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何为大义
那些柳树好像十分畏惧那个女孩，女孩一挥手，周围的那些枝条便自动让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或者说你到底是不是人类？”我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个女孩后问道。
“小哥哥，奴家的名字叫慕寒，至于我是不是人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慕寒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我早应该看出来了。”
“小哥哥你看这月色多好！有句诗我还是蛮喜欢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天空，天空中竟然真的挂了一轮满月，圆而且大。
只是满月的颜色，不是通常所见的那种，此时月亮竟然是妖异的血红色，红得妖艳，仿佛不似人间。
红月出现必有妖邪之事发生，妖狐拜月，野鬼乱世，借尸还魂……
“怎么，你这是要和我斗法了？”
我并不害怕慕寒，我就是怕她伤害到洛衣。
“小哥哥我也不瞒你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慕寒佯装咳了几声，优雅的说道。
“我和你们这些妖邪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劝你还是赶快放了洛衣，不然今天你休想走出这个柳树林。”我威胁道。
“小哥哥，奴家好害怕啊，我知道你的道术很是厉害，但我不见得就很弱，到时候小哥哥不要杀不了我，反而让你这个女孩死于非命。”
慕寒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这是在威胁我喽！不过你认为我真的会蠢到为了一个今天刚认识，并且非亲非故的女孩答应你什么？”
“你这是薄情寡义！”慕寒红着脸，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是就是？”我话风一转，恶狠狠的看着她。
“北鬿，你之前还说你会保护我的……”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说着说着眼泪都跟着流了下来。
我看着洛衣的表情，也是方寸大乱。
慕寒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她笑得很邪魅。
“小哥哥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还给你一具尸体。”
我此时手心里全是汗水。
“够了，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个柳树林。”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慕寒用手掐住了洛衣白暂的脖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一副戏虐的表情。
洛衣一句话也不说，她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眼睛里憋着泪水。
“重要不重要你自己心里清楚。”慕寒突然说了一句。
“如你所愿，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我还是妥协了。
慕寒很聪明，从我们对话中她就已经看出了我的虚实，现在我只能选择屈服，我不能拿洛衣的命去赌。
“我就知道，小哥哥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的。”
慕寒一脸胜利的笑容。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赶紧的，有话快说！”我不耐烦的说道。
慕寒停顿了一会，才幽幽说道：“几年前有个女孩也同样的站在这里，只不过那时候她是一个人，她无助的望着天空，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那个时候她多希望有个王子可以出现，可惜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她被那个老柳树的枝条紧紧的勒着无法挣脱，浑浊的白色树液腐蚀着她修长的双腿，双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四肢被那柳树的树液融化，然后慢慢的融入到那个老柳树的躯体中。”
慕寒在讲这个故事时，我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悲意。
慕寒的话好像有魔力，我的思绪也跟着他所说的故事飞了进去，好像那些场景就发生在我的面前。
“那些诡异幽长的树枝伸延出来，勒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颅与她的躯干分离，那些树枝拉开她的肚皮，将她的心，肝，肺，肾等内脏器官扯了出来，贪婪的吸吮着。慢慢的她的头也被带进了柳树的躯体中，最后一阵骨头的脆响声，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是头骨破碎的声音吧。”
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场景，看到了那个女孩无助的眼神，那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出来救她。
“我很同情那个女孩，但现在就算是张天师在世，也没法救她了吧。”我无奈的说道。
暮雪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你知道么，那个人是我的姐姐，你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吗？你们这些人类口口声声说你们是如何的善良，我们妖呢？是，就算我们妖邪恶，无情，卑鄙，可我的姐姐她可是一个人类啊！她就是被你们这些成天满嘴善意的修道之人给推了出去，你们为了封印那个树妖，要用她作为阵引，你们于心何忍。”
慕寒的话句句诛心，说的我机会没有反驳的余地。
“那么做的确是不对，但他们那么做是大义。”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大义？好一个大义，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道士口中所谓的大义，今天你要么你死，要么那个女孩死。”慕寒红着眼睛瞪着我，大笑道。
“北鬿你不要管我，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做傻事。”
这句话我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过。
“傻妮子，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哪怕是我死。”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说的真是动听，那么我就成全你，让你死的好看些。”
慕寒从自己腰间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直接扔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我把那个瓷瓶捡了起来。
“你把这个喝下去后，我就把小姐姐放了，不过到时候就算是你们所谓的张天师来了，也解不了。”
这个慕寒也挺记仇的，把我之前说的话又还给了我。
“北鬿，不要听她的。”洛衣因为被暮雪掐着喉咙，小脸憋的通红，但她还是挣扎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