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赴汤蹈火不畏焚 6
他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
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
他不懂你的心
他把回忆留给你
连同忧伤强加给你
对你说来不公平
——摘自歌词《他不懂》
她看着这场盛世之火,旺盛得令人眼泪被抽干,血液被抽干,看着少年拥抱另一个她离去,在火光之下留下绝望的声息……
在迷茫和空虚沸腾里,昏昏沉沉且昏昏沉沉……
她好像做了一个好漫长好漫长的梦,梦里她遇见了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然后她每天开心地跑去找他。
只是,有一天。
她的欣喜被他的突然离开线断的干干净净。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如同被烈火侵蚀,被恶魔吞噬一般。
枕着不安和无奈的痛楚。
睁眸。
右肩的疼痛愈来愈剧烈,绽放出痛苦之花。
“嘶——”疼痛感油然而生。
扭过头看去,肩膀的伤口裂开的痕迹再一次染红了纱布,衬着白色的被单和浅色病服,绽放出妖艳的玫瑰,开放得热烈而奔放。
听着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一阵烦闷伴随着疼痛令人不安也有恐惧。
在深沉的梦境和回忆里,决绝的背影里有一道风景,一道刺痛双眼却模糊清晰又痛苦。
忍着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她听闻。
“如果不是筱先生和筱小姐匹配的血型,恐怕病人早已危在旦夕了。”
“医生,你只要告诉我她好了没就行。”
“我直话说吧,祢小姐的右肩和背部多处刺伤,好在没有伤及心脏肺部,只是皮肤重度烧伤,右肩的伤口被火烧过,长期被火烧灼的情况下失血过多,而且……”
“而且什么?!”筱灿霖激动地抓着主治医生整洁的衣领,一瞬间变得衣衫不整。
“而且被重物压伤,断了两根肋骨,幸运的是没有伤及肺部,需要进行皮肤移植手术和修养,肋骨可以使用肋骨固定带恢复,但是有可能呼吸困难,随时导致死亡。”
按照医生的专业水平来解释,祢储熙已经是一个半废的人了。
骨节分明的手半撑着墙壁,疼痛欲裂。
清凉的眸子移开了病房外的人。
望着窗外一切的萧条。
风吹落了,最后的一片叶子。
在秋天,昏黄的光线。
囚禁着都市的夜晚。
白炽灯下玲珑剔透的脸,溢着即将崩溃的情绪。
当门被打开,是筱灿霖和筱嘉甯同时走进来的。
“熙,你醒了!”筱嘉甯十分欣喜又心疼。
她上前捧着祢储熙苍白的小脸,满满的疼惜。
却碰了一掌鲜红的血。
“嗯啦,我没事的,刚刚我都听到了。”她扬着一个白炽灯里烂漫又刺眼的笑颜。
一瞬间湿了睫毛,红了眼眶。
好像周围都模糊了,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含糊不清地说话:“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啊?是不是我皮肤被烧得很丑你们都觉得很恶心啊?”
含着泪的黑瞳里闪着白炽灯的光芒,亦是泪光。
“怎么会啊,我家熙最漂亮了,怎么就恶心了呢?”筱嘉甯单手揉了揉祢储熙的碎发。
病房里充满了悲伤的气氛,此后没有谁愿意出声。
“医药费我出,好好养伤,我去找易烊千玺那小子算账!”筱灿霖出口一句话令祢储熙不知所措。
“不用了!”她坚定的声音扬得很高。
“还有,不要让我爸妈知道了,我不想惊动谁。”她把自己融入被单里,丝毫不顾伤口的疼痛。
无奈,筱氏兄妹二人离开了病房。
此后的病房里住着一个安静的女孩。
透着坚定清凉的眸子里闪着不知名的泪光。
在风景线里。
模糊且清晰。
宁愿赴汤蹈火也不畏焚烧。
宁愿生命陨落也不要怜悯。
她依是外表薄情寡义,内心孤独深沉。
很久很久,病房里回荡了一句话。
“即便你再怎么做,换来的也不过如此,何必挣扎?”
