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染血的布衣 下
夜幕降临，箫凡熟练的生起一堆柴火，用木条串着切好的狼腿肉架在火堆上翻着。箫凡的伤势并不严重，替小女孩挡下的一箭只是穿过了一层皮肉，没伤及筋骨，但是痛是免不了的。箫凡从衣服撕下一块布做简单的包扎后就没在意了。
很快狼腿肉熟乐，金黄油亮，令人食指大动。
“咕噜咕噜。”声响从小女孩处传来。箫凡看着肚子发着声响，却是面无表情的小女孩，不由发笑。
箫凡递一窜给小女孩，小女孩细嚼慢咽着，却是很快一串下肚，吃完后看着箫凡，箫凡适时递过一串，自己也取过一串正要入口时。早上那两人惨死的情景忽的浮现脑海，那鲜血喷涌，以及那绝望怨毒的眼神。
“你吃吧。”箫凡把肉串递给小女孩，捂嘴跑入黑暗的丛林。
“哇”的一声，箫凡躬着身吐了一大口，接着呕吐不止，强烈的呕吐感一度让箫凡感觉自己连苦水都要吐完了。
良久，吐完的箫凡靠坐在一颗树旁，双眼有些迷茫，开始自语。
“我杀人了。”
“人不是我杀的，我并不想杀他们！”
“他们是来杀我的，而且是他们自己跳进去的。”
“但是陷阱是你布置的不是吗？”
“是我布置的，但是我是真的不想杀他们，我只想活下去，这难道有错吗？”
……
箫凡：“何成魔？”
书生微笑：“先得活着。”
与书生的也出现在箫凡纷乱的脑海。
箫凡双眼渐渐变得坚定。
“是了，我没错，我没错，我仅仅是想活着，我要活下去。”
相通这一点，箫凡走回火堆，脸色却依旧有些差，小女孩递来一串，箫凡想要接过，但是呕吐感忽的又出现。
箫凡艰难的压下呕吐感道：“你吃吧，我没胃口。”
说完卧倒在地上，小女孩看着箫凡的背影，把肉串放入嘴里吃着，似有所想。
……
几声鸟鸣声中，箫凡醒来，舒展一番身体，把身上的兽皮衣穿好，与其说是兽皮衣，不如说是披在上身的兽皮，至于那原本的布衣则是早就变成了烂布条。原本的长裤也变成了短裤。
而令箫凡诧异的是，小女孩身上的衣物依旧保持的很完整，对此箫凡还偷偷摸过那材质，也就是普通的布料。但是有了之前怪树的事，箫凡也见怪不怪了，箫凡也曾问过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并没有回答，甚至到了现在都没有开过口，箫凡心中认定小女孩是个哑巴。
整理好一切后，小女孩也起身完了，正站在箫凡身边，两人如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伴般默契。
箫凡：“走咯，又是新的一天。”
距离上一次遇到那两人到现在，箫凡两人没有再遇到过其他人。经过这一段时日，箫凡也算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从当初的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到现在颇有几分老猎人的姿态。
箫凡没打算一直在一个地方停留，虽然那样可能很安全，但是箫凡总觉得这试炼没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限制条件，不然若是隐藏起来等其他试炼者自相残杀活到最后不是很容易？
数天来，箫凡就朝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前进，箫凡没想什么，反正也没目标。很快便是正午，烈阳当空，箫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一眼毫无反应的小女孩，有些疑惑问。
“你就感受不到热的吗？”
小女孩望了一眼箫凡，传给箫凡一个什么是热的眼神，箫凡无语。又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哭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顺着声音摸去，看到了一个男孩正趴在一个女孩身上疯狂蠕动的情景。女孩发出凄惨的哭喊，而男孩眼中正燃着熊熊欲火，有些疯狂道：
“你喊啊，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箫凡瞬间怒火中烧，有些生硬的转过小女孩，取下弓背后的弓，弯弓搭箭窜出道：
“禽兽，给我停下来。”
男子被突如其来出现的箫凡镇住了。看着箫凡发红的双眼，以及圆月般的弓，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起身大喊道：“饶命啊，饶命啊。”
箫凡看了一眼痛哭的女孩，怒道：“禽兽，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男子急道：“她，她只是一个贱人，我，我……”
“你才是贱人，你什么你，去死吧。”
箫凡松弦，木箭正中男子心脏，男子的满脸的无法置信，口张合着，想要说些什么，很快便断了气。
箫凡先脱下背着的篓子，再脱下兽皮丢给女孩，转过身：“你没事吧？”
没有得到回应，箫凡料想女孩需要冷静一会吧，这时箫凡视野中，小女孩正奋力的一手挥着，一手指着自己所在方向。
箫凡有些疑惑，“身后？”
