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戾气
唐钰的声音冷冰冰的，当他看向钟灵的时候，钟灵发现唐钰的眼眸是鲜红色，身上充满了戾气。
钟灵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只是觉得面前的唐钰有些陌生，有种他是他又不是他的感觉。
“唐钰？”试探性的，钟灵喊道。
“怎么，认不出我了？”唐钰双臂叠在胸前，缓缓说道，“刚刚我在试着融合，看来效果还是不错。”
“融合？”钟灵有些不解，“融合什么？”
唐钰用一种你是傻瓜吗的神情看着钟灵：“你觉得我要融合的是什么？”
钟灵摇了摇头，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融合是什么。”
唐钰举起了双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说道：“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钟灵，你大概永远都体会不到，成为一个完全体的感觉是多好。”
“完全体？”钟灵打探着唐钰。
他的外貌，还是少年唐钰，除了身上的戾气，别处与那个全魔唐钰并不一样。
“你，难道？”有些迟疑的，钟灵说道，“难道你，已经成了一个魔？”
唐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笑道：“你对我这样，满意吗？刚刚我听到一个声音，说我有机会成为一个完整的魔。我许了愿，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所以刚刚唐钰一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是钟灵总是觉得，唐钰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小殿下，这是万万不可。”
馍忽然上前，跪在了唐钰的面前，叩首道：“小殿下，成为全魔，你就抛弃了人类的心，这是不可以的。你不可以再走我的路。”
唐钰眉头紧皱，冷声斥责道：“你这个叛徒，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馍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神情，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小殿下，你要相信我， 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唐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讥讽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本意。有几个犯事的人，会说是他的本意。馍，你今天必须要死。”
馍脸上的神色平静，重重地一叩首，说道：“这一叩首，我对不起已死的魔王大人。不管原因是什么，是我杀死了他。”
话说完，馍又重重地一叩首，说道：“这一叩首，是我对不起你，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唐钰静静地看着馍，没有任何的言语。
馍再一次地叩首，说道：“小殿下，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只是祈求你，一定要听我把这几句话说完。”
“喂，你是不是要说出幕后黑手啊。”钟灵微微侧首，打断了馍的话，“你要说就直接说，别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还没有回到主题上。你看没看过《射雕英雄传》啊，你知不知道黄蓉为什么被误会？就是因为那个几师父来的，写了一大堆废话。杀我者——多写那三个字做什么，直接写人名不就可以了吗。”
馍有些愣住，不解地看着钟灵。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钟灵眨了眨眼睛，忽然间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你们是魔，和我们人类世界的娱乐是不一样的。不过道理是一样的。说话捡重点，你有什么话，尽快说，不然你会被灭口的。”
话语落下，钟灵瞅见唐钰和馍齐刷刷地看向她。那神情仿佛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摆了摆手，钟灵说道：“喂喂喂，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知道这些很奇怪吗？这些都是电视上常用的伎俩，很常见的。馍，你有没有留书一封啊，免得你还没说完，就翘辫子了。”
馍的脸色越来越诧异，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灵，说道：“你，你还真的不愧是——”
“好了，不要夸我了。”钟灵的手指向唐钰，“你有什么话，快点和他说啊。”
馍的目光落在唐钰身上，说道：“小殿下，你的武器只有身为半魔的你才可以使用。一旦你成为了全魔，魔王大人的庇护在你身上就会失效。”
唐钰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说什么傻话，就算不能使用那个武器，我也要成为一个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说什么，你们觉得，我有一半是人类，不配领导你们。”
“小殿下，你是被蛊惑了，你我都是一样。”
“住口！”唐钰大声呵斥，扬手，一股凛冽的刀风冲向馍，划破了他的皮肤，划破了他的脸颊，留下了几道血痕。
唐钰仰天大笑，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有这个力量，我还要那把刀做什么，那把刀有什么好的。”
“那是你人类的灵魂啊，小殿下。”
唐钰的脸色难看：“我不需要，我要人类的灵魂做什么，不能使用那把刀又怎样。你觉得，我现在的力量，比起以前弱了吗？我没有，我感到我全身都充满了魔力，这样的感觉，很美妙。”
“小殿下，你会被腐蚀的。”馍想要上前，却又被一道刀刃击中。
“钟灵，你还站在这做什么，快点去杀了他。”
“要杀你自己杀。”慢悠悠的，钟灵说道，“我不是你杀人的工具。而且，现在的你，我很不喜欢。”
“你说什么？”
“人类状态的你吧，狂妄自大，但也还算是个正常的，魔化的你吧，狂妄自大，但是让人觉得安心。但是这个样子的你，让人觉得，你是一个充满戾气的东西。”钟灵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再次肯定道，“没错，就是这样，满是戾气。这样的你，给人的感觉是，邪恶。”
“邪恶。”唐钰看向钟灵，“你竟然觉得，我是邪恶的。”
“是啊。”钟灵颔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和之前的馍没有什么区别。唐钰，我看你还是听馍把话说完。”
“戾气，哪来的什么戾气。”唐钰愤怒，“因为半魔，我总是质疑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魔王，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钟灵，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我看不明白的是你。”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魔化的唐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