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赴宴
相亲之后，欧阳起很长时间也没跟苏文雅联系。
谢姐网上问过苏文雅约会的怎么样，对欧阳起的印象怎么样。
苏文雅很感激地告知，小伙子是不错的，衷心的感谢谢姐。只是感觉不是特别合适。
“那你们自己处吧，我就不参合了。就当是一个朋友相处吧，多认识个人总不是件坏事。”
苏文雅说好的，但也从未主动联系过欧阳起，心想，那天的表现应该让欧阳起知难而退了。
这天下午，苏文雅在家里光着脚写作，欧阳起给她发了信息，问她住处怎么走，说就在她家附近。“我记得你上次说你住在北照门附近，我给你带了份小龙虾，你尝尝。”
苏文雅觉得这人好久不联系，突然带来一份小龙虾，很奇怪的感觉。
欧阳起回道：“发达了这次。有个客户在我那里吃了一次小龙虾觉得好吃，这次请宴席定了二十桌，让我给送二十盘小龙虾，我看你在这附近，也给你带一盘去。”
苏文雅不好拒绝，说让他在某某街口等。
苏文雅简单收拾了一下，也不化妆，穿着拖鞋就下去了，心想这还不吓坏欧阳起，肯定不会有其他想法了。到了街口，发现欧阳起焦急地在那里张望。
欧阳起带着一定太阳帽，帽子上有几个字没看清。汗珠顺着欧阳起的脸庞滑落，机械手表镜面的光芒反到了苏文雅的眼睛里。苏文雅拖拖拉拉地走过来，欧阳起迎了上去，将手里的食盒交到了苏文雅的手上。
苏文雅惊叫道：“包的真精致！”小龙虾塑封过，盒子像蛋糕盒子，印着欧阳起的店名：雄起小龙虾店。
欧阳起笑着说：“客户提前一周就打电话了，所以提前准备好的。别说，这次外卖给我提供了新的思路。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店里，改天约你吃饭。”
省了寒暄的麻烦，欧阳起开着自己的面包车消失不见了。
苏文雅反而有些愧疚了，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欧阳起真的只是送了一盘小龙虾，还以为他会借机约她吃饭什么的，所以才故意不打扮。
小龙虾还是温热的，苏文雅回去看看也快到了吃饭的时间，索性熬了点粥，对着一盘小龙虾吃了起来，味道果然不错。
苏文雅给欧阳起回了信，说：“谢谢了，小龙虾很好吃。”
过了很长时间，看到欧阳起回了一句：“这个时间点是我最忙的时候，见谅，刚看到。很高兴你喜欢吃，以后来我店里来吃新鲜出炉的吧，更好吃。”
“好啊。拉我的朋友都去吃吃，也算帮你宣传下。”
“那感情好。我的店下午开门，晚上两点关门，你都可以来，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好给你留个包房。”
“要忙那么晚呢？”
“是啊，一般收拾完店里，四点我才能到家睡觉。”
“真够辛苦的。”
“小本买卖，就是这样。”
……
欧阳起笑着跟苏文雅说，这么多年胡乱折腾，都没时间谈恋爱了，也没折腾出个所以然来。
苏文雅回说，倒是有几分佩服他的勇气。
从与欧阳起的聊天中，苏文雅渐渐了解到，欧阳起的家境并不好。父亲从他记事起就在城里打工，负责周边几个小区房屋维修工作，而母亲随父亲来到城里，给人做保姆、拾荒补贴家用。好在他和姐姐比较争气，都被父母供养上了大学，姐姐已经嫁人，工薪家庭，日子过得还不错。他和父母还住在一起，但没有买房，家里一直租的房子住。
欧阳起叹息说：“一直想让父母住的好点，想要挣个大钱，却一直没挣上。他们辛苦了一辈子，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我这几年折腾得没攒下什么钱，开了这么个店，去年装修又花了60万，借了一圈亲戚的钱。都说生意赚钱，表面风光，其实都是负债。”
“你们家是怎么跟谢姐认识的呢？”
“我妈给谢阿姨家儿子做过保姆，他儿子跟我差不多大。两家从小走得比较近。后来儿子大了，不请我妈了，但有时候他儿子没人照看，我妈就帮忙照看。”
原来如此。看来谢姐没有说错，确实算熟悉的朋友。
苏文雅终于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约上孙楠、小师妹、苏小小还有梅丫头，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去了欧阳起的店。这时候，已经是秋天。
欧阳起提前把包厢定好，等着他们到来。
约好七点，梅丫头大概六点半就到了，服务员听说是“春秋”包厢，把梅丫头领了过去。梅丫头进了包厢，找了个最边的客位坐了下去，然后掏出手机胡乱玩着。
