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始·恒朝之乱兆·一
立秋来了,下雪还远嘛?
太阳远遁后,在庆南靠北边点的几个县,正刮着那罕见猛烈的北风,夹杂着特大的雪后,尤为的凄寒。
一个县衙内,一个丫鬟提着烧好的火炉,进了房来。
“老爷。”
“嗯,”他的老爷应道。
此时,县衙院内也尽是满地的雪。
“在不消停,那可就真要出大事了唉。”县令喝着热茶,和县丞说道。
唉,县丞拍了拍桌子道,“这雪,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就说前些年,那雪稍微就大了些,都冻死了好些人哪。”
“是啊,”县令点了点头道,“这一次,恐怕我这顶乌纱帽,和我这头都保不住了啊。”
“诶,说些什么呢。”县丞为县令倒着茶道,“不如我看哪,还是先早点写信给阁部吧。”
“唉,我看也就这样吧………”
“天灾人祸的,能碍你什么。”
………
此时,附近的七个县也同样的,被风雪吹的犯起难来。
即使是无雪的知府府上,知府大人也在拿着书信在那踱步着。
“外面已经死了好些人了。”户房对着犹豫不决的知府说道。“还不止有冻死的呢,过几下,怕是还有一大批饿死的呢?”
“你说,上面会追究今年的这粮食亏损吗?”那踱着步的知府,望着通判说道。
“定是刘阁老派的人来查,这点应该放心。”
“嗯,”知府点了点头,“但愿吧,”随即,拿过八个县的信文,一同写了起来。
而门外的大街,已聚集了好些人来,他们都来这里讨吃的,可那府衙那拿的出来?
“青天大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老女人抓着府衙说道。“我女儿快饿死了啊。”
“滚滚滚,他们都已经饿死了呢。”衙役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说道。“你呀,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快快回去,好生歇着,等过几天呀,那运来的粮就到喽。”
说罢,关上了门来。
唉…唉,那些老朽赶忙向了前去,砰!砰,“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啊………”
见此,一些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都徒然的吐了出去。顿时,啪的一声,硬挺挺的到下了。
“嘿,这些人,将来还要替他们收尸……”
“那不是,就爱瞎折腾。”俩个衙役边走边说,气愤的进了屋去。
纷飞的雪同样在省府飘着,下面的公文却被拦住了。
“唉呀,这些人。从其他省份买的粮就快到了。他们还要去麻烦刘阁老干嘛?。“巡抚抓着知府的信,对着布政使呵道。
“是啊,让他们种麻叶不种,种蚕树不种,种粮食又遭受了虫灾。何至于现在要米没有,要钱也没有啊。”布政使拍着大腿说道。
“要是让上面知道,我们偷偷的不种粮,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呵,不至于,朝廷缺钱不缺粮。若是搞好了,说不定以功代过啊。”
不,巡抚搓了搓手,“别人可不是这么想,和你不同路的人啊,那管你功,只抓你过。若是少饿死人还好,死多了,捅到赵淮宁那,你我便无退路了啊。”
“不至于,粮食现在应该到江北境内,不日,便可到此了。”
“但愿吧…”巡抚暖着手,还没说完,门外进了个人来。
“不好了,江北是要我们死啊。”巡抚的师爷冲进来说道。
“何事如此慌张?”巡抚抬眼看去,师爷身上的雪都还未被拂去。
“运粮的船被卡住了,要一辆船付一锭银子才给过啊。”
“他是不是傻?”巡抚跳了起来骂道。
“同为刘阁老学生,何必如此紧逼呀。”布政使拍了拍大腿道。
“是啊,今年下的种子,最快也要明年才收的钱上来,今日所有钱都买了粮,哪里还有钱啊。”师爷抓着手,说的着急。“何况一损俱损,一荣俱损啊……”
“我的信,他们拿给了江北那个狗巡抚了吗?”布政使瞪着俩眼说道。他与江北巡抚是同届进士,不说感情,即使都为刘派之人也不至于这等无情。
“看了,没用。”
“唉………”布政使捶着桌子说道。“之所以走庆天江,再改走旱道。就是因为与他同僚,希望他看着点,早知,若是走旱道,说不定都比他好。”
“事已至此,我亲自去趟吧。”巡抚抓起了大衣来,“若是再拖,他还不如问我要我的人头!”
说罢,巡抚急冲冲的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