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肝肠寸断
听着才书臣喃喃地话语,站在屏风后面的阿诗妮只感到心碎,这样的痛,却是那么的真实,可是却也是那么的让人无能为力。
不是不想回首往事,只是往事不堪回首,不是心中不存光明,而是黑夜早就占据了心门。
晚风依旧,夜色迷人。
“他。。。。。。”阿诗妮静静地看着那道身影小声说道。
也许,这世间本就有那么多的孤独人,不是痴心人,难得有人疼。
在才书臣陷入沉思中,平十元和阿隆木也是远远地看着他,就连未决和名流也是相互依靠在栏杆上,阿诗妮全然不知,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在别人的眼底,只是就算被人看见,那又如何?人生在世,除去伪装,谁的心不曾受伤?
才书臣静静地坐在那里,想起当初说好的三年,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人的承诺又怎么能够靠着一张契约?这也是他现在最担忧的事,这两年,他也学会了很多,人心易变,或许一切都没有自己看似的那么简单。
不经意间,才书臣流下了一滴眼泪。
迟迟间没有擦拭。
记忆总是比现实美好,这也是一种无法的改变。
晚风吹拂,夜空无星。
突然,才书臣猛地睁大眼睛,一道精光从眼中射了出来,瞬息,整个眼球再无光芒,剩下的只是寂静。
原本在暗处看着他的几个人,内心却是被一股强大的悲伤气息压抑在心头,不自觉地跟着这无声地气氛,慢慢陷入悲伤,几人皆是在心中暗道:“不好。”
才书臣依旧是两眼空洞,可是脑海中还是残留着一点残念,在他脑海中的一道印记破裂了,仿佛是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刺了一刀,久久不肯拔出来。
“永丽。。。。。。”才书臣短暂的失声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是他临走前,让李永丽在他的脑海中留下的一抹印记,靠着玄命天劫,才书臣能够知道远方的人是否安康,可是现在那印记破裂了,这表明。。。。。。
从未如此的心痛,从未如此的无可奈何,而这一切,都是源于什么?
才书臣抬头看着天空,想起那年正式走进江湖这条路,上了战场,风里来雨里去,究竟是为了什么?背井离乡,常年在外,心上的姑娘不再,那份牵挂几寸肝肠,只能将这些狠狠地埋在心底。
看着才书臣如此模样,陷入悲伤的阿诗妮也不顾她身后的目光,靠着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执着,连忙上前,紧紧地抓住才书臣的手。
在她的眼中,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忧伤,那忧郁的气质和当初那个在疆场上狂霸的模样相差太远,而且,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心在这一刻变的冰凉刺骨,在他的周围覆盖着淡淡的冰霜。
才书臣似乎并没有感到阿诗妮的温度,双眼无神呆滞,脸上也是略显地苍白。
阿诗妮将才书臣抱在怀中,一只手拂过他的脸颊,一颗泪水落在他的脸上,“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这样,我真的好难过。”
才书臣的情绪波动了所有的人,平十元和阿隆木也是静静地感受到那份肝肠寸断,未决和名流也是泪如雨下。
是什么,能够伤的如此之深?
又是什么,能够让人痛彻心扉?
心如死灰。
生命失去了色彩,人生也就只有空白,留不住时光,留不住远方的田野和姑娘。
痛。
除了痛,还是痛。
没有人能够猜透才书臣的想法,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何徒增的悲伤如此的浓郁,像是说来就来,可是不见的走。
“怎么了,名主?”未决和名流实在看不下去了,飞身前往,看着倒在阿诗妮怀中的才书臣问道。
“怎么了,义弟?”平十元和阿隆木也是连忙问道。
没有回答,只是他们能够感到才书臣周身一片寒冷,那副没有表情的脸上,冷若冰霜,就连身体的温度也在慢慢降低,在那一刻,渐渐地失去生机。
“他的脉搏暗弱,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有危险。”名流一边替才书臣把脉一边说道。
“怎么会这样?”阿诗妮哭泣着说道。
“肝肠寸断,皆因因爱不肯舍弃。”未决感叹道。
阿隆木和平十元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已经哭的梨花春带水的阿诗妮,他们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刻骨铭心,难能体会现在的情绪,只能默默地不做声。
“有我在,有我在。”阿诗妮紧紧地抱着才书臣,轻声说道。
在他怀中的才书臣依旧是像个麻木的人,两眼空洞无神,仿佛下一刻,他将要死去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
阿诗妮小心地将才书臣平躺在床上,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照料着。
大厅内。
“现在如何是好?”坐在椅子上的未决看着其他人说道。
“名主之所以如此,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这情况,定然是出事了。”名流也是一副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对啊,义弟前些日也没有这种情况,在蛮荒能够让他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就连阿诗妮也不能。”说道这里,阿隆木四下看了下,继续说道:“义弟这种情况,怕是心病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这蛮荒没有烦忧之事,现在我最怕的是。。。。。。”未决有些担忧,还是没能说出来。
看着未决的样子,名流也是明白了,两人相互对视,心里也有答案了。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平十元又将问题引向了最初。
“看来,我得回去一趟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总得有一个交代。”未决说道。
“我。。。。。。”
“不必,你好好留在名主身边,现在他这种情况,总得有个能保护他的人。”未决打断名流的话。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未决看着其他人说道,一个转身,离开了大厅。
众人皆是起身,平十元等人不明所以,但是名流却是非常清楚,但是眼下,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
心病还需心药医。
阿诗妮看着躺在床上的才书臣,或许是真的生无可恋,才书臣自闭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若不是还有着一丝暗弱的脉搏,阿诗妮真的以为他就这么去了。
看着不断憔悴的才书臣,阿诗妮又是难过的哭了起来,大颗的泪水滴落在才书臣的脸上。
“我不许伤害自己,你要好起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悲伤,我只知道我好难过。”阿诗妮拿起才书臣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道。
没有人回答,才书臣依旧闭着眼。
城外。
阿隆木已经整装待发,呼耶世子再次率兵来袭,在他身边的是平十元,他们想到才书臣的样子,也就没有告知于他。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抵御外敌,在才书臣真正走出来之前,给他一个安宁的场所。
无人打扰,无人知道,阿诗妮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才书臣,嘴角微微上扬,两个小酒窝挂在那张还没有擦干的泪痕。
“杀。”
阿隆木剑指苍天。
平十元领兵冲锋陷阵,浴血杀敌。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因为自己的一次选择而变的有所不同,若不是这次选择,或许现在的平十元还是那个留恋于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也正是这次选择,平十元才最深的感受到,身为一名男儿的骄傲,战场才是男儿的最好归宿。
“来的正好,我要给义弟一份大礼,等他醒来,我要让他看到这整个江山都是他的。”阿隆木放声大笑着说道。
跟随着他的将士,皆是抛头颅洒热血,没有一个后退的,在他们的心中,才书臣的地位远远超过了阿隆木,但是阿隆木也说过,这一次的战役是为才书臣打江山,这两年里,才书臣领着他们所向无敌,造就了现在的精锐之师,对于这份敬佩,他们甘愿赴汤蹈火,难怕是战死疆场,那又如何?
