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查证
乔语凝一惊，出声喝道：“站住！”那两人步子有些迟疑，小蝶开口道：“二小姐，要不要喊侍卫前来？”其中一人忙转过身，呼道：“二小姐，千万别喊人。”另一人低着头，不语。乔语凝上前走了几步，看着他们脚底的凉席，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乔语凝也不多问，冲小蝶使了个眼色，小蝶会了意，蹲下身一把掀开了席子一角，就看到一个人头露了出来，她猛的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乔语凝惊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看清了那人的正脸，居然是安姨娘，“你们要带安姨娘的尸身去哪里？”那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人开口道：“是……是二夫人，让小的将安姨娘的尸身扔到乱葬岗。”乱葬岗，乔语凝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死后居然没有人送葬，她摆了摆手，“你们去吧！”两人忙跪地道了谢，抬着人从后门出去了。
待人走远，乔语凝静静开口：“你去盯着那两人，回来向我汇报。”小蝶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去了。
大晚上看到死人，不害怕才是假，乔语凝从袖中掏出了手帕，却从中掉出一个纸团来，看到这个，她才忆起这是宁子夕所给，打开纸团，上面写着:“安姨娘被人所杀，杀人者与茯苓交往甚密。”
难道宁子夕在府中安插了人？乔语凝摸了摸下巴，轻轻一笑，他果然是说到做到。
二老爷没精打采的回到了紫竹院，就见二夫人坐在榻上沉着脸，他皱了皱眉，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圆椅上，唤着一旁的丫鬟倒茶。
“你昨日可是在红玉那里？”二夫人低头喝了口茶，二老爷回道：“去了清荷那里。”她抬眼瞧了一眼，果然是个狐媚子，“我才给你抬了姨娘，你就另找一个，也不同我说一声。”二老爷不耐烦道：“你就安心当你的二奶奶，这些事你少操点儿心。”
“你！”二夫人使劲将杯子置在桌上，忿忿道：“不用操心，那些小妖精都快爬在我头上了。”二老爷紧促着眉头，沉声不语，却听她又道：“你请的大夫可是打发了？”他点了点头，两人坐在一处，半天没了话。
二老爷刚抬脚要走，就见乔语柔匆匆的走了进来，眼眶通红，满腹心事，他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乔语柔见二老爷也在，带着哭腔道：“父亲，今日宴会，陈国公家的二公子陈梓桑非礼与我！”“什么？”二夫人嚯得站起身来，颤抖的望着她，却听着她又说是琴大将军的嫡子恰巧救了她，随即长长的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二夫人忙走过来，将她搂入怀中安慰了片刻。二老爷眉头紧皱，看着她们二人欲言又止，乔语柔拉着他的衣袖，“那陈梓桑实在可恨，父亲可是要为我做主啊。”
二老爷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你今日没事就好，改日去向琴家准备一份大礼，至于陈家，”他顿了顿道，“柔儿，爹爹在朝中没有说话的人，实在是……你就忘了吧。”乔语柔抓着衣袖的手缓缓松了开来，看向了二夫人，却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冷了下来，原以为爹爹会替自己出面，却不成想连做的心都无。
她渐渐的止住了哭声，规矩的向两人行了礼，退了下去。见她一走，二夫人也红了眼眶，指着他道：“整日让你收心忙忙正事，你偏不，你看看柔儿受得委屈，你这个做父亲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好了，”二老爷大喝了一声，“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再说柔儿不是没有失了清白嘛！”“你真是没用！”她怒道，却见二老爷再也忍不下去，甩了袖子，大步离去。
乔语柔失魂落魄的回到住处，疲累的躺在床上，眼前就闪现出陈梓桑嫌恶的脸，她气的一把将床前的青花瓷瓶摔在了地上，仍是不解气，又仍了几件物什，两个小丫鬟闻讯赶来，忙低头收拾起来。
