的最为痛苦，最为动情的神情。
叽叽喳喳。
老鼠又开了口。
李队长身后的最后一个光头士兵挺直了腰杆，面无惧色。他淡定的从李队长身后走向老鼠，“来啊，爷爷不怕！”，又转过身去面向李队长，“队长！我挺得住！别软！”
光头昂起了光头，闭死了眼睛。
叽喳叽喳！
老鼠见他的模样有些气急败坏，冲上去将他撂倒。
叽喳叽喳。
老鼠抽出了一把剃刀。
叽喳叽喳。
老鼠端来一碗清水，从光头的头顶淋下。
叽喳叽喳。
从光头的额头上方开始，割开一个口子。
叽喳叽喳。
老鼠将光头的头皮平均分成了三块！
叽喳叽喳。
从头皮中间一块的地方，老鼠用剃刀贴着头皮缓慢的插入。
叽喳叽喳。
将剃刀往上一撬，一块巴掌大小的头皮变从头顶分离开来，露出一块血红的肉。
叽喳叽喳。
老鼠手起刀落，割开了头皮与光头的最后的联系。
整个过程，光头士兵一声没吭。直至老鼠已将那块头皮端在爪子上欣赏，光头士兵才猛的昂起了那颗令观者感觉心脏骤停的头颅，仰天长吼鲜血从他的头顶慢慢地渗出，顺着两侧尚且保存完好的头皮，染红了脸面。光头以面朝天，翻起了白眼，喉咙里发出了公牛一般的喘息。
叽喳叽喳！
老鼠用清水清洗了剃刀，又要上前继续。
“别了！别了”
李长官彻底崩溃了。
“我合作！我他娘的合作！”
他失声痛哭，双手十指插进了被血水浸透了的土里。
“住手，住手吧”
天空仍然是灰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