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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亡灵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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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阿德米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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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登堡,总督府客房。

  弗兰明妮卡放下手中折了两折的信纸,明暗不定的双眼中看不出情绪。她把信纸放下,摇了摇桌上的铃铛,很快,就有听到铃声的侍女推开房门,轻轻鞠礼后,上前恭敬的俯首听令。

  “嘉斯丽最近的功课结束了没有?”

  大法师提起了脚边的小黑箱,用手指轻触后,解开了魔法秘锁的箱盖像是内置了弹簧一样打开,露出了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九瓶浅红色药水和一张垫在药水瓶下的说明书。

  “大人。”侍女回答道,“嘉斯丽小姐已经有三天没有出过实验室了。”

  “我知道了。”

  弗兰明妮卡抬起两根手指,拂过箱中药瓶,听闻答案,嘴边一如既往的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点了点头,与侍女说道:“不用打扰她,你去帮我准备一张去往萨马兰度的船票,就要近日的,越快越好。”

  “遵命。”

  侍女又是一次鞠礼,这些在伯爵手下受训多年的侍从深知在不必要的时候不要开口的道理。她正要提起裙角退下,就被弗兰明妮卡叫住了,随着侍女疑惑的抬起头,只见后者已在不知何时盖好黑箱,提着箱子站起,说道:“先带我去疫区看看。”

  “那船票呢?”侍女的面上刚刚闪过一丝迟疑,她就立马制止了自己接下去的疑问。随即,她温顺垂下头脸,小跑两步,先一步拉开房门,站在门边侍立。

  “今天死的人多吗?”

  走出客房,和侍女一前一后行在走廊上,平静的总督府内看不出有一点灾区的痕迹,连哀哭声都离的远远的,仿佛踏进总督府的门槛,就与疫病横行的费登堡隔绝了一样。

  就连那在外边的看上去发绿的太阳到了府内抬头,也是一派温暖祥和。

  朗维德伯爵的儿子就坐在花园的池边,隔着绽开的花卉,弗兰明妮卡见到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一个替他拿着调色盘的少女。女孩在外套着侍女的长裙,但从其明丽的侧颜分辨,弗兰明妮卡确定自己在此之前没有见过对方,应该是府内新进的女仆。

  “她是谁。”

  “阿德米菈。大人,她的父母染了疫病,是昨日少爷出门写生,见她可怜带进府内的。”

  “哦。看来今日城中的状况也不会太好。”说着,弗兰明妮卡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指了指阿德米菈,要侍女把她带来。

  这显然不是个好活计,但侍女没有选择,她只好控制好自己的神态表情,如履薄冰的向花园内走去。

  “大法师想要和阿德米菈说话?”

  奥拉夫·奥塔里昂,朗维德伯爵的唯一独子,他的五官与伯爵至多只有二分相像,圆圆的鹅蛋脸型看上去十分柔和,有着一副和北地格格不入的精致面貌。

  他坐在画架前,画上是绘了一半的花园一景——波光粼粼的池塘水面飘着几片碧绿的水草,有暗色的飞虫在水草间巡游,清风荡起,青嫩的颜料也随之吹散,淡淡的娴静中,微带湿意。

  如果画能完成,奥拉夫一定会在画的右下角写上:4月7日,春,奥拉夫作于费登堡。

  年纪轻轻的少年戴着镶有孔雀羽毛和蓝宝石的无檐帽,穿着金子做扣的丝衣。笑容满面,对万事无有畏惧的他还保持着成年前的最后那段叛逆时光——尽管唇边已有了卷曲的绒须,但眉宇间仍有年少时的稚气残存。

  “老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他把画笔一丢,完全不顾礼仪尊卑,一手扯起一个,就把身旁的两人强行拉着往弗兰明妮卡的方向带去。

  “可是少爷,画盘!”被拽的脚下一个趔趄的阿德米菈艰难的维持着手中调色盘的平衡,但她还是第一次做这工作,手指也没点上胶水,晃动中,难免有用水化开的颜料溅起,洒落在少女的新衣和洁白的脸蛋上。

  “没关系,丢掉就好。”

  奥拉夫嬉笑着一把夺过阿德米菈抓着的调色盘,随手就丢入了湖中,惊的水下观赏用的小鱼儿纷纷逃窜,平白起了许多气泡。

  他毫不在意那块调色盘和其中的几色颜料在常人眼中的昂贵价值。奥拉夫虽然长的更偏向他那从萨马兰度省嫁来的母亲,可该有的北地桀骜却没有一丝减少:“我们走吧。”

  少年的话语轻巧,好似要见到的不是闻名遐迩的第五议席,而是一个与他的绘画老师一般的普通人。

  “你就是大法师?”虽然早有听闻,但奥拉夫确确实实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服务于皇帝座下的皇家法术顾问,世上有数的大法师。

  他脸上本还犹带轻蔑的轻快表情一刹那就统统不见啦!

  心情瞬间陷入慌乱的少年领着其余两人的脚步也就一下子慢了下来,他磕磕绊绊的开口想要与弗兰明妮卡见礼,一张嘴,脸红的就像是个猴子屁股,往日里时常和小伙伴们吹嘘的勇气也都跟个被戳爆了的气球一样跑的无影无踪。他的双手不由的背在身后,忸怩的闪躲着弗兰明妮卡撇过来的视线,想看又不敢看,整个人纠结的不得了。

  现在看上去,就连平民出身的阿德米菈都比奥塔里昂家的小子镇定几分。

  少女只是在初时微微惊叹了一下大法师的美貌,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虽然话里免不了颤音,可还是正常的与弗兰明妮卡对上了话:“大人,我就是阿德米菈,您找我有什么事?”

  她说完,被身后随行的侍女悄悄的退了一把,这才想起,赶忙急急忙忙的向弗兰明妮卡做了个鞠礼。

  但弗兰明妮卡也不在乎一个人类女孩的恭敬,她直奔自己的目的而来:“听说你的父母患上了瘟疫。”

  明明她也知道眼前的几人中有一位朗维德伯爵的独子,可她却仿佛视若不见一般的只对少女说话:“他们病的重吗?”

  这句话说完,阿德米菈的情绪也在一瞬间被弗兰明妮卡引爆了。她激动的想要扑上来抱住大法师的小腿,但立刻就被见势不妙的侍女眼疾手快的抱住了腰肢,两人一次拉扯,便在地上跌倒。冰冰凉凉的地面随之透过薄薄的裙衣渗入少女的尾骨,她打了个寒颤,明白自己刚才是犯了何等冒犯的错误,面上尽是一片绝望之色。

  她不敢再往上爬,当即跪倒在地,眼泪汪汪的望向居高临下的弗兰明妮卡,哀求道:“求您救救他们吧!”

  “求您”

  她哭着把额头抵在缝隙间探出了青草的地板上,情绪激动之间,口中只剩下了两个字:“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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