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苏文雅回到住处,看到孙楠留言说,她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问苏文雅回了没有。
苏文雅回道,已经回到了家。
孙楠留言让苏文雅以后少跟苏小小联系,感觉苏小小有点疯癫,说话不正常,脑子有问题。
苏文雅笑着回道,苏小小只不过是思想过于前卫了,虽然她也很不认同苏小小的生活方式,但每个人有自己活着的方式,我们应该给予尊重。
孙楠愤愤地说,“你早晚要被她带坏了。”
苏文雅没再回,发现手机有母亲的未接电话,顺手拨了回去。
母亲嗔怪地说,怎么这么久了才想起来回电话。
苏文雅不置可否,只是说跟朋友出去聚了一下。
“你一个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总是一个人到处跑,尤其是晚上!”
“没什么好怕的,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每次听到母亲的声音,苏文雅的心情就难过起来。
母亲说:“你呀,真是的。还在怪我们。”
“我没有。只是心疼你罢了。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好着呢,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也吃得好,睡得好。”
苏文雅知道母亲说的都是假话,现在她患有糖尿病,还有高血压,每天要吃多种药,怎么会好受?母亲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苏文雅的祖母还健在,且腿脚不利索,下地上个厕所需要母亲掺扶才行。
母亲干不了什么活,经济来源基本全靠苏文雅邮寄的生活费。而父亲自从她有了工作,能够挣钱以后,基本就不太管家里的情况,按照他的说法,也该让姑娘知道知道承担一个家庭的重担有多么的累。
父亲其实也没有什么钱,只是自己总能想点法子赚点钱,不至于把自己饿死,但是凭着从年轻时代就有一张扯牛皮的嘴,竟然还有别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苏文雅原来也想搬回家去跟父母同住,这样也能照看母亲和祖母。但是没住多长时间,就发现有诸多不便。父母分房睡,祖母住在单独的小屋子里,所以回来只能跟母亲睡,母亲照顾祖母本来就睡不好,自己想写文章又需要私密空间;尤其是父亲完全不怜惜母亲的身体,隔三差五的找茬大吵一架,弄得她根本无法安心写作。
为了让母亲经济好过一点,苏文雅只能游走在这个城市间,不停地的写各种稿件。苏文雅一部分钱给了母亲,也积攒了一些积蓄,随时应对母亲的意外。
“最近,我那老爹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哎,不理他。过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你也大了,哪天我们离婚你也不要感到意外。”
苏文雅叹息了一声,说你们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我耳朵没坏的话,我们家的经济还算过得去,说不定你们的感情也不会到今天这样。”
“你不要有这种想法,跟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有这病,你爸还有点愧疚,也许早跟我离了。现在他唯一有顾忌的就是你的奶奶,等她下世了,应该就会跟我离了。”
“如果你和他离了,你和奶奶由我来照顾,反正这几年他也没怎么顾家。”苏文雅恨恨地说。
“别傻了。你能挣几个钱。我把你奶奶伺候走,他想怎么折腾由他折腾去,若我还能再活个几年,我也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苏文雅无语,她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大了起来,想象着父母真离婚了,将奶奶和母亲接来,将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自己眼下的能力果真是吃不消。
苏文雅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悲凉。想着母亲已经被一个已经不爱的男人实际上抛弃了,还在照顾这个男人的母亲,如此隐忍让她难过至极。
她曾经说过:“爱情就是我爱你,你爱我,一方不爱了,就分开,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始终不理解看似伟大实际操蛋的牺牲论,评烈士吗?”
然而面对母亲,她却无法救赎她走出这个困局,只能任由她做个烈士。这时候,她真希望她不为钱而烦恼,那么一切的困局将迎刃而解。
“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家这边可能要动迁,听说铁路正好经过我们这里,到时候赔偿款也能分个百八十万,你也不用那么累了。”
“这可不见得是好事,你们还不是要考虑住在哪里,况且我那老爹还有个小三等着分钱呢。”
“哦。说的也是,你这一说,我倒觉得你那臭爹会干出这样事情来。”
苏文雅觉得只能祈祷自己发财了。
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虽然父母吵架,父亲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缺了她的零用钱。不知道何时,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变得越来冰冷起来。
她和崔杰有一年在旅游的火车上遇到了一个医生,他得知苏文雅是个聋子,就告诉她现在有电子耳蜗可以恢复听力。她和崔杰大喜过望,查了相关资料,果然有这样技术。她兴奋地给母亲看,母亲黯然的说,当初病急乱投医,知道有这东西的时候,家里的钱已经折腾光了。父亲虽然投机挣了一笔钱,但是勉强不欠债罢了,听说这东西很贵,据说是外国货,要十几万,真是拿不出钱来,打听说外国人的东西对汉语认得不好,当下也不敢试,也找不到好的大夫做这方面手术。苏文雅也没有敢再提这件事情,没想到父亲却一直记在心里。直到有一天,父亲兴奋地跟她说:“丫头,电子耳蜗有国产的了,他们说你这情况成功率很高,因为是新产品推广,还有手术资助呢!”
虽然国产的差强人意,并且自从恢复听力,却给苏文雅带来了头疾,可是能恢复与世界的再次交流,她是由衷感激父亲的。
“父亲是爱我的,可是我却忍不住不恨他。他可以对女儿柔软,但是他对自己的女人却很绝情,那个小三又是什么样子的人呢,她能让自己的父亲柔软吗?而且,她正一步步地将父亲这个男人从母亲和女儿身边夺走!”
与母亲聊完,苏文雅看到欧阳起发来的信息,问她回了没有。
想要回句已回,又觉得没有意思,怕是欧阳起还会跟自己罗唣一些其他的话来,而自己实在没有换洗的心情应付,索性将手机扔在一旁,连洗漱也没有,就睡到了床上。
她想,爱情,操蛋的爱情,这世上如果只有男人或女人一种生物,想必就不会有这么多婆婆妈妈的屁事儿。
欧阳起见苏文雅没有回复,心里有些担心,但是又不敢打电话,想起留了梅丫头的电话,就给梅丫头打了电话。梅丫头因为喝了酒,已经睡着了。被欧阳起电话震得一个激灵。
梅丫头说,他也不知道苏文雅回了没有,问欧阳起为什么不打电话问苏文雅。
欧阳起尴尬地说,她有点拒绝我。
梅丫头仿佛明白了怎么回事,说他去问问,于是拨通了苏文雅的电话,苏文雅迷迷糊糊地问:“谁呀。”
“公子,梅丫头!你回了吗?”
“回了。你真是的,人都睡着了。”
“哈哈,回了就好,你家欧阳大哥把我吵醒,我把你吵醒,心理平衡了。欧阳大哥怕你出事,让我问问你。”
“嗯。你跟他说,我已经回了,让他别担心。我可能喝多了,先睡了。”苏文雅挂了电话。
梅丫头告诉欧阳起苏文雅已经回来,并已睡下,让他不要担心。
一颗石头落地的同时,欧阳起有些怅然若失,看着手机始终没有回复,叹息说:“她果然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