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的地方暖依旧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摘自歌词《南山南》
一夜清风略寒,春夏已去,秋意淡泊又阑珊。
熬过骄阳与火热的,清风扑面,一股秋气息飘来。
抬头,对着树上的金桂莞尔一笑。
它们是秋的使者呢!秋意略淡,它们确已等不及了。
隐隐绰绰的,绿叶末端泛出一缕金黄,幽香也袅袅地飘升起来。
清淡而微凉的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幽香,在空气里是无形的,却缭绕着人的鼻翼。
她踏着一双小白鞋走在被不久前雨水加湿过的泥泞里,很不划算呢!小白鞋染了一层黄泥,但是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双眸失神地望着好似没有尽头的青石街。
她清晰的记得,曾经犯傻细数过有多少块青石板,现在突然觉得好生幼稚呢!
她欠身蹲在一家木门而制的老招牌酒馆前,看着老旧的大木柱子上刻满了这些年来孩子们的写写画画,不由得微勾了唇角轻笑,那一抹弧度里充满了回忆。
还有湿润的青石板间的缝隙里长着软软的青苔,她伸出葱白的指尖轻触青苔上那一层湿软,很凉也很舒心。
也许,这是一种回到家的喜悦和兴奋吧,内心充满了回忆,只可惜来往人群早就陌生了。
原来,她在桑梓里早已成了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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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起身,抬足向一个熟悉的地方走去,浑然不顾身后正在吃糖的单晗期。
“啊喂——你要走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啊,没看见我在吃东西吗?”于是,身后的人一面抱怨一面吃,一面跟随在她身后。
“我本来就没有看见你在吃啊。”祢储熙勾唇一笑,眸底闪烁了一抹这些天好久不见的笑。
恰见眼前之人,他不由得一怔。
她薄唇微勾的模样和偶偶尔尔的言语像极了坠落凡尘的天使,明眸浅笑,神色清明,难得一见的好心情。
只是这样相处下来,单晗期感到格外的不适应,这模样好生的与易然雪相似。
刚到嘴边的糖入口,一个不小心便黏牙了。
白皙的脸庞不由得浮现两朵红晕。
“咳咳。”为了掩饰尴尬,单晗期轻轻拿手微握成拳清咳了一声。
“嗯?”祢储熙撇过头来,诧异地望着单晗期。
“走啦走啦。”他故作无所谓地向前走。
“诶,你朝哪儿走?识路嘛?”祢储熙突然就落后了,只见单晗期一人走在前面,呆头呆脑的模样分不清方向。
“噗嗤——”祢储熙在他身后偷笑着,而后放大了步子上前。
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跟我走啦!”
“嗯……”他机械般的吐出了一个字。
而后更加机械般地跟在她身后,在背影里寻到的是熟悉的记忆里有个熟悉的背影与之重合。
那个影子,好像……好像他的然雪。
可是当他一度想去跟她说自己当初并不恨她,却发现这并不是她。
于是落了个空,就像你辛辛苦苦拼好了一张图,然后突然被一个坏蛋破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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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晗期随祢储熙去了古镇里最深的森林里。
踏足过林里,恰见一座白雾缭绕的山和整齐的青石阶。
这季初秋还很寒,山上很静,从山脚通往山顶的石阶上落满了为生新芽枯落的残叶,脚步踏上去,发出极为清脆细微的响声。
沿着石阶往上走,临近山顶,安柘寺后山,有一处四四方方的灰砖院落,位置很隐蔽,坐落在一片青葱翠柏中,往前几步,院门紧闭,门上拴着一对兽首铜环,再往上,是一块几经风雨冲刷,痕迹斑驳的鎏金匾额,深红的漆面,上面工工整整用篆书写着四个大字。
殷銮寺。
她立在禅院门前,仰头注视着匾额,半晌,才伸手轻轻叩门。
叩响三声,迟迟不见人来,她站定,又敲了三下。
不多时,门终于开了。
先是虚掩着留了道缝,露出一张年轻僧人的脸,僧人年纪不大,约么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灰蓝色僧衣,瞥见外面站着的人,他单手施礼。
“施主,安柘寺在您往回三里,此处是清修之所,不作香客参观。”
年轻僧人说完,便作势合门。
“师父,我不去安柘寺。”
僧人合门的手停了。
祢储熙依旧站在门外,双手合十,恭敬回礼:“请问欺年大师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她双手合十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圈铜色手镯,僧人迟疑问道:“施主与师父是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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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晗期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中华式寺院有些懵,他作为一个中美混血儿,虽然偶尔来中国,但是佛教这什么的,他倒还没接触过什么。
抱着心底的好奇,刚想同祢储熙一起进入寺院,却被那开门的僧人阻拦了。
僧人五指闭合,对他行了个僧人之礼,道:“对不起,施主,请在此等候,让姑娘进去方可。”
“我……”单晗期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刚想反驳些什么,却被祢储熙阻拦了。
“别惹事好嘛,大哥?”她像看小孩子一般看着单晗期,扶额道。
“我哪有惹事?他不让我进去,我反驳他还不行么?”单晗期表示很不服气。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么?表情里写满了‘不满’两个字。”
“……”
某男抑制着心底的怒火,尽量不给某女一个爆栗。
“两位施主,此处是僧人之处,麻烦不要争吵。”
小和尚一句话落定,俩人才停止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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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殷銮寺院早些年是正了八经的皇家寺庙,在康熙年间给安柘寺住持止安律师做讲经访友的地方,从不对外开放,也不接受游人参观,来访的人大都是非富即贵,能找到这儿来还准确说出欺年大师名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只怕是这禅院的座上宾。
小师傅开了右侧院门,引门外人进来。
院落不大,跨过门槛,有正在洒扫庭除的僧人,见有外人来,也不抬头,只专心做自己的事,僧人带祢储熙穿过大殿,与几位师兄一一行礼,在大殿后面的厢房站定。
“施主稍等,我进去问问师父的意思。”
祢储熙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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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你
想去接受一些新的事物和人
可我发现我在世界里兜兜转转
仿佛哪里都是你的回忆
仿佛我的全世界都是你
包括桑梓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