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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他又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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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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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红袖扶着赵桑榆,轻轻唤了一声。

  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微微使力,迫使赵桑榆转身。

  赵桑榆回过神,下意识又去看红袖,可惜她失了明,眼睛上蒙着布,什么也看不见。

  她叹口气,顺着红袖的力道进了车厢坐下,翠羽及时递了杯茶在她的手中。

  “小姐喝茶。”

  马蹄声响,车厢外的人声嘈杂,年轻男子朗润的声音又响起,“此次清查舞弊案,还要多谢七弟鼎力相助。”

  七弟朗笑,“一家人,五哥说的这般生分,倒是叫弟弟惶恐了。”

  年轻男子也笑了,微一拱手,“是为兄的不是,明日早朝后,为兄亲自摆酒,向七弟赔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五哥,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你那院中桑榆树下的九酿了。”

  年轻男子失笑,“九酿可不行,那是只有在八月后才可开坛,此时若给了你,少不得要被你骂五哥一句小气,拿一些残品渣滓来糊弄你了。”

  “那五哥你……”

  “我这里,倒是那玉泉此时最好,不知七弟可愿意赏脸。”

  “这可是五哥你说的,为弟就却之不恭了。”

  ……

  马蹄声渐渐远去,五哥和七弟的说话声也逐渐听不见,赵桑榆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她捂着心口,秀眉微微皱着,这个七弟是谁,前身为什么对他的反应比其他人的还要大?

  是爱人还是……

  赵桑榆不得而知。

  不多时,红袖又扶着云嬷嬷进来,遥遥看了一眼远去的那群人,放下帘子,“秦大哥,我们走吧。”

  秦药吆喝一声,马蹄声响,车轱辘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咕噜噜转着,搅扰了赵桑榆的思绪。

  赵桑榆抚摸着云嬷嬷刚刚塞进她手里的发簪,质感温润,细腻光滑。

  “云嬷嬷,这个发簪就是你要过来取的东西吗?”

  “是啊。”

  云嬷嬷接过赵桑榆手中的簪子,插在她的发间,赞了一句,又道:“这个啊,是郡主当年出嫁时,皇上添妆,大人亲自雕琢的物件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这簪子突然间就断了,我啊就拿来这鼎真阁修,正好今天顺便来拿了。”

  云嬷嬷口中的郡主自然是赵桑榆的外祖母,当年名噪一时的韶华郡主。

  据说韶华郡主当初女扮男装,和章荀之一起入学、考试,甚至进入官场,若非当年章荀之被北狄公主看重,当时的太宗皇帝差点指婚,世人还不知那个最喜芙蓉楼的百花酿,人皆称赞的玉面探花郎是个女子。

  后来韶华郡主朝堂请婚,皇帝做媒,亲自添了世上仅有的一块的粉色暖玉作妆,韶华郡主的父亲亲自雕了一套妆奁,其中就有一枚桃花簪。

  韶华郡主日日佩戴着,据说后来韶华郡主仙逝,这套首饰就做了陪葬。

  赵桑榆摸着头上的簪子,上方的花瓣朵朵盛开着,她细心低数了数,每一株皆是5瓣。

  “这是……外祖母的桃花簪?”

  “是啊,是郡主的桃花簪。”

  云嬷嬷拂开赵桑榆额前散落的碎发,“这一套首饰啊,因为是大人亲自雕琢的,所以郡主一直爱惜如命,生前时时戴着。后来她仙去,大人本打算用这套首饰做陪葬的,还是小姐说颦儿小姐喜欢,以后留给您,等到您成婚的时候戴上,一定漂亮极了。”

  “留给我的?”赵桑榆很惊讶。

  她没有前身的记忆,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是一知半解,最多也就是听翠羽讲一些无关紧要的。

  有关于章荀之和韶华郡主的事,还是章启悦偶然说起的。

  首饰的事她也是知晓的,但却从没有听章启悦说过韶华郡主把首饰留了下来。

  赵桑榆干脆拔掉头顶的簪子握在手中,“云嬷嬷,那这簪子……”

  “还有您刚刚说的大人是太翁?”她不确定地又问。

  云嬷嬷借着赵桑榆的手摸着簪子,“是啊,世人都以为郡主的这套首饰是老爷雕琢的,但其实是大人亲手做的。后来郡主仙去,我就奉命把这套首饰收了起来,还是春祭日后听了当今的圣旨,这才想着把这套首饰拿出来,本想着先交给颦儿小姐的,没想到这簪子却无缘无故断了。”

  说着,云嬷嬷又抽出簪子戴在赵桑榆的发间,仔细看了看她,“好在这鼎真阁的师傅手艺好,不然,我怎么对得起郡主啊,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簪子了。”

  赵桑榆不自在地摸着桃花簪,“云嬷嬷,但是我现在戴着这个,不好吧。”

  虽说这东西算是祖上遗物,但她毕竟不是真的赵桑榆,觉得有些别扭。

  而且刚刚云嬷嬷还说什么成婚、圣旨的,她总觉得事请没那么简单。

  云嬷嬷拿下赵桑榆的手,仔细端详着她,“好,这玉啊,最养人了,是有灵性的东西,我们颦儿小姐生的好,配着这簪子,那就更美了。”

  “可是您刚刚不是说要等我成婚的时候才……”

  “是这样的,但是……”忽地,云嬷嬷笑了,“瞧我这老糊涂,都忘了颦儿小姐失忆,忘了圣上已经将您指婚给五皇子的事了。”

  “指……婚……”

  赵桑榆几乎事从嗓子眼挤出这两个字,她皱着眉,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

  她偏过头,手在空中挥了一下,顺利抓住红袖的胳膊,“红袖、翠羽,我怎么从没有听母亲提起过指婚的事?”

