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与王座 4
王座是什么？
狼人为了踏上王座而撕咬厮杀，踩在王的尸骨上践祚；矮人为了王座四方掳掠，讨得此刻王座上王者的欢心；精灵屏息凝神，虔诚地跪在祭坛上，等待神圣的光芒降临于天选之子；王座崩塌的那天，人类臣服于龙皇脚下，此后是三千年的奴役禁锢。
血族唯一的光只有月光，血族唯一的王只有月隐，月隐最后的希望只有夕莉。
王座，是夕莉最早学会的词语，是她必须学会的词语，是她必须理解的词语，是她终将到达的宿命。
“王座？”夕莉喃喃自语，维拉德站起身，将她按进椅子里。
“王女殿下，我们都已经老了。”维拉德直视夕莉的眼睛，维拉德的确老了，人类书籍记载血族永生是一个正确的错误，人类百年不过血族昨日，千年生命的确堪作永生。
但“永生”却不能是不老，也不能是不死。维拉德的手上已经有了象征年老的黑斑，他的皮肤已经松弛，他的思想也渐渐顽固偏激。
他已经老了。
他颓然地叹气，温暖的手掌抚摸夕莉的头发：“夕莉是个好孩子。”
夕莉用头蹭了蹭维拉德的手，沉默后问道：“他还好吗？”
维拉德笑了笑，回答道：“你回去也要见到他吧，自己看吧。当时很生气，明明可以退休了结果又多干了两百年，现在嘛……估计也是没想开。”
夕莉缩了缩，继续问道：“那圈外，是哪里啊？”
“圈外啊，圈外……”维拉德的声音渐起又渐落，凝视着夕莉的眼睛，他的神情认真又严肃：“你就从来没有去过圈外，从来没有到圈外寻找答案么？”
“我去过了啊，人类领地、精灵，狼人领地我都去……”夕莉的声音有些委屈。
“不是那些地方。”维拉德叹气，“你遍历世界，但从来没走出过自己的圈子啊。”
看着夕莉懵懂的目光，维拉德再次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关于血族，除了暮都，你还知道多少呢？”
“我看过书里的那些书，我也聆听了父王教导，我知道血族……”
维拉德摇了摇头，苦笑道：“夕莉，是个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