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会后悔吗
“我能做的，只有延缓她的病情。”
虽他也知道这是不治之症，但听到这话，季年晟的眸光还是微微一沉，抿着唇不再说话。
南晓念的心犹如跌入谷底，想起沁儿那甜甜的笑脸，就让她难受得紧，命运之神有时候真的好刻薄。
“不过那孩子很乐观，也积极配合治疗，应该……”顾清岳说着，就再次陷入沉默。
沁儿从出生就染病，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她的情况虽然还不算糟糕，但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再活过一年半载。
作为一个医生，能断定病人的生命是件很痛苦的事。
“应该会有好转，会好起来的是吗？她还那么小。”南晓念满眼期盼地看着他。
顾清岳抬眸看向她，犹豫着犹豫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他知道沁儿不会再有好转，病情在接下来的一年只会快速地恶化，到最后走向死亡。
南晓念其实也能从他神色中读出那最残酷的答案，可她宁愿相信他点头就是会变好，她勉强自己挤出个笑脸，像在说服自己一样，重复了一遍：“都会变好的，一定会的。”
门在这时被轻轻敲响，服务员端着精致的餐盘走了进来。
这一次谈话的打断，就都默契的没有人再提起这个话题。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是南晓念先开口，她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顾清岳，问：“你把我放走后，季辰彦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有，但不多。”顾清岳淡笑着，他知道他要是说没有她肯定是不相信的。
“都怪我……”南晓念低下头，轻咬着嘴唇。
“没事。”
“那个，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你有想过彻底离开那里吗？”她很快又抬起头来，努力想要做些什么来回报他。
顾清岳并不求什么回报，可看她这样，似乎他不让她做点什么她会很愧疚，想了想，他唇瓣轻启，可又觉得说不出口。
“如果有需要，你大可尽管说。”季年晟看出他的犹豫，便也开了口。
“我只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我劝一劝江凌。”他清楚，他这样的人生，只会误了她一生，他没法和她在一起，只能盼着有另外一个谁能许她一生幸福。
“我可以帮你劝她。”这些不用他说她也会去做，“可是，你也知道她在等你，为什么不离开那里？”
“我不能离开。”顾清岳摇摇头，语气决绝。
南晓念便想起了在季辰彦那里时他给她说过的话，知道他也有他的身不由己，便只能住了嘴，只是心中还有些不甘，“如果有一天你离开那里回来时，她已经嫁给了别人，不会后悔吗？”
“会。”他回答得很快，“会后悔没有来得及好好照顾她，可不会后悔我现在做出的决定。”
“好吧……”话已至此，她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考究的餐桌上现在已经上满了菜，各式各样的菜品，像一幅幅精心描出的画卷，让人食欲大开的同时又舍不得去坏了它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