  红袖照顾赵桑榆的时间虽短,但是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位主子的脾性,无论是以前的赵桑榆还是醒来后的赵桑榆,看着都是安安静静的,实则骨子里都拧着一股倔。

  尤其是醒来后的她,感觉比之前更倔了。

  她按住赵桑榆的手,轻声安抚,“小姐,您的婚事是定了,但是这日子还早呢,您又受了伤,我们哪里还想着给您讲这些啊,劳心又伤神的。”

  “也就是翠羽,”说着,她还瞪了翠羽一眼,“就是这丫头嘴快,喜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要不是夫人怕您闷着,早就把她发卖出去了。”

  翠羽吐吐舌头,牵起赵桑榆的袖子摇了摇,“我那不是看小姐一个人闷在院子里嘛,对吧,小姐!”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夫人才没和你这小蹄子计较。”红袖又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

  赵桑榆打断两人的对话,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所以说我其实还有一个未婚夫,是当今皇上的第五个儿子。”

  “嗯嗯。”翠羽匆忙点头,撞见红袖严厉的眼神,她缩缩脖子,声音失了兴奋,“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不过没定日子呢。”

  赵桑榆了然,想起云嬷嬷说的春祭日,她又问,“云嬷嬷,您刚刚提起的春祭日是什么时候,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是今年的吗?”

  “可不是吗,今年春祭日后,你和五皇子就被皇上指婚,是皇上指婚的第一对,不知得了多少人的羡慕呢,这可是多少年都难得一遇的大事。”

  “大事么。”赵桑榆喃喃自语,她只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妈蛋的,刚把这身体养的差不多,这眼睛据说也快要好了,但是突然间又来一个晴天霹雳,简直骇人听闻。

  马车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驶着,天边渐渐晕染了一抹流云,夕阳笼着京都的大街小巷,有些昏暗的小巷道已经看不见了。

  闭市的钟声幽幽敲响,街道上人潮涌动,归家的人带着满脸的笑容,顷刻间热闹起来。

  秦药赶着马车,拐了一个弯,慢悠悠勒紧缰绳,“好了伙计,我们到家了。”

  赶车的老马当真慢了下来,稳当当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门口。

  上面挂着一块半新的匾,上书——草庐。

  “到了。”

  云嬷嬷率先开口,亲自扶着赵桑榆起身,伺候她下了马车。

  赵桑榆有些尴尬,虽说这古代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但是云嬷嬷毕竟年纪大她好几轮,让一个长辈伺候自己,她还真不适应。

  她握住红袖的手腕,“红袖,翠羽,你们两个快点扶云嬷嬷下来。”

  秦药往后看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敲了敲门,门口钻出一个小童,看见秦药指着的方向,惊呼一声,转身跑了进去,口中咋呼着,“老爷老爷,孙小姐回来了,孙小姐回来了,快点出来啦!”

  赵桑榆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今天章荀之提了让她过来的话后就甩脸走了,留下云嬷嬷忙前忙后,一直到现在才算赶到这里。

  她本以为按照今天见到的章荀之的个性,至少是个还算严谨老头,少不得给她一个下马威的,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有个性。

  至少这种咋呼的性子,在侯府是一定听不见的。

  云嬷嬷扶着赵桑榆走进去,空气中隐隐传来阵阵幽香,不似宁国侯府里牡丹的雍容华贵,浓烈却又清新。

  赵桑榆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只觉得从头到脚都舒爽起来。

  她偏过头问:“云嬷嬷,这里是什么味道啊,好奇怪啊。”

  “呵呵……”

  不远处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秦老的声音挟着些许得意,“怎样,章老头,这一回,你可是输了我的。”

  “嗤。”

  章荀之冷笑,“我输,论不要脸,我章荀之此生只服你一人。”

  秦启帆也不客气,眉毛一竖,“怎的,你还想耍赖不成?”

  章荀之“呵呵”一声,走到赵桑榆的身边,“颦儿可是什么都没说呢?”

  四月末、五月初的天,早已经是春天的尾巴,夏天的开始。

  傍晚的斜晖像幕布一样从空中铺下,夕阳渐行渐远,空气里开始荡起微弱的风。

  空气里的香随风而动,时浓时淡。

  赵桑榆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是中药的味道啊,和秦老身上的一样,但是要浓一些,还有一些花香,但是我分辨不出来。”

  “不过很好闻。”她又说。

  秦老得意地挑眉,眼神睥睨地看着章荀之,章荀之老脸一红,几乎跳脚,“颦儿,你真能分辨出这里的味道?”

  赵桑榆摇头,“能闻到,但是分辨不出来,只知道有药香也有花香。”

  “怎么样。”秦老洋洋得意地看着章荀之,“愿赌服输,没想到终于有一天能在不可一世的章荀之身上出气了。”

  云嬷嬷皱着眉,脸上挂着寒霜,见秦启帆越说越来劲,她瞪了秦启帆一眼,“姓秦的,闭嘴!”

  “颦儿小姐眼睛看不见,自然其他的感觉要敏锐些,你哄谁呢!”

  转头,她继续扶起赵桑榆,“颦儿小姐,今儿天晚了,老奴先扶您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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