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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阵图也能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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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伍尔福德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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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一位著名的萨格辛冒险家马可·波罗编写的《东游记》上记载的资料,东方人是富于谦卑和智慧的民族,他们的文化中有太多的寓言和故事用以启发人们正确地看待生活。其中有一则故事被马可·波罗尤为称赞,就是“塞翁失马”。

  据说曾经有一位叫塞翁的东方人擅长占卜,一天他的马跑到了游牧民族居住的地区,眼看找不回来,人们都觉得这是件坏事,都来安慰他。可塞翁反倒认为这是一种福气,果然几个月以后那匹马带着一整个马群回来了,这时人们又纷纷来祝贺他。

  这个寓言故事还有后文,塞翁又认为突如其来的好事会带来坏事,没几天他的儿子骑马摔了下来,当人们认为这又是灾祸时,西北的游牧民大举南下侵犯他们国家的边境,他的儿子腿伤未好成功躲过了兵役,免于在征战中遭遇死亡的威胁,反而又变成了好事。

  与这种智慧的思辨相对应的,在西方的神话故事中也有类似的体现,亚伯敬神就是广为称道的典故。然而亚伯获得的一切都是归功于神明的,他遭受的苦难也来自于自己信仰的神,而本身的心理仅仅是对神明愚钝而固执的忠诚。

  然而不管是东西方的寓言中以什么力量作为最终影响事物发展的决定因素,它们都传达了一种好事与坏事存在相互转化可能性的道理,当人们的运势走向最高点或是最低点时,命运往往会朝着反方向运转,以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罗杰特今天算是体会到这种失而复得的快乐了,过去父亲和他说东方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智慧就是“舍得”的概念,现在才知道果然是这样。

  奥斯维辛给的那份手稿丢掉了不假,可他现在又从胡克尔手中得到了一份新的,粗略地看过一遍,罗杰特发现这竟然还是整个六边形画法研究的开头部分。这十几页手稿上没有任何具体的阵图,都是一些最原始的计算和推演步骤。

  可想而知,鲍利当初是经历了多艰难的过程才得到现在手稿上的这些公式的。以罗杰特这种只会画阵图和改写阵图的本事,让他做做简单的符文迭代计算还可以,到了计算哪种结构更稳定的层面,显然凭他现在的水平根本做不到。

  “所以说拿到了手稿却没有用。”罗杰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那些公式发愣,对于现在只知道阵图学皮毛的他来说,鲍利在前十几页上的呕心沥血确实毫无作用。然而对那些沉浸在阵图学的知识中数十年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拥有足够扎实的理论基础可以帮助他们理解计算的含义,从而以一种更广阔的视角看待快速画法的本质。

  这或许就是胡克尔教授能类推出那么多六边形阵图的原因了,罗杰特想,这个倔脾气的老头儿虽然嘴上说着不要接触任何超出理论体系的知识,反复和自己强调不许用快速画法,可他自己分明对六边形的阵图有过更彻底的研究,甚至还用这个内容来考自己。

  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维护呢?罗杰特不知道胡克尔是怎样对待发明六边形阵图的鲍利的,但舅舅既然回到了白蜡镇而没有在首都出人头地,想必这两个人相处得并不融洽。然而胡克尔对罗杰特的态度却更像是保护,即便在他已经得知这个少年师从鲍利,还是用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提醒和警告他。

  罗杰特决定不再想这些事,他这次要把手稿好好藏在箱子里。他把先前母亲送给他的装着魔药的小箱子找出来,连着药剂、空水晶瓶和固定用的架子一起搬到桌子上,把手稿和一些没什么用的纸张一并放了进去。

  做完这些,罗杰特又有些不甘心地想起遗失的手稿了,那上面可是画满了非常实用的阵图,都是可以直接拿来用的,旁边的注解也和舅舅过去给他讲课时提及的相近,本来是一次绝佳的提升知识水平的机会,又能丰富自己掌握的阵图种类,两种快乐重合在一起,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啊?

  相比起来,这份手稿虽然在收藏意义上更加重要,但除了封面上的标题和一个硕大的正六边形之外,罗杰特能认出来的也只剩下页码了。更重要的是,这两份手稿并没有把舅舅的研究全部概括进去,他不知道其他的部分是仍然在某些人的手中保存,还是已经因为各种情况毁于一旦,这些线索也都随着手稿的残缺中断了。

  罗杰特不否认自己平时很懒,但积攒下来的精力总归是要有个地方释放出来的,既然现在知道舅舅曾经是在奥斯维辛研究出的快速画法,那么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绝对不会浪费。就算不能找全舅舅的手稿对他的在天之灵有一个交代,至少也该了解当年作为学生和新锐炼金术师的鲍利经历过些什么。

  一种使命感催促罗杰特重新翻出手稿,他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艰涩的计算过程,希望从中能发现一些端倪。但作为一个人还是应该承认自己的能力存在极限,之前算不出来的公式,之前看不明白的算法,除非能力确实提高了,否则即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口号也一样不会理解。

  这其实是少年人成熟的标志,可罗杰特不想管这些道理,他这时任性地认准了舅舅会在手稿中留下重要的线索,但他完全忽略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鲍利用十几页的详细计算已经把整个六边形阵图的解法都原原本本地呈现出来了,任何一个能看懂它们的人都可以轻松地把现有的全部阵图转化成六边形的画法,后面的示例仅仅是补充的作用,而非真正核心的内容。

  如果罗杰特还读过“买椟还珠”的典故,他就应该能明白现在自己做的是多蠢的事情了。

  可是固执的罗杰特显然没有看过在他家里放着的东方古籍,不然他现在就不会用封面的六边形和几个被人用笔描粗的页码数字玩填字游戏了。当他发现十几页手稿中恰好有六个页码(1,5,8,9,12,13,15)比其他的粗,立刻就兴奋地试着把它们对应到六边形里。

  罗杰特当然不清楚这样做能找出什么关键的线索,他已经被灵光一现的诱惑撩拨得失去了往常的理智,期待着凑巧的行为能带来奇迹。

  或许是鲍利真的在页码上做了什么手脚,又或者是单纯的巧合,罗杰特发现这些一位或是两位的数字两两组合起来,正好可以用1和15凑出奥斯维辛学院的门牌号;而9和8则分别可以用它们在纳尔彻语中的相近含义或是读音表述成“夜晚”和“酒吧”,又对应了离学院最近的子夜步行街和位于步行街尽头的铁火酒吧。

  剩下的5和13还没有具体的用处,但罗杰特相信这种巧合足以证明铁火酒吧是个值得调查的地方。反正今天也是薛定谔主讲的元素学,他几乎是理所当然地打算逃课,正好可以抽出时间到酒吧里找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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