说罢,修长的身影在黑夜里离去。
这是一个孤独而又深沉的夜晚。
天街的小雨润如酥,浸湿了单薄的衣料。
踩着一个又一个雨声伴奏而出的脚步拍子。
看着古镇老街的尽头,从这儿到街尾,有一个旧桥索,一个卖糖果的老人,守在桥那头的樱花树下,盼着孩子买完糖果走在归途回家的路上。
暮色里映着红色的夕阳,妖艳得像鲜血,像那日被刀割裂,被火焚烧的红色。
排得整整齐齐的青石板街,她好像记得,有1128块青石板。
很早以前,有两个叫易烊千玺和祢储熙的小朋友,每天放学争先恐后的在青石板街上追打,路过桥索在雨水湿润的泥泞里摔成泥人,然后各自在樱花树下捧着那年迈的老人送的糖果。
欣喜的模样好生得可爱。
那时天真无邪的模样啊。
桥索之下的波光闪闪,躺在樱花树的青草小坡上看夕阳亲吻清凉的水面。
温柔又温暖。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小时候手里握着的糖果,欢笑声不断。
像甜甜如水,被酿成甜酒的味道,又被岁月熬成了烈酒,灌入喉管里分不清知觉。
此后的这些年,祢储熙偷偷离开了医院。
那夜筱灿霖筱嘉甯离开。
王俊凯的突然来临。
王源的一席话打翻了祢储熙心中湖面的月亮船。
王俊凯说她是多余的。
王源说她该放弃。
可是望着回忆明暗线,隐隐约约的模样好生的让人心痛。
她走过了1128块青石板铺成的老街旧巷,路过枯黄老旧的桥索,望着秋天未开花的樱花树。
看到夕阳已经悬挂在半空中了,就像玉盘一般。
它照在人的脸上,人的脸就仿佛镀上一层金;它照在水面上,河水就浮光跃金,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在闪闪发光。
它照在绿树上,绿树就好像搽上了一层油,显得更加翠绿了。
抬起头,去看夕阳,阳光好像千万把利剑,直刺入她的眼里,她的眼泪都溢了出来。
夕阳旁边的云霞色彩变化极多,一会儿百合色,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只要你一眨眼,它又变成了紫檀色了,真是色彩缤纷,变幻无穷。
云霞的形状也一会儿一个样。
有时像团团棉花,有时像江面上的波浪,它们变化得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迅速。
只可惜,那是残阳。
午后的夕阳暖暖的照在坐在小船上的她,一个人坐在这寂静的小木船上,安详地有着暮色沐浴下来的倦意。
手中持着一瓶古镇里酿制的纯正白酒,烈酒味的香弥漫在船头,像那日烈火灼烧的疼痛,伴随着心里流泪的痛楚灌入喉管。
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大热炉,躺在小木船里听着潺潺水声,沐浴在金色的浅浅光晕里。
温柔而痛苦。
周围的一切像是与她格格不入,只管静静地灌酒,红润的两颊愈发的像红色的玫瑰瓣。
暮色倾城,酒润红颊。
伴随夕阳一点一点的消逝,天空由紫蓝色化为淡紫色,然后是深紫色,最后是深蓝的。
清凉的月光倾斜在小木船上,变成一层薄纱,却不见小人儿还在木船上。
秋色夜微凉,佳人席地而坐。
饮酒作乐,回忆往昔。
她坐在桥索之上,望着月光和星辰闪烁,饮着烈酒,却不见醉。
身上十足的酒味是因为酒水浸湿了衣物,没有愈合的伤口只因过度饮酒而裂开。
伴随血液的流失,在桥索之上开出了红色妖艳的蔷薇花,伤疤恶心得让人厌恶,路人纷纷让出一块空地。
她手持酒瓶,像个流浪人,席地而坐,饮酒发疯。
任那伤口蔓延,任那血花绽放。
醇馥幽郁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为何酒量如此甚好?
原来早已浪费甚多。
她饮烈酒,桥索疯癫,堕落成殇。
我渡的过这万里狂风
渡的过这诗酒年华
却渡不过你离去时的决然