“将百合给我找来，”她命令道，一丫鬟匆匆离去，还没出门几步，就见百合笑着走了进来，见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乔语柔见她满脸笑容的脸，不由得心生不悦，沉声问道:“你刚刚去做什么了？”百合忙收敛了神色，弱弱回道:“刚刚有点……事。”她刚说完，就见乔语柔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打的她耳朵阵阵发鸣，她咬着唇，忙跪了下去，见听到她劈头盖脸的斥道:“我的话你记不住是吧，也该给你点儿教训……”
百合通红着脸，一声不吭，乔语柔是规定让自己的随时在旁服侍，可今日她去参加宴会，并没有带自己，她就想着出去闲逛一圈也好，却没想到遇到了晋子云，也就耽误了些时辰，只是没想到乔语柔发了这么大的火。她暗自想着，待有一天她成为姨娘，定不会受这等闲气。
乔语柔发泄了番，也渐渐消了气，让百合退了下去。此时，她又突然想到琴钰染虽救了她，她送了香包，可见他神色淡淡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实在不知，她在他的心中能留几分印象。
小蝶偷偷的跟着那两人出了后门，一路尾随，来到了郊外的乱葬岗。腐臭的气味弥漫着，蝇虫乱飞，巨大的葬尸坑里，尸体横陈。
那两人互望了一眼，就连人带席一把丢在坑里，拍了拍双手就离开了。
小蝶躲在一颗树后，见两人离去，刚要跨出步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她重新躲在树后，就看到一个灰衣男子走了过来，侍卫模样的打扮，步子轻快，不过片刻，就走到了那席子前。
他微皱眉头，一手缓缓揭开了凉席，就露出了安姨娘的尸身来。“果然是被人所害，”他看着安姨娘乌紫的嘴唇，又查了查她脖子上的勒痕，“不过也是活该。”
随即，那人又将帘子盖上，抬脚匆匆离开了。
某府的小院中，少年独坐于棋盘前，手执黑子，往棋盘置去，看着黑白棋交错相杀，他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
第二日清晨，乔语凝在梳妆前穿戴妥当，就见一旁梳头的丫鬟就见一旁梳头的丫鬟小青感叹笑道：“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乔语凝轻笑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直骂她贫嘴，她其实明白，自己的容貌并不差，在前世刚刚及笄的时候，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却被她一一拒绝。乔语凝看着镜中人，晶莹透白的肌肤，灵动有神的眸子，墨发漆黑，头上插着绿雪含芳簪，小脸稚嫩，却隐隐含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
这个簪子好生熟悉，她抬眼望着，小青见此，忙道：“小姐，这只簪子是夫人给的，说您喜欢的话就佩戴着，不愿意戴的话就好生保管起来。”她点了点头，吩咐她去唤小兰前来。
听到乔语凝唤她，正在摆放摆放器物的小兰一怔，净了手，也没多说什么，就快步到了主屋，进了门，规矩的行了一礼，“小姐可是有事吩咐？”乔语凝望着她笑道：“这几天院子里可还太平？”“一切正常，”她垂头回道，心中却思量着乔语凝问这话的缘故，乔语凝点了点头，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如今，她身边除了小蝶是一等丫鬟外，小兰，小青，还有小凤皆是二等丫鬟，小兰负责管理小金库，小青负责梳头搭配服饰，小凤则是管理其他的丫鬟婆子。而这几个丫鬟虽表面看上去恭恭敬敬的，却都不是省油的灯，据小蝶回报其中一人还是二夫人的眼线，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寻个机会将那人赶出院子。
耽搁了片刻，乔语凝见时辰不早了，忙赶往老夫人住的福德堂。进了门，见老夫人还没到前厅，只有几个丫鬟在认真的收拾打扫着，乔语凝就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垂眸喝起茶来。
一盏茶的工夫，人陆陆续续的前来，乔语柔看起来面色不佳，也不同人说话，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出神，乔子嫣托人相告说是身体不舒服，而乔子衿独自前来，只是冲她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二夫人据说是有急事没来，二老爷和他儿子乔语临是习惯性没影，而其他姨娘则规规矩矩给她行了礼。
晋子云很安静的前来，扫了众人一眼，却向乔语凝走来，见了她温和笑道：“表妹昨日去参加宴会，玩得可好？”她头也没侧一下，木木回道：“好。”他也不觉得无趣，凑上前来，仔细的打量着她白皙精致的容颜，隐隐觉得动心，靠近她耳边低语道：“今日的表妹，可真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