欧阳起走了进来，发现梅丫头安静的坐在那里，就上前打了个招呼，说：“兄弟是文雅的朋友吧。”
梅丫头点了点头，冲欧阳了点头，笑着问：“你也是来赴约的么？”
“我不是，我是这个店的老板。也是文雅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网上认识的，在一个论坛一起写文章，关系算比较好。”
“原来是个才子。”欧阳起竖起了拇指。
梅丫头脸红了，说都是写着玩的。
“兄弟是干什么的？”欧阳起问。
“写代码的。”梅丫头回道。
“代码是啥？”
“就是程序。软件。比如你们记账那东西。”
“哇！高科技，太佩服你了，这东西都会。最羡慕你们这些摆弄电脑的人。”
“还好吧。”梅丫头挠了挠头。
欧阳起说：“你先忙，这个点正是我最忙的时候，先不招呼你了。以后咱们接着聊。”
梅丫头怔怔看着欧阳起的背影，心想，这个人倒是挺随和的。
一会儿小师妹和苏文雅一起来了。欧阳起亲自把他们引进了包房。
“嘿。看不出，这人还挺帅的。”欧阳起人没到包房，就去忙了。小师妹铜铃般的声音传到了梅丫头耳朵里。
梅丫头站了起来，嘴里胡乱应呼着：“你们来了。”
苏文雅笑着说：“你来得倒早。”
小师妹瞪着天真而好奇的眼睛打量梅丫头，打量的梅丫头不好意思起来。
“呀，你就是梅花主人呀，”小师妹笑弯了腰，“人长得不赖嘛，不过跟这名字可对不上号。”
苏文雅笑着揶揄，是不是很奶油小生的感觉。
“是呀。也不像个丫头。像个小跟班。”
梅丫头有些满脸黑线了。
苏文雅圆场说：“别介意，你长了一张谁都想欺负的脸。”
梅丫头一扫拘谨，故作委屈状说：“无所谓，反正我也被欺负惯了。”
孙楠过一会也来了，说：“这里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还以为是个档口，竟然有小二层，装修的挺有档次，然后还有包间。你看到没，他不光卖小龙虾，还卖烧烤、海鲜，这家伙心挺大。”
苏楠站在门口，冲外努努嘴，似有深意地对苏文雅笑着说：“我觉得人不错，怎么样，相亲也是有好人的吧。”
苏文雅瞪了她一眼，招手说：“快进来吧你。”
小师妹噘嘴了，说：“师姐，你说的朋友是你相亲的对象呀。商人怎么配得上咱们师姐。”
“小孩子家家的懂啥。”孙楠说。
小师妹又对孙楠没了好感，哼了一声。
苏文雅说，普通朋友。
梅丫头插话说：“人不错。刚才看我一个人，还让人给我送了些瓜子和茶。”
孙楠问：“今天几个人。”
苏文雅说：“今天还有一个姐姐。”
梅丫头汗颜说：“就我一个男的啊。”
苏文雅笑着说：“我们就没把你当男的。”
梅丫头满脸黑线的盯着苏文雅以及对面三个女人，看到三个人都深深点了点头，翻了个白眼，说了句：“郁闷。”
孙楠嘻嘻笑着说：“你倒挺有意思。”
苏文雅逗趣说：“接下来这位姐姐可厉害了，帅哥杀手，梅丫头你可小心了，小心被吃了。”
“谁说我坏话呢。”苏小小已经站在门口，脸上故意露出忿忿地表情。
“你行呀，相个亲，还能混个吃的。那一米八大个儿，你没看上，留给姐，姐替你消费。”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互相介绍了一下。
梅丫头免不了又被奚落一番，苏小小笑着说：“梅丫头，那就难怪了，公子离不开丫头。啥时候临幸呀。嘿嘿。”大家笑作一团，梅丫头的脸更红了。
苏小小因为年纪最大，坐在主座上，孙楠和苏文雅各陪在左右，小师妹坐在苏文雅旁边，梅丫头坐在小师妹旁边。
“你说说，这是什么心态，我一来就看他家包厢的名字。人家都说包厢名字体现一个老板的品位。有些人爱用词牌名，比如沁园春、临江仙，有些人爱用梅兰竹菊，有些爱用山水的，你这哥们倒好。我们的包房秋’，我想着那另一个叫‘冬夏’吧，结果过去一看，叫‘战国’，然后发现还有个包厢，叫‘秦’。你说说看，就三个包厢，怎么看也不够顺溜。”
苏文雅笑着说：“你还真是好奇害死猫。人家爱叫什么，你也管得着。”
“切，这你不懂了，吃不光在吃上，还要吃文化。”
小师妹听的过瘾，苏楠觉得这人真矫情，不就是个吃么，非要整景儿。
梅丫头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只是看着四个女人笑成一团，不停地你一言我一语，包厢热闹极了，心想，都说两个女人顶上一千只鸭子，眼下，他这里有两千只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