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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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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十七 雪遍蜀山当绝世,鹘隼落集惊鹪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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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来了,蜀地的高山已经白头。

  它们为谁发愁呢?

  为一切。

  开元六年正月十一,正在宵内,一片其乐融融。

  万家灯火通明,在长平山上却是冷冷清清。

  赵蕤站在山崖前的大石上,望着。

  “先生…”李白叫了声赵蕤,而赵蕤却招手,让他到大石上来。

  “太白,你来此多时,我知你天资聪慧,不需学些百家经纶。”赵蕤抚须,“你定然知晓我醉心研学纵横王霸之术,只因我想辅佐明君,使天下太平安乐。虽然好似痴人说梦,但我愿为百姓安居之盛世奉献一切。”

  李白点头,他明白赵蕤的苦心。

  “虽然裴将军跟我谈过高力士是否权奸,但我仍不敢否去我的想法。宦官手中握有权势始终是朝廷的隐患,就而今形势我已然不能入朝辅政,难以为民为国为君谋利。我想把我毕生学术教给你,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这心愿。”

  “白数月来承蒙先生教诲,明先生鸿鹄之志,今先生遗志,白必遵之。只是…不知先生又将何处去?”

  赵蕤仰天长叹,“天下学问难透十一,你心怀绝非燕雀之利,不会拘泥在我这里。我,不过一介书生,纵横百家又如何?不过是个位卑的乡野之士。你若有心,待拜官之后,有缘相会罢。”

  说罢,赵蕤负手而去,留李白独自沉思。

  江湖,庙堂。又何从取向?

  美人,江山。又何曾兼得?

  反复观之,自己的初心是什么,自己的未来又会是什么?

  “三尺氍毹八尺招,一医医国任鹪鹩。”赵蕤写的两联挂在堂间的两根柱子上。

  李白坐在屋檐下读着药书,赵蕤在屋里校抄着自己的那本著作。

  赵蕤坐着,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地校抄着。一坐,便是两日,茶饭不思,夙夜不寐。

  李白知他个性执拗如此,也倒是没有招呼他。各顾各的,一个努力学,一个努力抄。

  一晃过了一日,日薄西山。

  紫毫的笔搁下,合上书页。赵蕤站了起来。走到门边。

  李白在院中饮酒用饭。

  见到赵蕤走了出来,李白自觉地盛了点饭放在一旁。赵蕤微笑着。

  端起饭来,赵蕤狼吞虎咽。几日恍若修仙,不饭不寐。显得赵蕤略有清瘦了。

  “先生。”李白拿起一只酒杯,递到赵蕤面前。

  手将酒杯打翻在地,抬起酒坛大肆痛饮。

  李白从未见他如此放纵,不拘一格。也未曾见他饮酒,至少在自己面前。

  但回想起裴旻说他曾也是游侠仗义,想来他忍下太久,释放天性了罢。

  喝着,赵蕤脱下上衣,赤膊上身,人到中年却也健壮,走到墙边取下那把锈剑,在院中打磨起来。

  没有丝毫顾及李白所在,只是做自己的。李白也没有去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锵!锵!”几番下剑上的锈迹悉数磨洗去了。寒光乍泄,剑气萧森!

  好剑!李白心中暗呼,未曾想到这把剑的魄势绝不比父亲所授的霜明低。

  赵蕤穿上衣服,也不顾身上汗珠点点,按着剑便撂下一句话,离去了。

  “会友人,相去三日,无须担心。”

  渐渐没了身影。

  但,会友又怎生带把剑去。那把剑又是什么来历,竟消得锈迹锋利犹在?

  不解也。

  无奈,又需三日光景。

  不会又要采三天的药过过吧?

  山涧小道。白衣人手持宝剑,目中无神。

  “‘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心若死灰,何须再看。’

  ‘你曾说过一起快乐的生活,而你却!却跟着那个牛鼻子入了坤道!’

  ‘赵施主毋须多言,羽真之心,日后自有分晓。无量天尊!’”

  赵蕤走着,满头大汗。匀加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嘿老铁,请问山顶怎么去?”

  一个声音呼道。

  赵蕤只见那人打扮怪异,像是个杀手一般,便没有回头理他。“沿路去。”

  一样,撂下话径直走了。

  “嘿,这么犟。”那人顺着路去了,轻功了得。

  李白站在院前的雪地里,持着霜明。对于他来说运起剑来早已是行云流水的事了。

  山顶上的积雪格外的厚实,没过了脚踝,将近腿肚。不过这倒不足以成为阻碍他练剑的条件。

  “唰唰…”剑锋所走之处带起溅雪,斩风声响。剑越舞越快,在裴旻的指点下,李白的剑已能带起气流飞旋,至于成一风团。这样的剑术恐怕一般的江湖人士也难以做到罢。

  李白,如此之子,不论诗赋文学,还是剑术武道皆是机灵聪颖,极具天赋。想来日后必然流芳百世,名镇武林啊。

  收势,脚下已是地面,雪早是被气旋分开两边。李白已是满头大汗。

  “呼!”

  远天一只黑点化为飞影,肉眼难捉,迅雷之势没入李白右臂,血迅速洇湿了衣袖。一只飞箭!

  “呼!呼!呼…”接连数声,霎时间满天若飞雨,何其壮哉!飞箭齐发!

  李白见状大惊,难以顾及那么多,左手抄起霜明,闪身躲进屋内,反脚合上房门。

  这几步看似简单,实为与万箭齐发相赛跑,稍有闪失耽搁,落得乱箭百孔的惨剧。

  飞箭已至,钉在房门上咚咚作响。有些破窗而入,在梁柱上,家具上,如刺猬一般。

  事件突然,又在无意之间受了重伤,果然措手不及。况且赵蕤刚走,不知如何是好。

  硬扛当然不可,毕竟来者在攻击之上已占优势,何况自己右臂中伤,如何持剑?

  刹那间,灵机一动。

  强忍疼痛,拔出在右臂上的箭矢,迅速取些纱布与草药止血。但还是无法用力,强行用力恐怕伤口难以止住了。

  翻身上梁,揭开屋顶一个口子,钻到房顶上匍匐。静静观察。

  但四周朦胧,怎能看得细致。也只能偶尔见几顶士兵的甲盔,依然难分虚实。

  “嘿!小子你干嘛呢?只看不杀几个意思,你以为看春宫吗!”

  李白回头观望,顿时惊诧,不知其后何时出现一人。

  来人蹲在脊兽上,可见轻功了得。

  其扮相十分奇异:黑纱巾罩着头,套上一只竹编而成长长的面罩,面罩两边插着似龙角的金属。

  身着一袭黑色链甲,由肩及腰系蹀躞革带,带上嵌三只铜兽头,兽口中分别咬着黑白红三剑。

  “你是什么人!”李白左手按剑,有所防备。

  黑衣人有些发牢骚了,教训起李白:“你这小子,毋须防备,要害你你早已身首异地了。别管我是谁,大爷是来帮你杀人的人。”说着,从腰间拔出黑剑扔给李白,“要杀人,用我这把,不须脏了你的,虽然只出了三千人,你只需来个一千人开心一下,其他的看本大爷的了!”

  说着黑衣人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这是有多喜欢杀人…李白心下拊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句话,说得平静,却极其疯狂。“因为我喜欢杀戮。”

  “…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听得李白也有些心里打怵。

  又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剑中魔。”

  沈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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