“杀。”
“杀。”
“杀。”
漫天的火花,呈现出一抹抹地壮丽,箭矢如流星,鲜血如瀑布。
号角声响,雷声震天。
“我要等他归来。”不少将士看着城中,不甘的倒下,那方向正是才书臣的府邸。
“他一定会归来的。”鲜血染身,少了一条腿,却硬是靠着一条腿和一柄剑站立起来,对着苍天说道。
“我要为他打下整个江山,直到他归来的时候送给他。”
。。。。。。
“呜。。。。。。”
呼耶世子选择了退兵,这一日的厮杀不仅没有攻下阿隆木的城池,自己的将士也是损失惨重,尽管阿隆木的将士死亡的更多。
欲速则不达,阿隆木的势力呼耶世子还是知道的,想要在一日时间将之歼灭,他做不到。
清理战场,阿隆木和平十元看着战场上那些没有回来的士兵,无言,无声。
曾几何时,他们和自己在一起喝酒。
曾几何时,他们也会相互唯一在一起,想念这远方的亲人,期盼着他们的安康。
曾几何时,他们也舒展着自己的抱负,也向往着一片和平的蓝天。
。。。。。。
一杯酒洒落于地。
这一片热土,是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也是他们曾经留下汗水和泪水的地方,现在却是布满了他们的鲜血。
战争最为残酷,是因为它带走了曾经鲜活的人。
破碎的家庭。
失去的亲人。
再也没有了,这个世间的唯一。
阿隆木和平十元站在城上,看着夕阳如血,已经接近晚霞。
明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倒在他们热爱的土地上。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再回来。
“我想起,那时候,他来找我,辅助我,和我达成协议,天朝的势力已经很庞大,但是面对的对手也是很厉害,他不得已才会背井离乡,希望可以得到帮助,这两年里,他冲锋陷阵,为我扫清了不少的障碍,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他的功劳,我自认我没有那个能力,能够真正的与呼耶世子一较高下,可是有了他之后,我才知道,不是他在辅佐我,而是我在辅佐他,尽管他没有说,但是我却知道,他把我当做哥哥,他想要为我实现抱负,可是他好傻,他做的我都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为他打下江山,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就是蛮荒的王,蛮荒的另一个呼耶世子。”
平十元静静地听着,他跟随才书臣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没有后悔,尽管别人总在说才书臣如何,他只有自己接触过才知道,好在,他感觉也挺不错,至少一个能够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将士舍生忘死,为感情肝肠寸断的人,真性情,有担当的人,他也是愿意结交的。
“干了这碗酒,明天我们疆场不见不散。”阿隆木郑重的对着平十元说道。
受到阿隆木的感染,他也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同样的仰头喝尽碗中的酒,两人相互而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古来征战几人回?
漫卷的黄沙,掩盖了风流人物的足迹,留下的是一抔黄土。
能战方能止战,既然与呼耶世子只有一方能够存活于世,那就不得不拿命去拼,拼他个无怨无悔,拼他个神鬼皆泣,拼到自己无能为力,拼到感动自己。
城中,才书臣依旧躺在床上,在他身旁偎依在他身边的依然是阿诗妮。
在他的房间外面,名流直直地守在门口,就像一尊雕塑,一动也不动。
战场上。
依稀可以听到一首悲壮的战歌传来:
几年征战几人亡?悲歌一曲,共怀伤。
红袖添帐,鬓白双髻浊泪两行。
天下兵戈,我要还太平一个盛世;
乱世戎马,我要天还我一个公道于人心。
我兵折,必血流成河;
我甲破,当沙场横卧;
我乱世如歌,我心念如昨;
我狂傲不羁,我掩面哭泣。
或酸或甜或苦或辣,都是不离的陪伴;
或喜或悲或忧或愁;都是不弃的誓言;
。。。。。。
沙场横卧,不能衣锦还乡,纵然马革裹尸,也不后悔曾经当过兵。
床榻之上,被阿诗妮紧紧握住的手,不经意间动了一下。
发丝有些凌乱,眼角还挂着泪水进入梦乡的阿诗妮,全然没有察觉。微信搜索公众号:w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