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是你说了算
过往的一切如同崩塌的屋顶，大大小小的碎片都毫不留情失控地向她覆盖而来。
砸的她措手不及，无力承接。
许涟漪吸了吸鼻子，无论如何，罪孽已定。
“涟漪，”凌绍元握上她的手，声音极致温柔地说：“逝者已矣，原谅她好不好。”
“好。”
语气冷冷清清。
这一句‘好’刚让凌绍元心底萌生出一点希望，却又被后面一句给踩灭了。
“但是你走吧，”许涟漪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我不能原谅的从来就不是她，而是你。”
你让她描述，其实她也描述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原谅他这个人。也许是当初他知道了程珊珊的罪行却依然包庇。
这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根本不足一提。
也许是恨自己高估了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这就像是一个单项选择，选择了a，必然就要放弃b。而她，就是被排除的那个选择。这场爱情的考试中，做错了答案就没有人可以重来。
“我能做些什么吗，都可以，只要……只要你……”自从重新遇上了许涟漪，凌绍元就开始心头压着重重的巨石，说不清是喜悦多一点，亦或是焦虑多一些。
但总归是朝着他要的方向走，毕竟她又重新回到他的生活里了不是吗？
“有。”
她知道凌绍元要说什么，既然他为难，她便提前给他答案。
“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涟漪双手插在口袋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她害怕，怕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动摇。
因为，她发现了，她爱他这件事还没有改变，只是他们不能再在一起了。踩着以外婆的生命为代价而来的幸福，她怕会杂遭报应。
凌绍元出了小区的门。
越是无人安静的地方就显得风特别特别大特别嚣张。
凌绍元脸色不佳地走出了许涟漪的公寓。
寒风中他站在车旁拢手点了一根烟，呼出的气体随风而散。
远处有物业开始布置圣诞树。
他想起了那一年的圣诞节，她对他说：“有这份心意就好啦。”
他还送了一部钢笔给她，上面刻着‘吾爱’。
他想起了她的小吃醋，闹的小变扭。
那些回忆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跳出来吞噬他，但是此刻知道她人已经回归这片土地而显得有点……温馨。
凌绍元在离开公寓之前对她说：“我走可以，但是我还会再来。这辈子你休想我放过你。”
许涟漪听了之后怒极反笑，呵笑了一声说：“凌绍元，我竟然第一天发现你如此有脸。”放开她的是他，现在说不会放过她的也是他。
“生气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还会跟我生气，挺好。”
“涟漪，如果可以放过你，我早就放过了。我放不过的是我自己。”
许涟漪也懒得跟他争辩太多，逞口舌只能一向就不是她的强项。
“没有必要做无所谓的纠缠，因为没有结果。”
“有没有结果，不是你说了算的，涟漪。”许涟漪从前觉得凌绍元无论是什么场合说话总是一字一句，沉稳有序，条理清晰。但是此刻她真是很透他那个死样子。
她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凌绍元吐了一口气，捻熄了烟头，生气好啊，还能生气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