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马
景务晗眼睛闪过一抹深思,越发觉得自己不了解这个女人。末了,说道:“以后,你便每天跟着她,每晚回来跟我禀报她的行踪。”
“是”,说罢,地上的黑衣人没了影子。
景务晗手中的白玉茶杯转来转去,低声念了一句:“为何我会对你感兴趣了呢。”
“王爷”,一女子深夜前来,推开了景务晗书房的门,扭着腰进去了。
这女子便是当朝武将的女儿宋黛盈,明明长着柳眉、细眼、艳红色的唇瓣,却只偏好白莲花般颜色的衣裙。这些日子,她早已获得了随意出入五王府的资格。
景务晗此刻本不想见她,可是……她以后必须得是他的妻才行啊。于是,他垂眸敛去了眼中的不耐,把女子拥入怀中。
天楼国太子府中。
“景务晗,他是如何对待的诺儿?”一位黄袍少年,背对着窗台问道。
“殿下,小侯女除了头磕出了血,其他无碍。虽然提出了解除婚约,但并没有抓出幕后黑手。”
景务痕食指敲击着窗台,半晌,说道:“唉,我到底还是放不下她。我出去一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说罢,便一阵青光没了踪影。
天楼国镇国侯府。
“谁?”华一诺看到窗前一道影子快速闪过。
“是我。”
来人身穿黄袍,银色的靴子,背着窗外的月光,站在了华一诺闺房的窗前。
华一诺看他没有走进的意思,便披上了衣服缓缓走近。
眼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剑眉星目,一身贵气,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这便是天楼国的太子——景务痕。
这太子殿下与华一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身正气,是皇上最爱的儿子。他自小便十分爱护华一诺。而小华一诺却只把他当做了哥哥,眼里心里只有五王爷景务晗。就连皇上都看出了她的心意,便顺水推舟为她给景务晗赐了婚。
自此,华一诺更是整日围着景务晗团团转,完全忽视了景务痕。景务痕很是想念她,却又整日不得见,便学会了夜探侯府。小华一诺知晓了景务痕的心意,为此与景务痕发了脾气,再不让景务痕夜里来找她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又来了。”华一诺如原主往常的态度一样说道。
“诺儿,不要与我这样生分。我,我只是想对你好。”景务晗手掌递过来一个白瓷青花的小瓶子,说道:“这是玉肤露,祛疤最是有效,我听说,你额头受了伤”。
月光映在华一诺的小脸上,白皙的皮肤上一块血痂,很是显眼。
景务痕看到华一诺接过了瓶子,十分高兴。
要知道自从老侯爷去世,景务痕没有少接济华一诺。可是华一诺一心只有景务晗,不想与他不清不楚,所以就从来没有收下过他的东西。
今日华一诺又与景务晗解除了婚约,景务晗突然觉得,自己的希望似乎来了。他上前一步,说道:“诺儿,你可是,愿意接受我了?”
“殿下,我们,可以如往常一样做朋友。”华一诺现在,真的很缺朋友。景务痕品行端正,她真的愿意交往这样的人为友。
景务痕眼睛一亮,终于,诺儿不只是把他当哥哥了吗?一时太过激动,景务痕不知再说什么好。而华一诺又是个话少的,也迟迟不语。
其实,华一诺的心里正惦记着怎么让景务痕快回去呢。朋友是朋友,可是这半夜三更来闺房耽误自己休息,她可不喜欢。
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那个,陷害你的人是宋武将的女儿宋黛盈,她,她与五弟有些瓜葛。”
景务痕怕华一诺还没有真的放下景务晗,一时不敢明说,怕伤了她的心。
“嗯,他们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我帮你伸冤?”
“不必,账迟早要算,却也不急于一时。至少,得铁证如山,还得考虑你的五弟。”
“景务晗,这个我同父同母的弟弟,却也是背后给我下黑手最狠的。我们之间,暗地里早已势如水火。我不会顾及他的感受。”
“那便好。等到证据足了,或是等到了一个契机,再解决吧。”
“嗯。”
“嗯……”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可是景务痕不想现在就离开,也自知这样坐在闺房不合适。于是他飞身坐在了华一诺房外小院的石凳上。
“诺儿,你小时候最喜欢我给你讲坊间佚闻,你许久未听我讲的趣事了,要么,我今晚再给你讲一个?”
华一诺有些讶异的看着院中的太子,突然觉得,原主把他当哥哥,也是有原因的。她还不太会穿古代的衣服,尽可能的把衣服掖好,把衣服上的绳子都系了,也走了出去,在对面的石凳上也缓缓坐下。
景务痕为人正派,刚刚在屋子里看华一诺只是把外套披在里衣外,没有穿好,于是他除了看了一眼华一诺的额头,目光便一直移到了一边。现在看看华一诺自个儿穿的衣服,绳子都系错了,很不周正,还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等他讲故事,觉得她真是可爱、滑稽,便低声笑起来。
华一诺看着景务痕的目光,又看看自己,就知道他在笑什么了。
“你快乐吗?”华一诺突然问道。
“嗯,与你在一起我便快乐。”景务痕适时答道。
“你不必给我讲坊间故事了,我给你讲一个吧,听完了你今夜就回去,好不?”
景务痕突然发现华一诺对他的称呼不那么生分了,心中暗喜,也知道感情的事急不来,应道:“好,难得听你讲一回。”
华一诺古灵精怪,绘声绘色,带点夸张的语调讲道:“从前,有一位大臣与贴身侍卫二人被盗匪追杀。大臣骑马在前,侍卫断后。逃着逃着逃到了断崖。侍卫大喊,‘大人,你快勒马!’大臣回头便吼道‘我快乐你妈碧!’”
说罢,华一诺闭嘴不再言他,眼睛眨呀眨示意她讲完啦。
景务痕一愣,反应过来,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真没想到,诺儿还有如此粗犷的一面,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华一诺勾着一边嘴角,邪邪的笑着睨眼看着他。
景务痕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诺儿刚刚好像问过他,他快乐吗??
“你好大的胆子!”
“你要杀了我吗?”
景务痕站了起来,伸手揉了一把华一诺的头发,便一道青光离开了。
倏而,青光逝去的地方似乎又传来了一阵敞亮的笑声,渐行渐远渐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