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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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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操桨弄舟,划过了江宁,在琅琊山脚靠岸。这大汉又再四谢了苏杭,交代了自己的过往。原来此人是流沙贼的老巢巢湖黑水帮帮主刘黑子的爱子刘小虎。十二岁被父亲送去武陵随师兄黑虎行者习得一身勇猛精进的黑虎拳法,这一年出师回到黑水帮,可惜父亲却不让他闯荡江湖,只让他念书习字,常说江山已定,只有应举方为正道。可惜小虎志在江湖,由此父子反目,小虎纠结十数名帮中年轻子弟,就要自立门户成立了什么三江白龙帮,自认帮主,想要超越乃父,谁知出师不利,第一遭就碰上了苏杭。

  经此一役,小虎方知人心似铁,山高水长。他遣散众人,独与苏杭在山下茶棚对坐道:“苏大侠,如不嫌弃,我就称你一声哥哥。”苏杭谢了。

  “苏大哥听说你要去峨眉山,我不知天高地厚,被父顽劣,今方有悟,可无颜回帮见父,如不嫌弃愿陪哥哥一往昆仑山如何?”苏杭一路与小虎谈谈说说,也觉投缘,此人耿直爽朗,与自己完全不同却可为良友,他只说要往峨眉一行,却未说详由,待听他直道本意,不由心下暗喜。但还是说道:自己乃是朝廷钦犯,在逃中,自己也觉与小虎投缘,但是确实不愿牵连与他。小虎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小弟从出生就是流沙贼,大哥不弃才好。”二人说的投缘,也不论凡礼,以茶代酒,结为兄弟,一个大哥一个小弟叫的好不亲热。

  可惜二人终究江湖道浅,推杯换盏间毫无察觉,已有两群人埋伏茶社之外的山道边,张好了笼网,只等二人入套了。

  苏杭刘小虎两人,起身下山,一路谈谈说说。刘小虎话稠而苏杭倾听,两人相得益彰。刘小虎突然想到一事,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交与苏杭道:“险些忘了,这是从你行囊中得来,小弟惫懒,先看了,还望赎罪,不过小弟诚实不懂。”“不知者不罪。”苏杭说罢,接过书信,看时原是若兰的一封密信。所谓密信,当年镖局走镖,与票号交兑,均有密文为凭。密文多为诗句,不过并非字面意思,而是按照一定顺序摘取字词,核对底本才能解密,而每次提取字词的顺序就是当此密码。苏杭还没来得及细读,就听到山道边的树丛中嗖嗖嗖射出几支冷箭。

  他忙拉着小虎双双跃起,却见高处又张开数张大网,大网从天而降,地下飞箭投枪,真是天罗地网,看来对方定要擒住二人了。

  可惜二人身在半空,毫无凭借,只能眼睁睁的被三张金丝大网牢牢缚住。

  小虎伸手猛扯网绳,纹丝不动,原是金丝缠着牛筋而成,不由气恼,高声喝骂道:“哪里不长眼的鸟人,敢对你家爷爷动手!”

  苏杭见不得脱,只能捏个口诀,气运全身,暗自防备。

  刹那时,林中闪出二三十人,都黑衣黑裤,蒙脸,手拿长刀短棒,更不搭话,伸出数只长杆将二人牢牢按在地上。过来四五人,手拿磁石,解去绳网。又数人持锋刃,猛扑上来,欲待擒拿,想要将二人绑缚。

  可惜这伙贼人见轻易网住二人,也就对二人技艺小觑。哪想这二人一个势若疯虎一个动若脱兔。还没等人群近前,待得绳网方撤。小虎已若一只猛虎,勃然而起,顶在他身上的几只长杆被他双手横切齐折。人群冲将过来,当先一人劈面一刀,谁想这小虎竟不按套路。他也不躲不闪,反是合身扑向来人。

  刹时刀长已处外门,反而整个正面都交给了小虎。这人没哼一声,已劈面中拳倒地。这小虎更不搭话,口中呼和、横打直冲。看似莽人乱拳,殊不知,这黑虎拳本就讲究近战快攻,他一通横冲直打,在配以霹雳怒吼,拳脚威力大增,众人心胆俱裂,片刻被冲四散。

  小虎正自打得兴起,突然斜刺里,飞来一棒,正打在小虎腿弯,小虎闷哼一身,应声倒地。众人手八脚正要上前,突觉一股大力撞来,众人纷纷向后飞出。原是苏杭积攒力道发一个劲法,驱散众人。他跳到小虎身边,忙将小虎扶起。可刚才还势若疯虎的小虎,竟然无法站稳,双腿不住发抖,疼的说不出话来。可见这一棍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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