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落幕
“你说，刘洋在最后一刻想的是什么。”顾欣坐在刘璐办公室的小解剖床旁边看着她整理刘洋的遗容。
“你看他笑的，当然是开心的事。”刘璐有条不紊地给刘洋擦拭着血迹，“应该是那个暮云吧。刘洋这一辈子风流享受，唯一对得起的也就只有这个暮云。”
“这个暮云还真是好命。”顾欣对刘璐的解剖工具非常感兴趣。
“不是，欣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在我这儿？”刘璐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疑问道。
“没什么，送送刘洋。”
“这个暮云，她肯定手里也不干净，要不，不可能义无反顾地跟着刘洋。”刘璐推测，“刘洋维护暮云，所以说她是被害死的，但你自己想想，暮云一点手段没有怎么让这个花花公子收手？爱情也好，什么也好，总之两个人得一样，得有共同话题，要不，那不只剩欲望了？”
“刘璐，你想没想过，我们组里有内鬼？”顾欣忽然问道，“我自问除了那些罪犯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这个白衣指名点性和我过不去，而且还对我这么了解。”
“你想多了吧，她对我们每一个人都了解。”刘璐不以为然，继续手中的动作。
“不，不是我想多了。”顾欣依旧固执己见，“我也是学心理学的，催眠我知道一些，但是，你想想，就算白衣催眠手段再好，能让一周后的刘洋突然自杀吗？就算可以，也需要一个触发点，而这个点，她怎么保证我们只在当天提到？”
“你有怀疑的人？”刘璐放下手中的东西变得严肃起来，“我们专案组的人认识也三个多月了，这样猜疑不太好吧？”
“当时在烂尾楼出意外的时候，就子衿姐没下车，而且，就是意外之后刘洋才自杀的。”顾欣同样也严肃起来，“当时在车上刘洋也对莫子衿说了没多我们听不懂的话，而且，子衿姐她是催眠领域的专家，这点儿问题对她来说不难。”
“顾欣，对于刘洋的死我也怀疑过她，但是，不可否认，她是你姐的闺蜜。而且，她从你姐失踪以后就照顾你。你想想她徒什么？”刘璐用白布盖住刘洋的全身对顾欣说道，“莫子衿加入咱们完全是意外，就算是白衣难道她发通知单前没考虑过杀人计划？”
“我不知道。”顾欣低下头，“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白衣我认识，而且很熟悉。”
“别多想了，”刘璐拍拍顾欣的肩膀，“十年前的真相我们查清楚了，幕后凶手也就知道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公安局走廊另一侧的办公室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带着耳机打着电话。
“没事，我就是帮帮你。”那个女子不由得有些眼睛发红，“这么多年，我也帮不了你什么，现在，你决定报仇了，我就帮你。”
“你现在发展不错，没必要因为我放弃自己的人生。”电话另一头一个女声有些气愤，“我回来告诉你，仅仅是想再看看你。”
“当年，不是你去就是我去，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不是你换来的。”女子看了一眼手机，“我手机快没电了，下次需要帮忙直接找我。”
就在这时，另一头刘璐的电话忽然响起，还未等刘璐开放免提，程梓航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刘璐，你通知顾欣跟你一起去爱华医院，我马上要开会走不开。”
“去爱华医院干什么？”
“二分之一通知单出现了。”
顾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不等刘璐有所反应便拉起刘璐就走。
车上。
“这个丹青不是要起了吗，白衣杀她做什么？”刘璐看着丹青的病例说道，“鼻咽癌，骨转移，胃转移，我滴天，这多活一天都是受罪。”
“也可能不是丹青的通知单。”顾欣比较冷静，“白衣想做的不是单纯的剥夺生命，而是惩罚，她不可能让丹青走的这么舒服。”
爱华医院，医生办公室。
“警官，这是今天我们在病人床头发现的，因为上面说了是白衣，所以，我们直接报警了。”一位穿着白大褂，里面穿雅戈尔衬衫的年轻医生把一张纸交给顾欣。
二分之一通知单
罪行:剥夺
受刑人:丹青
执行者:丹青
时间:最大限度的生命
顾欣静静地盯着这张象征着酷刑的通知单，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医生，能不能给那位鼻咽癌患者用最好的止痛剂？”
“不行，”那个医生一口拒绝，“她参加了新药物的临床实验，用止痛剂和其他止痛药物都会导致她的实验数据不准确，这是资助者不能允许的。”
“这个治疗不能停止？”刘璐在一旁接话。
“不能，”一本病例出现在医生的手里，“从这几天的治疗来看，她的癌细胞虽然在转移，但是病情已经基本问题，她的生命在无限期的延长，但是，生活之间就无法保证了。这种药物，研究者意在最大限度的延长生命而不是根治癌症。”
“谢谢你。”顾欣结果病例说道，“我们去看看患者。”
病床上，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的丹青无助地躺在那里意识还算清晰。
“我叫顾欣，”顾欣把警官证在丹青的面前晃了晃，“十年前你参与非法盗取他人器官，这个，你承认吧。”
“对，我一共杀害了87个人，刘洋负责把人拐到宾馆弄晕，我负责去器官然后把尸体带到殡仪馆烧掉。”丹青的眼睛一片昏黄，显然已经油尽灯枯。“我杀了那么多人，你们杀了我吧，别让我治疗了，我受不了。”
“有些事，必须要自己承担。”刘璐突然开口，“87个人求饶的时候你不也一样冷漠？”
“我活该。”绝望的眼泪一点点漫出丹青的眼角，顾欣刘璐的影子一点点在丹青的眼前消失，丹青眼睛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圣经》中曾说:“人为你见虚假的异象，行谎诈的占卜，使你倒在受死伤之恶人的颈项上。他们罪孽到了尽头，受报的日子已到。”
也许，对于丹青来说，因果报应不过是轮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