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学外语
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时间却总是显得太少。
阿历克赛并不在乎蓝梦现今已经显露出来的赤裸裸的敌意，对方不管再怎么挥舞自己的爪牙，在法师眼中，也不过是件略带毛刺的玩具罢了。
虽然他用嘉斯丽的性命要挟蓝梦，从少女的口中得到了奥尔梅亚的发掘地点，但那个该死的地点却不怎么令人愉快。
虚境
虚境是个神秘的地方。就算知识广博如阿历克赛，他也从未在书上见到过关于虚境的信息，直到阿历克赛亲自步入其中。
巨大的和群山一般大小的狮子，它不光自己会说话，还长着两条一样会口吐人言的尾巴，其中一条尾巴现在竟还缠在自己的腕上！
难以置信可现实就是这么的荒诞无稽。
三个灵魂组合的怪物的故事听过一遍也就够了。阿历克赛不怎么愿意相信柯西恩的话语，它看上去就显得那么邪恶，实在叫人难以把它与诚实的美德联系起来。
就算自己是个坏种，阿历克赛也由衷的希望世上的恶人能够少一些，这样，他才不必在每件事上都谨小慎微，顾忌万分。
阿历克赛完全不知道柯西恩找上自己的目的为何，他暂时也没有办法把这条黑蛇从自己的身上驱逐，更别提杀死了，就连言语间的联络都需要看对方的心情，如果它愿意搭理，阿历克赛才能和它说上两三句话，当它装死时，就算阿历克赛将缠着黑蛇的手腕放在火烛上炙烤，它也不会有一点反应。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求助于它。
在异世界带回来的好东西不少，现在就全都摆在阿历克赛的桌上——有机械结构的铁疙瘩，也有戴上去会出现光幕的眼镜，但很可惜，上边的文字阿历克赛都看不懂。
“你认识这些字吗？”
他拿起镜片，架在自己的右眼上。蜥蜴人的头颅和人类的头颅形状有所不同，所以它们穿戴牢固的镜片到了阿历克赛的手中就变成了一根需要用魔力托住的铁棒了。
铁棒靠近太阳穴的末端有凸起的按钮，只需轻轻按压，就有半透明的光幕投射进视界内。很神奇，看着眼前流动的数据，阿历克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在自己的胸腔中跳动——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办法搞明白这玩意。
“我可以教会你蜥蜴人的文字。”
这是第五次，阿历克赛呼喊柯西恩的求助终于有了回应：“但你能付出什么？”
“我能付出什么？我当然可以付出许多，金钱，野兽，我想你也许希望来一场祭祀？还是几个痴痴傻傻的信徒，放心，柯西恩，这些我都能办到。”
“不，我不需要这些。”柯西恩嘶嘶发声，“我要你的一个承诺。”
“承诺？我想你还是说清楚一点为好。”阿历克赛拿下镜架，“你知道的，我对蜥蜴人的文字没有那么多渴望，如果它不值得，我随时有可能反悔。”
“反悔？不不不，你不会反悔。”
“你就这么肯定？”阿历克赛有些迟疑的低头看了眼黑蛇，说道，“看来你提的要求一定很容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尽可以与我直说，一些小忙我还是不介意帮你的。”
“我要你的一根手指。”
“这确实是一个我不忍拒绝的小忙。”阿历克赛点了点头，一根手指，他还付得起，但是他怕柯西恩为的不只是一根手指，“这样吧，我找个活人来，给你一只手怎么样，哪怕你再加一只脚，或者他的整个人我都可以给你。”
“你太贪婪了。”柯西恩的语气里泄露出了微微的不满，“你以为一点小聪明就能抵过你应该支付的代价？我要你的手指，阿历克赛，你左手上的第三根手指，我现在就要！”
“真是急切。”阿历克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给你手指不是问题，但你得告诉我你准备拿我的手指做什么？”
“我需要保持住你的气味。”
柯西恩缓缓说道：“我重新长出的身体正在呼唤分裂的灵魂离去，如果我还想继续呆在外边，就得依靠你的气味来帮忙伪装。”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对我来一发恶心的诅咒。”
阿历克赛丝毫不把柯西恩的解释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黑蛇一个谎言后的又一个谎言而已：“既然你需要血肉掩盖你的气息，我完全可以给你一具鲜活的肉体。”
“只有你的有用，因为我就附着在你的身上。”对于阿历克赛不信任的态度，柯西恩也不恼，它耐心的与阿历克赛解释道，“如果我选择他人，那么他就会成为我的新宿主，我也无法再和你保持联系了，那样做，与我被我的身体重新召回又有何分别呢？”
说完，柯西恩又提出了第二个解决方案：“既然你不相信我，阿历克赛，那我们可以拟定另一个协议。”
它大方无比的道：“我可以先教会你蜥蜴人的文字，之后，你再支付属于我的酬金，怎么样？”
“只要你不担心我会出尔反尔，我又何必拒绝。”
阿历克赛听言点了点头，便见到腕上的黑蛇双眼亮起，自睁开的眼眶里伸出了两根荆棘，荆棘挥舞在法师的眼前，飞快的留下了一道道笔画残影，随之，阿历克赛的脑中响起了文字相应的读音和解释。
“他们体内的病症正在消失，药剂起作用了。”
狭窄的小房子内，弗兰明妮卡站在床铺的一米外，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德米菈把万灵药喂给她的父母。
“谢谢您。”阿德米菈细心的帮昏迷过去的父母掖好被褥，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转过身，把空瓶递到了弗兰明妮卡面前，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报答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我一定会尽全力帮您做好的。”
“不用，你能同意服药就已经是最好的报答了。”
弗兰明妮卡一眼撇过空空荡荡的房间，入目之内，除了一张用木板搭建的简易床铺外，无一件可以称得上是财物的东西：“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等等”
她的视线落在了一块图案上，就在阿德米菈帮她父母掖好被褥的时候，有一串小小的手链漏了出来，就戴在阿德米菈的手腕上，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仅仅是一枚用红绳穿过的贝壳，贝壳的表面绘着一片枫叶。
“你是从哪得到它的，孩子。”
弗兰明妮卡的眼底流露出了些许柔情：“我上一次见到这串手链的时候，还是在五十年前。”
“是一个陌生女人送给我的礼物。”
说着，阿德米菈取了手链，想要把它送给弗兰明妮卡，但却遭到了拒绝。大法师接过手链后，重新把它戴回了女孩的腕上，并对她说：“想要当个法师吗？”
“啊?”
可怜的女孩惊讶的合不拢嘴巴，她呆呆的看着弗兰明妮卡，直到后者再次的开口向她询问道：“如果你因为我是个精灵而不愿意和我学习，那我也可以让别的法师教你。”
“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这一次，女孩终于听明白了弗兰明妮卡的意思，她近乎快要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过去，好在她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女孩反应过来后，她几乎用了最辈子最大的声音向大法师回答道：“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