没等箫凡多谢，腰间忽的传来刺痛，联想到小女孩的提示，箫凡猛地反应过来，身体往前跨出一步，转身，右手取下腰间的锋利石块。
箫凡看到了手持木箭的女孩，不用问箫凡也清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女孩癫狂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箫凡阴沉道：“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女孩惨笑：“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一定是想要得到我的身子，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你别想骗我了。”
箫凡：“我和他们不一样！”
女孩：“不一样？你们都是恶魔，吃人杀人的恶魔。”
当听到那杀人两字时，箫凡沉默了，脑海里又浮出那两人的情景。
女孩见箫凡的反应，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果然，你们没有一个好人，这试炼里的人都是恶魔。”
女孩说完，大喊一句，手持木箭捅向箫凡。箫凡看着捅来的女孩，眼神里闪过同情，歉意，最后变得坚定。
身体侧闪，左手抓住捅来的木箭，右手石块向着女孩脖子一划，血线乍现。
女孩身体顿时僵硬，眼神却是极为平静，好像早已料到一般，最后带着一丝感激之色倒下了。
“我想活下去。”这是箫凡对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祝愿你能活着。”这是女孩对箫凡说的最后一句话。
顿时箫凡如晴天霹雳，箫凡瞬间明白过来了，自己被骗了，女孩并不想杀自己，并非是自己反应的及时，女孩捅自己的那一下并没有多大力道，因为女孩并不想杀自己，她没有杀心，最后捅自己的行动也是假的，女孩被自己抓住木箭后主动松开了木箭。然而自己却是杀了她。
箫凡发出一声吼叫：“啊！”
小女孩来到箫凡身边，箫凡看了一眼小女孩。
“我杀了她！”
“我错了。”
小女孩有些疑惑，箫凡却是没有多说。
“春玉，黑蛋，我回来了。”一把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
“你是谁？啊，我要杀了你。”
来人看到了倒下的两人以及箫凡手里握着的染血木箭以及石块，顿时双眼发红的冲来。
箫凡弯弓搭箭直指来人大喊：“站住，他不是我杀的！”
大个子双眼发红道：“黑蛋不死你杀的？那春玉一定就是你杀的！说，春玉是不是你杀的？不对，春玉，春玉，你侮辱了春玉，俺大牛今天要杀了你。”
说完再次朝着箫凡冲来。
箫凡吼道：“停下，不然我会杀了你！”
大牛：“你杀啊！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嗖”，一支木箭飞出擦过男子的脸颊。
箫凡再次弯弓搭箭吼道：“我会杀了你！”
见大牛被自己镇住了，箫凡道：“这女孩，不，春玉是那人侮辱的，但是春玉的确是我杀的。”
说完拉着小女孩朝着丛林狂奔。
“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春玉报仇。”
听着身后传来的话语，箫凡没有停下脚步，跑了许久，也许是累了，箫凡停下来，喘着粗气。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靠坐在树旁，双手抱腿，把头埋在大腿上一动不动。
……
夜幕垂下，丛林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偶然几声怪异的鸟鸣外，什么声响也没有。这时箫凡重新抬起头来，眼神很呆滞。又许久后，双眼才渐渐有了神采。
“夜了啊。”
箫凡起身准备找一些枝叶生一堆火。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起身，四周张望，满脸的焦急，张望一阵后再次垂头丧气的坐下。
“咕噜咕噜。”箫凡眼前一亮，猛地转头看向自己身旁，正在靠着自己熟睡的小女孩。
箫凡长吁一口气，箫凡刚才一度以为自己把小女孩丢了，自己在逃离那地方时狂奔途中小女孩好像摔倒了，只是那会的自己像疯了一般想要逃离，没有理会或者说是不想理会小女孩的摔倒，脑海里只想着要快一点逃离。
平静下来的箫凡注意到了小女孩裤子上的窟窿，以及腿上脸上的血痕。箫凡一把抱住小孩，像是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小女孩醒来，看见抱着自己的箫凡，使劲想要推开，但是下一刻箫凡忽的痛哭起来让小女孩变得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丢下你，我就是个混蛋，我就是个胆小鬼，我是恶魔……”
小女孩不再挣扎，伸手拂过箫凡的眼泪。
“啊，啊……我只想活下去……我不想杀人……”
箫凡抱着小女孩再次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