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洪伟弘来了
kuani敲了敲许涟漪办公室的门。
“许小姐,伟弘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到中国。”
kuani那一口标志性的印尼语打破了这个寂静的上午。许涟漪向来喜静,但是也仅仅要求自己而已,并不会强制性要求别人也要个跟着压抑。
这算是什么病?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通常更多的时候都是别人在狂欢,会自己找一个角落不打扰别人。
“知道了,酒店总统套安排一间。有没有说来多久?”许涟漪一边翻着手中的文件一边问,淡淡的眉眼显得十分清灵。
“还没说,但是言语间听说了是与这里的渔业商有合作。这次他作为代表过来谈合作。”
“知道了,酒店你安排,其他的我亲自跟他联系。”
说到洪伟弘,是个令许涟漪头疼的家伙。永远像长不大的孩子。
初次见他,是在新加坡。
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许涟漪每天负罪前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苟且偷生的罪人。时常上课就上课,下课就如同行尸走肉地在校园或者附近找个地方安静地写作。
更多的时间她往来的是教会设立的医院。
许涟漪在学校一家餐厅里路过,见到华裔男子与几位金发碧眼学生样子的人纠缠。
两个欧美男子抓住瘦弱的华裔男子,手却伸向他的口袋里去掏钱包。
其中看上去身高一米九以上的男子掏出钱包还得意地在那位男子的脸蛋上轻佻地拍了拍,男子看着不情愿但是还是傻兮兮地笑了。
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校园勒索,可人家当事人愿意,她没有道理愤恨不平。
许涟漪本想面无表情的想无视走过,岂不料其中一个男子说:没钱就找中国留学生啊,只要跟他们说嘿,我们是朋友。他就可以不停止掏钱出来请客。真是太傻了。
许涟漪抱着书,往前走了两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往后走了回来,用手中的书本扔向了说话的那个人。
“嘿!中国妞!你在做什么?”那三个男人用英语开嗓大叫。
“里不是美国也不是中国,校园霸凌这种事可是比其他地方严重得多。你们不知道吗?”
她将手中的书扔向了草坪,走过去将瘦弱的华裔男子扯过来,才重新拾起书本。
“中国人不是傻,他们只是太想和你们做朋友。但是你们这些说好听是‘自我’‘自由’实则是‘自私’的人,,怎么会懂?”
“今天,你们失去了一位热情诚挚的朋友。”
许涟漪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孱弱,但是爆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冰冻三尺的气场,令三位高大的金发男子咋舌,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位东方女性带走了他们的‘人肉提款机’。
洪伟弘跟在许涟漪后面一米的地方。
眼前的女子全身笼罩着一种‘乌青色’。实在是气色差到不行。
“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个,那个我……那个谢谢你呀。”
“举手之劳,这种事不知道要报警?”
“他们是我的朋友。”男子唯唯诺诺地说。
朋友……
许涟漪有点被他的关于‘朋友’的概念给震惊了。
“那你们好好相处。”许涟漪斜着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有时候你想要救一个人,也要他愿意把手伸给你。在许涟漪看来,这位男子就是不愿意把手给救他的人。
“哎……你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热带的凉风吹过许涟漪的短发,是,离开中国后她将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给剪了。所有那个男人拂过的地方她都想一一抹去。
“你不要跟着我。”她开始后悔刚刚为何多管闲事。这男人简直是智商堪忧,看起来傻不拉几,任人欺负,若是凌绍元……是,若是凌绍元,站定在那里就不敢令人小觑。
她又开始心跳加速,胸口闷到不行,她蹒跚几步走到路边,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捂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唉唉唉,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心脏病吗?我帮你叫救护车!”他的救命恩人看起来十分痛苦,好似就要昏厥。
“不用……给我几分钟……”许涟漪继续闭着双眼喘气。
几分钟后,许涟漪开始平静下来,就是脸色很差。
男子自告奋勇,坚持要送她回家。
她的病每发作一次,就想剥了一层灵魂一样,疲惫不堪。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洪伟弘。”男子推了推往下滑的黑色镜框。五颜六色的花衬衫穿在他瘦弱的身上,显得有点滑稽。
“许……anitaxu。”
“你是哪里人?哎……我印尼来的,但是我爷爷是你们中国人,潮州人来的。你,你哪里来?”
“雅加达。”
“啊?你也是印尼来的哦,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我看你像中国人。”洪伟弘他乡遇故知,推了推下滑的黑镜框。兴奋的无以复加。
许涟漪看出来了,这是个大龄孩子。
眼前的男人,开心地伸出手,要跟她握手。
“印尼那么多人口,你都认识?”许涟漪没有伸出手跟他握手,她不想跟男人有肢体接触。
洪伟弘难堪地嘿嘿笑了几声,讪讪收回手。
……
新加坡的气候有种魔力,这里的单纯和惬意可以磨平一切情绪,让你什么都不想,仿佛一生的时光很快,笑着笑着就这样过完。
洪伟弘在路过的咖啡厅买了一杯热茶给她喝。
对于陌生人端来的饮料,许涟漪从来不喝。这次也不例外,即使这男孩看上去没有这种心计和动机。
许涟漪没有刻意去接近洪伟弘,但是在往后的这几年,她确实任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出现。
她任由洪伟弘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回了雅加达后她也任由他一次一次出现在许家。身边所有人包括许世宏,都以为他们虽不如热恋中的人,但是也会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的佳侣。
包括这次,她只让kuani安排酒店,却亲自到机场接机。
许涟漪大概不知道在大家眼里他们就是一对。
每一次大家打趣她,她就一句‘没有的事。’
还以为是女儿家害羞。
去机场的路还是那条路,只是城市建设为了方便多了一座跨海大桥。许涟漪贪图新鲜走了那条路,在刚下桥的时候就被一辆横出来的黑色宾利截住。
她触不及防地一个急刹车。
心里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